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窃婴怪人)
7月15日,龙安的天气正炎热,陶月月每天都一个人呆在家里,上午学编程,下午捣鼓AI软件,晚上随便看点英语读物,一天天的日子过得也挺充实。
上回通过卖雕塑挣了80万,卡里有钱,心里也有底气。
她放弃了市局的工作,虽然陈实和林冬雪都觉得有点可惜,但尊重她的选择。不过,陈实还是郑重地叮嘱了一下她不要走上歪路。
月月独自在家里不知道宅了多久,这天魏曾玛丽联系她,非要拉她出来逛街,说她再宅下去就变傻子了。
陶月月只好不情不愿地陪她出来逛商场,听她唠叨。街头的热浪阻挡不了人们逛街的兴致,陶月月却一脸百无聊赖。这时魏曾玛丽给她买来冰镇饮料,递给她一杯说:“大热天,喝一口冰的,是不是超爽?”
“如果不出来,也不会觉得热,就没必要喝这个了。”陶月月吸着饮料,说道。
“可你老是在家宅着,又不出来社交,要怎么找到男朋友呢?”
陶月月笑了,“你觉得我会对街上闲逛的这些男人感兴趣吗?”
“嘿,我跟你说呀,昨天晚上我在看直播带货,有一个带货小哥嘴特别能说,就连一根平平无奇的笔都能被他说的天花乱坠,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有口才的男生呢……”
魏曾玛丽又开始自顾自地唠叨,陶月月边听边点头,就当作是耳旁的杂音。
街上停了不少私家车,把马路都挤占了一半空间,人流、车流十分杂乱,那些经过这个路口的汽车也不敢开快,生怕撞到人。
陶月月拉着魏曾玛丽穿过马路,忽地听见旁边一辆车里好似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魏曾玛丽的视线落在这辆车上,她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说:“哇,这车的颜色好漂亮哦,像蓝宝石一样。我在考虑要不要买辆车,不过我现在还不会开车,是不是得先考驾照,但我的眼睛近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
“你先别说话了!”
魏曾玛丽马上闭嘴了,耸了下肩膀。
陶月月仔细听着,那辆蓝色跑车的后备厢里竟传来婴儿的哭声!
就在这时,一个文着大花臂的男士,和一个衣着性感的女士上了这辆车,很快,车子发动了。
“喂,停下!”陶月月确定后备厢内是婴儿的声音,赶紧用力去拍打那辆车。
哪知道这辆车突然倒车,魏曾玛丽慌忙把陶月月拽开,“喂,你小心点!”
“快停下来!”
车内放着吵闹的音乐,那对男女谈笑着,开着车离开了,并没有听见陶月月的呼声。
也许他们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呢!
陶月月想着,皱了下眉头,见路边有一辆电瓶车停着,没有拔钥匙,她跑过去便骑上,并对魏曾玛丽说:“你留下来和车主解释,我征用一下,很快会还回来的。”
“啊?你去哪儿啊!”
耳边还有魏曾玛丽的余音,陶月月已经骑车走了。
魏曾玛丽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站在这里,稍后一个买饮料回来的男生走过来,惊讶地说:“怎么回事?我的车呢!”
“呃,那个……你好,我朋友征用了你的车,给你添麻烦了。”魏曾玛丽见车主来了,怯怯地说道。
“征用?什么意思?你朋友是警察?”
“呃,不算是……”
此时,陶月月驾驶的电瓶车艰难地追赶那辆跑车,还好这里是市区,汽车限速,人流也多,车开不快,她勉强能跟上。可每次要接近时,对方又拉开了距离。而当她接近汽车的时候,仔细听,确实有婴儿哭声从后备厢里传来,哭声非常急切,说明里面的孩子此刻生命垂危。
她一边追赶一边拨给自己的警察朋友王冰——他刚入职了龙翔分局。月月焦急地和对方说明情况,王冰忙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新建路上,快到胜利路了。”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陶月月看了一眼准备向右拐弯的汽车,她说:“我会在两条路的交叉口拦下它!”
说着,她再次以最快速度冲过去,把电瓶车拦在那辆车前面。
车猛地刹住,车子剧烈前后抖动了下,开车的文身男探出头,大声骂道:“X的!你TM搞什么?找死啊?信不信我真撞死你!”
他旁边的女人厌烦地说:“哼,我刚才发现了,这女的一直在后面追!是不是你又在外面偷吃,惹了麻烦!”
文身男暴躁地说:“放P,我能瞧上这种女的?没胸没P股的!”
陶月月跑到他面前,说:“你后备厢里有个婴儿!”
“胡说,不可能!”文身男先是一愣,接着提高声量,“我才刚毕业,哪来的孩子!”
后面的司机被挡住,也开始不耐烦地鸣笛。大热的天气,路上的司机都很烦躁。陶月月知道不能拖下去,赶紧又跑到后备箱处。
“打开后备厢!”她厉声命令道,她现在离后备箱特别近,依旧能听见婴儿的哭声从下面传来,只是声音更微弱了些。
文身男车都懒得下车,伴着闹哄哄的音乐,高声说道:“你让我打开我就打开啊?你谁啊?”
“如果婴儿死了,你就是谋杀罪!”陶月月冷冷地威胁道。
见陶月月态度坚决,文身男怵了,嘀咕一声,“切,哪来的婴儿,你幻听吧!”
说着,他按下一个按钮,陶月月顺势拉开了后备厢,看见一个婴儿躺在里面,全身红通通的,正在挥动手臂哭着。很快,跑车周围招来了路人,路人们在旁边围观,惊讶地说:“这谁干的!”、“简直不是人!”
陶月月立刻把婴儿抱起来,它身上很烫,脸上全是泪痕,嘴唇又白又干,看上去性命危在旦夕。
“赶紧打120!”她对围观者喊道。
文身男和那名女士终于下了车,看见婴儿,文身男傻眼了!
女子气得狠狠用挎包打他,尖声道:“这谁的孩子!准是你在外面偷吃,留下的野种!”
“没有,我没有!”文身男用手臂抵挡,辩解道,“我就算偷吃,也有戴套的!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现在要孩子?”
“好啊,你什么时候偷吃的!”女子闻言,挥包挥得更卖力了。
“别打了,我不要面子的吗!”文身男受不了了,一把把女子推开,她险些撞上另一辆车。
女子越发气愤,尖叫一声,披头散发地冲过来,二人在路上撕巴起来,引来更多路人围观,给交通造成了很大压力。
陶月月抱着婴儿走到一处荫凉下,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名路过的妇女见状,建议她给婴儿喝点水,还递来一瓶矿泉水。
喂了几口水后,婴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原来是严重脱水所致。
婴儿这种小生命,实在像个谜团,所有的需求全靠哭声来表达,只能靠猜测去理解它的意图。
“喂,干嘛呢!住手!”
这时,王冰和他的搭档出现,阻止了那对男女的撕打。
警方挪开了电瓶车,要求这二人把车靠边停下,交警也很快赶来,指挥周围的车赶紧离开,拥堵的交通总算得到了一些缓解。
不一会儿,急救车赶到,把婴儿带走。经医生诊断,这是一名身体健康的女婴,不知道被人关在后备厢里有多久。夏天的汽车后备厢如同一个封闭的钢铁蒸笼,她已经出现了中度脱水和中暑的症状。所幸发现及时,经过医生紧急处理,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
假如再晚十五分钟发现,这条小生命就夭折了。
那对打架的男女坚称这婴儿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他们完全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婴儿身上找不到什么能确定身份的东西,包裹她的襁褓是一块旧床单改的,看不出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