从照片上可以看出,磁带的样式极为普通,跟小时候家里面见过的磁带一样,一个塑料盒子,上面贴着写有歌手名和专辑名的贴纸。
塞壬磁带怪就怪在了贴纸上,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塞壬女妖在放声歌唱,而这个名叫李大辉的研究员是这样写的。
“五月十五日,我第一次看到塞壬磁带,大小为50.2x33.5mm带盒,3.81mm带宽,跟正常的盒式磁带相同,外部却并非塑料薄膜,而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拿起来很轻,摸上去却有明显的金属质感,用砂纸摩擦后,表面变得光洁,但塞壬女妖却发出呻吟,眼睛的部位渗出暗蓝色的水。”
贴纸竟然会发出呻吟,甚至会流出眼泪一样的液体,这确实很怪异。
“把磁带放入录音机,前30分钟是一个女人的喃喃自语,联系了数名语言学家,他们都表示这并非他们的专业领域,并且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类语言,感觉应该是在自我介绍。而剩下的60分钟里歌唱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女人用听不懂的语言放声歌唱,让人如痴如醉,而在最后十分钟,女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并且不停说着什么,语气明显很愤怒。”
洋洋洒洒的记录中,这两段对我来说是最有价值的。但也仅仅是描述了塞壬磁带的具体细节,而它的神秘奇异之处写得并不算多,看样子感觉并不危险,所以在报告的中段,李大辉初步认定物品的危险等级为黄级别,不会产生危害。
这时,门口再次传出响动,我怕别人看到印有公司LOGO的文件袋引发误会,本想把它塞到床边,用身体作为遮掩,可刚把它放上,我还没等躺下去,陆若琪就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见我身边的文件袋,并且也一眼就看出我正打算做什么。我心想完了,陆若琪估计要训斥我一通,但她反倒是笑着跟我说:“她走了?她孩子怎么样了?还哭不哭了?”
终于知道是谁让女人来找我的了,我把文件袋扔给她没好气地说:“我这边生着病,需要的是好好修养,你可倒好,把这样艰难的任务推给我,也没有加班费!”
陆若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拿起文件夹看了一眼说:“这也没办法,她之前找过我,李大辉这人我也认识,送奇异物品的时候与他有过交集,他老婆找上门把事一说,我虽然想帮但无奈身份限制,实在爱莫能助,只能让她求助于你。”
她说得没错,身为公司的探员如果不经过允许摄入到机密当中,那是相当危险的,并且她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但对于身为库管的我来说,虽然同样危险,但比较自由,总不会有人成天到晚跟在一个库管身后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刚才女人跟我说的情况和报告上的细节跟陆若琪说了一下,问她知不知道塞壬磁带的事情。
“塞壬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一种怪物,歌喉嘹亮,经常在海洋的半空中歌唱,水手听到后会失去理智,船内先会发生内讧,接着就会有人驾驶船只撞上礁石,船毁人亡。”
这也算个信息,李大辉写了在磁带的中部开始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唱歌声,难不成磁带里的歌声也有同样的力量?
“你先别想了,我把饭给你带来了,你吃完了再说,并且来时候医生也跟我说了,差不多明后天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这对我来说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可这件事还是坠着我让我味同嚼蜡,简单吃了几口后我问陆若琪:“你对李大辉这人了解多少,你认为他可能偷走物品逃跑吗?”
陆若琪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他这人我看有点书呆子的脾性,经常跟上司发生争吵,挺有原则的一个人。并且塞壬磁带具体有什么能力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点金石,招财树这样能直接创造收益的东西,谁会那么闲去偷它。”
这话有道理,在没弄明白物品作用的情况下贸然把东西偷走,不仅要被公司追捕,还可能惹更多的危险,看工牌,李大辉在公司也有快十年了,总不会犯傻吧,除非...
我抬起头看着陆若琪说:“模因污染,他听了磁带里面的内容,就像之前老刘看了电视一样,这些内容让他产生了幻视幻听,所以才会偷走塞壬磁带。”
陆若琪连连点头,我又跟她说:“你回去之后,在公司里面问问,除了李大辉之外,有没有人也听过这个磁带,明天你来的时候告诉我。”说完,我把吃完的东西塞给她,继续看起手头的报告了。她则是有些不满地把东西装好,留下一句:“我还成了你的小碎催了呢”后气嘟嘟的离开了。
夜晚,医院熄灯后,因为白天消耗了太多精力的关系,我的头一挨到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但我隐隐约约感觉我其实没有水,而是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并且走得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张望一圈,确定没有人再重新迈步,即便我想小点声,但还是发出了踩在水里的声音。
我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衣服变得很小,极不合身地束缚在我身上,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个一个病房走过,终于找到了我住的307号病房。推开门,我看到我正躺在病床上,侧身睡着,我伸出手黏糊糊地拍到我脸上。
瞬间惊醒。刚才发生的应该是梦,但这个梦如此真实,吓得我赶忙打开一旁的小夜灯,这时我才感觉到我的右侧脸颊湿漉漉的,用手一碰能摸到黏糊糊的液体,刚才发生的不仅仅是梦这么简单。
我站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穿上拖鞋想要出去看看,可地面上也有水渍,一不小心我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等到我艰难地爬起身冲出去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却能看到水渍顺着门口一路蔓延到走廊的深处。
我顺着水渍往前走,一直走出有灯的地方,在黑暗中凭借着手机的光前进,这条水渍很长,甚至顺着走廊一路向下,从三楼延伸到一楼,最后停在了一楼男厕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