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孙寡妇直接就跪了下来。
“大队长，我知道那事儿我确实做错了，但那都是张虎逼我的，我家里没男人，只能他说啥就是啥，我也是被骗了，大队长你别把我送到派出所去，我不想做牢!”
伴随着她的哭喊，旁边的宋石只感觉脑子一阵发懵。
怎么会是这件事儿，为什么这事儿会暴露出来。
以前也有其他人让孙寡妇帮忙生过孩子啊，怎么到他了就这么倒霉。
此时宋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浑身发冷。
大队长朝着宋余淮使了个眼色，宋余淮立马过去把孙寡妇拉了起来。
这还没询问事情缘由，就让人这样跪着也不太好，还是站着询问比较好。
孙寡妇心里慌的不行，她说了半天也不见大队长说话，不由得悄悄摇头去看他们的反应。
大队长叹了口气，“你和张虎的事儿我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你也别看张虎现在被送到派出所去就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现在他还没定罪，我去派出所也还能见上他。
这事儿要是全是他逼迫你的话，他肯定是要被下放改造的，说不定严重了还得挨枪子，你自己想想你说谎之后，他会不会帮着你圆谎，如果你一直推卸责任说瞎话，最后被我们发现了，那惩罚只会更严重。”
宋石忍不住插嘴，“大队长，我也是一时想差才做的这种事儿，但是现在孙寡妇也还没怀孕，你看这错是不是也不能完全怪我身上?”
他现在心里忐忑的很，早知道会被发现，当初就不该去找孙寡妇帮忙生孩子。
媳妇儿生不了就生不了呗，大不了以后让侄子帮他养老，现在可好了，儿子还没个影子，说不定就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大队长看向他，“宋石，你不是有媳妇儿了吗？咋还搞这种事儿?”
宋石犹豫了会儿，还是如实回答。
“我媳妇儿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然后我们才商量着想让孙寡妇帮我们生一个，但是我们也花钱了的，她现在还没怀孕呢。”
听他这样说，大队长忍不住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这事儿要简单处理，其实在村里就可以处理。
但是这性质又是在太恶劣了，要是他就这样蒙混过去，以后万一被人给举报了，他这个大队长估摸着都得玩完。
“孙寡妇，你先说一下是咋回事儿，这几年你帮着几家人生了孩子，分别是哪些人家，一共收了多少钱，这里面你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张虎逼迫的?”
孙寡妇这会儿自然也不敢撒谎，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往自己这边稍微美化了一下。
“我跟张虎很久之前就认识，当家的没了之后，我们两个就在一块儿了，但是他爱在外面跟人玩儿，身上钱不够花，然后就让我给他钱，后面我也没钱了，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他们来找我要先收二十块钱，生下孩子再收三十块钱，这几年也生了四五个了，以前我一段时间不去上工，其实就是肚子藏不住了。
这事儿最开始其实是张虎逼迫的，但是后面我真的爱他，也就慢慢接受这事儿了，他缺钱花，我也不能真的不理他，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
她这番话刚说完，宋石立马道。
“大队长，那我就只是这群人里的一个，我还比不上他们，两个孩子都没有，你看能不能这事儿就这样算了，不然要是处理我的话，那之前那些人岂不是也都要处理，要是只处理我一个，那我可不乐意。”
尽管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宋石还是尽力给自己推脱责任。
听完这番话，大队长也有些发愁。
“孙寡妇，我实话跟你说，你这事儿性质很恶劣，而且你做了这事儿，那你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这事儿我还得跟村支书去商量一下，你先回去等结果吧。”
孙寡妇只感觉一下子天塌了下来，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大队长，那我会被批斗吗？”
大队长没正面回复，“你先回去吧，等我和村支书商量好了再决定。”
看他这个态度，孙寡妇也不敢再多问了，低着头转身出去了。
被单独留下的宋石感觉所有人都目光一时之间都落在了他身上，忍不住垂下了头。
“大队长，你把我留下来是要干啥?”
大队长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宋石，就算是你媳妇儿不能生，你也不该干出这种事儿，你可能觉得村里不止一个人找孙寡妇生孩子了，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去处理。
但是你要清楚，这件事儿真的很恶劣，你想想以前都是什么人让别人帮自己家生孩子，说严重了你们这就是资本主义做派，而且真的要处理起来，之前那些人也都躲不开。
但是你会是被惩罚最重的，哪怕你还没孩子，但是碰上这事儿的时候你是当事人，你就会是被清算的那个，这个你自己心里想清楚。”
听他这样说，宋石心里更慌了。
“大队长，那我应该咋办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算起来你还是我五叔呢，难不成你真的要把我送去改造啊？”
一旁的宋余淮忍不住说道:“宋石，你要搞清楚，就算我爹是大队长，这事儿也包庇不了你，这事儿真的闹大了，别说是你了，我爹这个大队长位置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
大队长对着宋余淮斥责一句，“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宋石脑袋发昏，这要是大队长都得被牵连进去，那还有谁能救他，难不成他真的要下乡改造吗？
“大队长，那你说我到底应该咋办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把之前那些人都拉出来，对我的惩罚能不能稍微轻一点?”
大队长叹了口气，“那谁能说得准，不过要是多一点儿人承担责任，最后处罚的时候应该也能稍微强一点儿，起码比一个人把这些责任都给承担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