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谷营地时已是傍晚，夕阳将整个营地染成血红色。
林薇手里紧握着装满样本的密封箱，几乎是小跑着赶路。
营地中央的篝火旁，中年女人正在照料病人。看到他们回来，她立刻迎上前，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怎么样？找到原因了吗？”
“正在调查。”凌峰简洁地回答，“给我们一些时间。”
中年女人点点头，但凌峰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显然，营地里的情况在恶化。
周猛将重机枪靠在一旁，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老大，那些变异生物的攻击性确实不正常。我在军队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东西。它们就像是…嗯，怎么说呢，就像是被人给逼疯似的。”
“逼疯？”赵乾眉毛一挑，“这个形容很有意思。”
实验室里，林薇和赵乾开始紧张的分析工作。这里原本是营地的储物帐篷，现在被清理出一块空间，摆放着从各处收集来的仪器设备。虽然简陋，但基本的检测功能还是具备的。
“显微镜调好了。”赵乾熟练地操作着设备，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理论上，这台设备能放大到细胞级别，虽然不如专业实验室的精密度，但足够我们进行初步分析。话说回来，能在这种鬼地方搭建出实验室，我觉得自己都快成万能工具人了。”
林薇没有理会赵乾的自嘲，小心翼翼地取出水样，滴在载玻片上。当显微镜下的画面出现在小屏幕上时，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这不可能…”
屏幕上显示的病毒结构让人震惊。这些病毒不像自然界中的任何已知病毒，它们的外壳呈现出明显的人工设计痕迹，蛋白质外壳上有着规整的几何图案，仿佛是按照某种设计图纸制造出来的。
“我操，这他妈是乐高积木吗？”赵乾瞪大眼睛，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芒，“这种规整的结构…完全不像生物产物，更像是工程制品。谁能告诉我，病毒什么时候开始讲究几何美学了？”
林薇的手指在检测设备上快速操作，调出基因序列分析程序。几分钟后，屏幕上显示出一串复杂的基因编码，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
“果然如此。”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震惊，“这种病毒的基因序列中有明显的人工编辑痕迹。看这里，这段基因片段完全不符合自然变异规律，就像是有人故意插入的。”
赵乾凑近屏幕，仔细观察着数据，镜片上映出密密麻麻的代码：“这种基因编辑技术…需要极高的生物工程水平。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实验室。说实话，就算是末世前的顶级研究机构，也不见得有这种水平。”
林薇调出另一个样本的数据，屏幕上的数字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这种病毒的感染机制是双重的。第一阶段攻击人体免疫系统，第二阶段直接侵入神经网络。这种设计…完全就是为了制造最大的痛苦和恐慌。”
她停顿一下，声音有些颤抖：“设计这种病毒的人，根本不把感染者当成活人看待。”
帐篷外传来凌峰的声音：“分析得怎么样？”
“进来吧。”林薇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个。”
凌峰和周猛走进帐篷，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虽然他们不懂生物学，但林薇和赵乾的表情已经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简单说，就是有人故意制造这种病毒？”凌峰问道。
“不仅仅是制造。”林薇站起身，“这种病毒的设计理念就是为造成最大的伤害。感染者不会立刻死亡，而是在极度痛苦中慢慢死去，同时传播给更多的人。这是一种…折磨工具。”
周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这他娘的比战争还残忍！那些畜生到底想干什么？把人当成什么了？”
这时，赵乾突然灵光一闪，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通讯器。这是之前从黑爪掠夺者身上缴获的战利品，一直被他随身携带。
“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他将通讯器连接到便携终端上，“这东西一直被加密，但刚才看到病毒数据时，我想到一些破解思路。”
凌峰看着赵乾忙碌的身影：“能破解吗？”
“理论上可以。”赵乾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这帮家伙应该没想到会有人能够…嘿，加密就这水平？我还以为多难呢。”
屏幕上开始显示破解进度，一串串代码在快速滚动。整个帐篷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破解成功！”赵乾兴奋地一拍大腿。
屏幕上突然显示出大量的通讯记录，时间跨度从一个月前一直到几天前。所有人都凑到屏幕前，仔细阅读着这些信息。
第一条记录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播种计划第三阶段开始执行，目标区域河谷营地，投放时间72小时前。”
“预计感染人数50-80人，观察期7天，数据收集完毕后进行清理作业。”
“注意：实验体不得离开指定区域，如有逃脱，立即追捕销毁。”
林薇的脸色变得铁青，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愤怒：“播种计划…他们把活人当成实验田！把整个营地当成培养皿！”
继续向下翻看，更多令人愤怒的内容出现：
“实验病毒V-7型表现良好，感染率达到预期，致死率符合设计参数。”
“神经侵入效果显著，后期感染者出现预期的攻击性增强现象。”
“建议下一阶段在更大的聚居区进行测试，目标人群500人以上。”
周猛的呼吸变得粗重，整个人像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这帮畜生！把人当成实验动物！老子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最后一条记录的时间是昨天，看到内容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河谷营地实验接近尾声，准备启动清理程序。所有实验数据已备份，实验体处理完毕后转移下一目标。”
“注意：有外来者介入，可能影响实验结果。如遇阻力，允许使用武力清除。”
看完这些记录，整个帐篷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所以，我们也成了他们的目标。”凌峰的声音打破平静，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们知道我们在调查。”
赵乾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分析着更多数据：“从通讯频率和信号强度看，他们的基地就在附近，距离不超过10公里。而且从装备清单看，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不容小觑。”
林薇收拾着实验设备，动作中带着某种决绝：“现在我们知道真相了。这场瘟疫完全是人为制造的生物武器攻击。那些所谓的‘实验体’，就是这个营地的无辜百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中年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帐篷门口，她显然听到了谈话内容，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颤抖，“那些人…还会回来吗？他们会杀光我们所有人吗？”
凌峰转身看着中年女人，眼神坚定：“他们不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