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句，李佳佳几乎是吼出来了，尖锐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
众人看看李佳佳，最后目光落在沈曼柠脸上。
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难堪或生气、难过。
然而都没有，她很冷静，眼神冷冷地盯着李佳佳。
李政委气得额角突突跳，“你，这个逆女，你真是疯了。”
“赶紧把人拖出去。”
“是！首长！”
沈曼柠出声制止，“慢着！”
警卫员已经把人拖到门口，他是李政委的人，只听李政委的话，听到沈曼柠的话，也没有停下动，继续把人拖出去。
陆钧尧抬手一拦，伸手把门拉上，“砰！”
沈曼柠举起食指和中指，声音冰冷，“第二次了，李佳佳，这是你第二次骂我是野种，你第一次骂我，看在李政委的面子上，我不计较。这次必须处罚李佳佳。”
原主的父亲去执行卧底任务，情况不明，如果还活着，她说出来，会给他带来危险。
第一次咬咬牙就忍了。
虽然她还没有烈士家属和军属的名头，但也不能任由李佳佳侮辱她。
陆钧尧说，“李佳佳身为军人，潜入办公室偷看军属的政审资料，多次侮辱抓捕敌特的二等功臣，我要求开除李同志的军籍、党籍！”
近几年国家的纪律极为严严格，李佳佳身为军人，公然侮辱他人，是为“政治错误”或“道德败坏”的行为，开除党籍、军籍，情形严重还要下放劳改。
他不怕得罪政委。
今天就算是要脱下身上的军装，也要为媳妇讨个公道。
李政委知道陆钧尧不是说气话，是来真的。
他面对发疯不听话的女儿，很是无奈，“佳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有时候刁蛮任性，但大多时候都很听话，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陆钧尧，我喜欢你三年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不容易才取得今天的成就，我不要被开除，我不要。”李佳佳发疯扯自己的头发，用力跺脚尖叫，“啊！——”
李佳佳双手插入发间发疯哈哈大笑，尖声嘶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沈曼柠抢走了我喜欢的人。”
李政委把人拽到沈曼柠跟前，“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道歉！承认错误，并且让沈同志原谅你，否则别怪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我不要……”
“啪！——”李政委又扇了她一巴掌。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疯婆子，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又打我，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呜呜呜……”李佳佳泪流满面，双眼赤红，头发散乱，嘴唇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浑身发抖，像是发疯精神失常的疯婆子。
李政委虽然心疼女儿，但更看重前途，况且，错了就是错了。
他是政委部队最高级军官，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如果不能以身作则，被人举报随时都可能被剥去军装下放。
他从一个农村小子穿过枪林弹雨，淌过尸山血海，才坐到今天的位置，绝不允许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毁了。
为了李家也为了李佳佳好。
他强硬命令女儿，“还不道歉！”
“我不道歉，我不道歉，啊！”
“不道歉就要被开除军籍党籍，你的前途就完了。”
李佳佳已经陷入魔怔，破罐子破摔，发疯冲李政委怒吼，“开除就开除，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很乱，需要发泄，再不发泄脑袋就要炸了。
李政委气得再次举起巴掌，“你……”
郑师长等人劝架，抓住他的胳膊， “老李，别打了，她死活不认错，就是把她打死也没用。”
直接开除得了。
“啪！”
这巴掌没有落在李佳佳脸上，而是落在李政委自己脸上。
众人一惊，“政委……”
能让一位父亲做到这份上的也只有子女了。
李佳佳见状，也停止发疯，瞪着眼愣愣的看着他，“爸……”
“我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都不要我，连我爸都不认我了……”李佳佳喃喃自语，接着又放声大哭，“呜呜呜……”
“李政委，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沈曼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在医院上班多年，经常在精神科看到像李佳佳这样发疯不正常的。
李政委听到她把自己女儿当精神病，心里很不爽，她女儿一时接受不了心上人要娶别的女人，情绪过激而已，还不至于是神经病。
他摇头，“她没有精神病，就是这几天感冒发烧，天天吃药，把脑子烧傻了吧。”
说着，他又朝沈曼柠鞠躬道歉，“沈同志，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教女无方，我代替我女儿再次跟你道歉，对不起！”
别说鞠躬了，只要今天的事能平息就算让他下跪再说不惜。
等到真正下放、批斗，就是把膝盖跪破跪烂都没用了。
沈曼柠说，“道歉我可以接受，但该受的处罚一样也不能少。”
李政委脸色难堪，“……这是自然。”
沈曼柠看到坐在地上哭闹的李佳佳，多嘴提了一句，“我觉得她精神不正常，还是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你说说佳佳精神有问题？这不可能，她以前很正常。”
没有哪位父亲愿意承认自己女儿是精神病。
郑师长劝他说：“老李，曼柠前几天才救了张副营长的妻儿，她的医术连军医都夸赞，不会有错。”
“让她做个全面检查吧。”
李佳佳听到两人的对话，又开始发疯大喊，“啊！你才有病，我没病，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
她推开警卫员举起手朝着沈曼柠扑去。
“砰！”陆钧尧一手打劈在她的后颈处，把人劈晕，扯着她的胳膊把人丢给警卫员。
“多谢沈同志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就把她送去医院检查，不管有病没病，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如果真的是精神病，精神问题被迫离开部队。
如果没病，就要负责任开除军籍党籍。
对沈曼柠都是个交代。
沈曼柠点头，“好！”
她现在就可以给李佳佳检查，但不想给自己找事。
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做吧。
“首长，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李政委注意力都放在女儿身上。
郑师长做主，抬起手臂指向门口，“你们先走吧。”
她走到门口，陆钧尧跟上。
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李政委，检查的事我建议不要声张。”
如果是人为会打草惊蛇。
“多谢提醒。”李政委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是为女儿的名声着想，一个姑娘家得过疯病，还有哪个好人家敢娶啊。
首长们对沈曼柠有了不同的看法。
军官娶别的资本家小姐是阻碍前途，娶沈曼柠这个资本家小姐绝对是一大助力。
难怪陆钧尧跟上司对着干也要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