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河回去的时候,肖黎已经睡了,根本不知道他又回来了。
指纹锁被删除了,孟江河猜测密码锁改成了什么。
连输入了好几个他们的纪念日都不对,生日也不对。
最后脑子一嗡,输入了孟江晏和苏眉结婚日子,也就是他们翻脸的日子,密码正确了。
孟江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酸苦的感觉逐渐蔓延,有种无力的堵塞,让他无法应对。
好像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是过往的事情他无法更改,更无法去狠揍一顿当年为了点傲气不肯低头的自己。
他去了客房休息,睡之前给孟江晏打电话:
“哥,苏家那点破事,你能不能不管了?”
孟江晏睡意懒散,淡淡地问:“又是你干的?”
孟江河没出声,只是眼神深邃不见底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孟江晏气笑了,也清醒了,揉了揉眉骨:
“你出手这点事,对他们来说无伤大雅,一点钱而已,倘若我不帮,别人要骂我们孟家无情无义,影响夫妻感情,影响公司形象和股票,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你跟她离婚,她就影响不了孟家了。”
孟江晏:“这是个反命题,至少目前没有要离婚的理由。”
孟江河沉吟着,忽然开口:
“你们没住在一起,不然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快就接我电话还说这么多?哥,你不喜欢她?”
孟江晏轻笑一声:“谁说我喜欢她的?”
挂电话之前,孟江晏敲打他:
“做事情,要么一击即中,要么干脆收手,不要做无用功。”
孟江河:“……”
他忽然豁然开朗,打给了何平:
“苏家那边暂时收手,去办另一件事。”
他吩咐完,何平没动静。
孟江河看了下通话界面:“何助理,你也太不敬业了。”
何平一厢情愿:“孟总,想看看我儿子吗?”
孟江河:“???”
随后何平发来一张思维的彩超图,上面甚至还不到一个拳头大小的一坨肉。
孟江河本来就沉闷的心情更加堵得慌。
他直接把何平拉黑了。
炫什么富?
他实在火大。
躺在床上更加还睡不着。
忽然想起刚结婚那阵子,肖黎很期待他们的孩子,甚至还把其中一个房间布置成婴儿房。
他看着她兴致很高的去研究设计,还总看婴儿的衣服和玩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研究,热情熄火了,连提都不提,婴儿房成了普通客卧,偶尔充当杂物间,购物车里的小衣服和玩具统统删除,甚至还要求他戴套。
他当然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的热情,又觉得她还小没做好准备,但是现在想想,她也曾十分期待他们孩子的到来。
倘若那时候有个孩子,现在也该两岁了吧?
孟江河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却因为一件小事,忽然惊醒。
他知道为什么肖黎不生了?
因为那段时间,苏眉开始联系他了!
想必,她早就发现了!
孟江河的脸色泛白,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过往的一切细细密密的织在脑海,连忘都忘不了。
他都做了什么?
做了伤害肖黎的刽子手吗?
他懊悔地一夜无眠。
第二天听到声音,孟江河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他一声不响的将她的药放在餐桌上,等她出来就会看见的。
肖黎也的确看到了,看到了丰盛的早餐和药,忍了忍,知道这个狗东西又私自进来了。
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
“出来!”
吃了药睡了一觉,嗓子消肿了,但是还有些沙哑。
原以为他会负隅顽抗,没想到他刷着牙,嘴里还有牙膏沫子就颠颠的出来了:
“这可是你让我出来的,不能怪我。”
肖黎站在那里,冷笑:
“我说了不让你进来,你听话了吗?”
孟江河抿了抿唇,把沫子咽下去:
“我不进来我怎么伺候你,你生病了需要我!”
“滚,看不到你我会好得更快!”
孟江河抿唇,掩饰着一夜未睡的困倦,打起精神笑:
“嗓子好点了,还难受吗?那个人已经抓住了,不用担心。”
肖黎一愣,下意识忽略他前面的话:
“抓到了?是谁?”
孟江河点了点头,不让她担心害怕,也只说浅显的话:
“群演,收了钱办事,剩下的警察会查,你平时出门要小心点,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肖黎愣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
“收钱办事?收了多少钱?”
“一万。”
肖黎好像很生气:“我就值一万块钱?”
孟江河反倒是无奈的被气笑了:
“你能不能关注到重点?”
肖黎打量着他:“你应该感到自卑,堂堂孟家二少爷的妻子就值一万块钱,说明人家瞧不起你,你看看哪家绑架要钱低于一千万的?”
孟江河默了默,一件严肃的大事被她轻描淡写的转移了重点,他忽然也没那么愤怒了。
他笑道:“难道我还要让人家多要点钱重新绑你一次吗?在小黑屋什么感觉你这么快就忘了?”
肖黎也就是说说,哪能真的上赶着找死?
无非是想借机嘲讽他而已。
她坐下吃东西,想着一会儿给韩白鹭打个电话说一声。
孟江河进去收拾完重新出来,坐在旁边看她: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不能。”
她果断拒绝。
孟江河:“你先听我说,你能不能把门的密码给换了?”
肖黎一顿,就知道他是才到了密码才进来的。
她笑容收敛起来,眉眼也淡淡的漠然。
“不能。”
她站起来,眉眼低垂,带着倨傲的俯视感:
“我要把你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
——
孟江河跟蔺宗遇再次见面,是在第二天的“留苑”会所,这家会所私密性很强,不对外开放,会员制门槛要求很高,背后老板也很神秘,有权有势谁都不敢得罪。
孟江河其实很忙,无数的应酬等着交际,但是他能推则推。
一是他不喜抛头露面,跟孟江晏抢风头。
二是他觉得之前应酬太多,忽略了肖黎的情绪,所以最近也没心情去应酬。
但是今天这个局有点意思。
有个认识很久的熟人递话,说苏家想请他吃饭,但拐着弯说不能提前告诉孟江河。
孟江河想知道苏家卖什么关子?
他推门进去,苏家父子都在。
他装作不知道,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后似笑非笑的气性对熟人道:
“你不是说只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