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车的时候,刘光齐想通了,车道床头自然直……额,船到桥头自然直!
整件事情起码在这个时期是好事,大家估计也只会劝他去,而他也不可能把几年后的情况说出来。
现在这个脑袋不适合想技术上的事情,所以他刚才在车上让司机师傅把自己送回小区。
“不是说这两天要开会加班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刚打开门,就看到刘佳佳在收拾碗筷,明显是刚刚吃完。
“已经阶段性完成了,你今天也挺早的呀?”
刘光齐看了下时间,才17点半,自己媳妇就已经吃完了。
“今天中午开会,所以大家中午都没回家。主任就让大家晚上早一个小时下班了!按照主任的说法,做革命工作很重要,但是在不影响的情况下,可以适当顾及一下同志们的小家!”
“光齐,你还没吃吧!我去给你打饭!”刘佳佳说着就要拿饭盒去食堂。
刘光齐一把拉住媳妇,然后有些歉意地说道:“一起去吧,我直接在那边吃,顺便一起散散步。说起来搬来半个月了,我们都没有好好逛逛!”
刘佳佳的心情肉眼可见地表现在脸上,她整个人都明朗起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上班时间不一样,刘光齐要比她更早出门,所以她几乎总是独自一人。
上班时,尽管周围有同事,但由于她刚刚入职不久,大家与她交流的话题大多局限于工作。
她内心非常渴望能够迅速融入这个新环境,但有些家长里短话题,她却难以插话。
毕竟,在她懂事之后,成长的环境是那种小洋楼式的大院。
人们谈论的要么是革命工作的大事,要么就是年轻人之间直接探讨一些文学类的话题,很少涉及家长里短。
此外,她的丈夫这段时间也经常加班。
回到家后,两人之间的交流也十分有限,往往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然后便各自洗漱休息了。
看到刘佳佳这样的状态,刘光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疼。
他深知街道工作属于基层工作,同事们的三观和生活环境与佳佳未必一致。
然而,自己虽然将她娶进了门,却因为工作繁忙而无暇陪伴她,这让他感到有些愧疚。
也是幸好这个时代的人性情都比较刚性,思想觉悟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远非后世可比。
那时候的人们,或许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陷入抑郁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但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走吧!”刘光齐微笑着向自己的媳妇伸出手,示意她挎上自己的胳膊弯。
刘佳佳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讨厌”,但还是顺从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踏出家门的瞬间,刘佳佳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面对丈夫疑惑的眼神,她缓缓道出原因。
原来,今天中午刚刚开会就是在批判魔都的一些旧习气,就有提到挽胳膊的情况。
会上,这种挽胳膊的行为被批判为“受上海旧习气毒害”。
去年,也就是1961年的《中国妇女》杂志:刊文批评挽手行为是“模仿西方寄生虫太太”,提倡“革命夫妻用共同理想表达感情”。
如果被别人看到,说不定会被批评为“资产阶级生活作风”,后果可轻可重。
轻者可能只是需要写一份检讨书,重者则可能会影响到个人的晋升。
甚至还有人专门为此总结了一首打油诗,以提醒大家注意这种行为的后果。
“拎菜篮的手别碰,扛白菜的肩可靠;
革命夫妻讲分寸,群众眼睛赛镰刀。”
吃完饭,两人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走在住宅区的小路上,感受着微风习习。
一边聊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听着虫鸣鸟叫,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黑。
“八点了,我们回去吧!”刘佳佳看了下手表,觉得时间不早了,明天也得上班呢。
“走吧!”然后轻轻地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瞬间让她的脸色如同水蜜桃般粉嫩起来,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两人,重振心情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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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齐啊,今天脸色不错啊!”
周厂长看着精神抖擞的刘光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强。
昨晚深夜他才从部里赶回,而他知道他喊刘光齐去开会之前,就已经加班很多天了。
现在就让他好好了一晚,却已经完全恢复精力容光焕发。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年纪稍大的人,仅仅熬了两个晚上就已经感到精神有些疲惫不堪了。
刘光齐听到周厂长的夸奖,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他心里明白,自己昨晚在家里跟自己媳妇有多荒唐。
周厂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刘光齐的尴尬。
他接着问道:“你手上的那个项目,现在进展如何了?”
周厂长心里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刘光齐,其实他已经被“交易”给了上级部门。
刘光齐并没有察觉到周厂长内心的复杂情绪,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厂长,项目目前已经理顺了,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发电站完工之前完成它!”
“啊?”周厂长闻言不禁有些惊讶,“那不就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了吗?”
他暗自感叹,这小子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啊!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算了算了,”周厂长心里默默念叨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看着刘光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才华,可惜自己这个小庙已经留不住他这样的大佛了。
想到这里,周厂长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又要重新开始培养和物色接班人,这事情可真是一件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