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忽然，在座的一位老者，席位比四大总队长还高，他是临江州特战司的老司长。
特战老司长地位尊崇，只有在联合行动中才会出现。
特战老司长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面前的青瓷茶杯腾起袅袅白雾，雾气中隐约映出老人眯起的眼缝里，藏着一抹幽深的老谋深算。
“龙队长在试炼区立了大功，”
老司长的声音像磨盘碾过砂砾，“老骨头我当年也见识过王国精英学院的天才们，知道大胜王国精英学院意味着什么，很难想象龙队长是从江城那个小地方来的……”
在场的气氛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要提及龙晨的身世问题了，四大总队长都不好开口，但老司长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他话锋一转，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划出蜿蜒的线条，“这几日，临江州来了不少人，龙队长应该已经看到了，临江州已经和青岩州开战，往后还有可能和王室直接开战。”
“情况十分严峻啊，可能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加严峻，哪怕临江州已经积累了不俗的实力，可依然远远不够。”
众人脸上的神色动容。
四大总队长都有些沉默。
有点小心翼翼的观察龙晨脸上的表情。
但龙晨始终是面无表情。
老司长看了一会儿龙晨，把话说的更直接，“最近坊间开始传言，提到了一个曾经偶然来过临江州的大人物。”
“御世皇朝皇主，最疼爱的长公主，姬颜。”
龙晨微微凝眉。
这个老老司长比他想象中说话直接的多。
“当时，确实有一阵子，有传言关于长公主姬颜的血脉，留在了临江州，但后来也没个下文，长公主离开了临江州，这个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老司长走到龙晨的面前，盯着龙晨瞳孔里的倒影，就像是在勘探矿洞一般，想要洞悉龙晨眼底最深层的秘密。
会议室里空气瞬间凝固。
苏启山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连窗外掠过的云舟轰鸣声都显得遥远。
龙晨却只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汤在舌尖化作冰冷的镇定。
“老司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老司长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忽然跪了下来，任凭龙晨怎么缠缚都不愿意起来。
“老司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老司长枯瘦的膝盖砸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花白的胡须拂过龙晨的靴面，浑浊的眼眸里渗出老泪，却在抬头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龙队长！临江州数千万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句话上啊！”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老人佝偻的背脊在龙晨面前挺得笔直，像一杆即将折断的老枪。
“别人都不好意思说，但我老骨头一把了，要不是大家抬爱，我早就从这个司长的位置上走下来了，如今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事情，所以……我豁出这张老脸，恳请你，向长公主寻求救兵，救临江州于水火之中！”
龙晨睁大眼睛。
他有想过老司长也许会说这件事。
可没想到老司长竟然会给他下跪！
“昔日，长公主的身上，会随身佩戴一块御世皇朝的衍天令，可号令皇朝玄甲军团，她一定是把那枚令牌留给了你，对吗？”
龙晨摇了摇头，“抱歉，司长，我不知道什么是衍天令，也从来没有见过，而且……”
龙晨站了起来，“我的父母，就是林长风和钟冷雁，没有其他人，所以……请您不要再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现场立刻变得更加安静。
老司长以跪相逼，但龙晨还是拒绝了。
看来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龙晨是不可能认亲的，这也是很多人没有开口的原因。
老司长苍老的脸上，藏不住的沮丧，在四个总队长的缠缚下，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神里没有任何责怪龙晨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只要龙晨一句话，就可以号令皇朝最强军团，只要理由得道，踏破天启王国的王都也不是难事。
对于好多人来说，这就相当于是身怀一座无边巨大的金山，只要随便一挥手，就可以有用不完的黄金洒落下来。
但龙晨就是一块都不用。
哎！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老司长拍了拍龙晨的肩膀，“加油吧，临江州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你不答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是个有骨气的年轻人，正因为你有骨气，所以你才能走到这一步。”
龙晨歉意的点点头，“多谢司长理解。”
……
龙晨从特战队基地出来。
有些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寄希望于他，这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尤其是看见老司长跪在他的面前，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绝情冷漠。
也许，只要自己的登高一呼，就可以让临江州减少数以千万计的牺牲伤亡……
自己所做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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