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没有被当成“人”来对待。
他们的面容看起来都比较年轻，估计就只有25岁上下，可状态却相当凄惨——
其中一个被铁链穿透了两边的肩胛骨，吊在山洞内壁中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一条腿已经基本上看不见肉了。
相较之下，另一个人几乎奄奄一息。
他的四肢被尽数砍去，像个人彘一般泡在透明的玻璃坛子中，只有头露在外面。
坛子里的水浑浊不堪。
坛中的人虽然瞪着眼睛在看林彦和周川白的方向，眼底却没有任何光泽，甚至……像是已经断了气，还死不瞑目、想要手刃仇人的伥鬼。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了。
【世界主线剧情】都推进到了这个阶段，周川白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已经成长到了“俯瞰众生”的地步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紧皱眉头，好半晌都没有挪动脚步。
这……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
那几个过分热情“向导”……
就算是拉去枪毙100分钟，他们也对不起这些在绝望中，一点点地耗光生命力的年轻人啊！
林彦垂了眼，绕开有些呆愣的周川白，抬脚踏入这片广阔的山洞，口罩之下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得承认，狗系统不往死里创他，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可坏消息是——【原书作者】那个S、M玩意儿，刻印在他这具身体里的“反派本能”，仍然在纠缠着他。
真是要了老命了，看到这两个人的惨状之后……林彦居然莫名的有种想要“来点儿尝尝”的冲动？
这特姆的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吗？？？
上次他光顾着扇狗系统了，没扇到这个恶心人的玩意儿是吧？
林彦默默地咬着牙，心底暗暗发誓——
但凡有了机会，他一定要把【原书作者】的脑袋一寸一寸的碾碎！
【血色夫人】的“就业面”要是用在这哔的头上，林彦绝对会拍手叫好。
“……”
在林彦心里“问候”个不停、脚步沉重地走入山洞的同时，周川白也下了那级台阶，快步走到了林彦的身侧。
这里面的空间相当广阔，只有一盏瓦数不高的白色灯泡用于照明。
亮度中等的灯泡宛如一只推开画卷的手，徐徐地为林彦和周川白展示着这片写满罪行的炼狱：
那目光空洞、被极度的痛苦折磨到几乎失去语言功能的人附近，是两三个红砖砌成的简易野外灶台，边上放着几口大锅。
附近还有水缸、刀具一类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款式不同的破碎衣物。
无一例外的，这些东西全都血迹斑斑，尤其是那口水缸，它的外壁已经被新旧交织的血渍糊得黑红一片，基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向右看去，那片更为广阔的山洞空间里，正随意地丢弃着人类的尸骨。
大腿骨、头颅、肋骨……各种凌乱的骨头堆成小山，让人立时生出一种误入白骨精老家的既视感。
这些骨头几乎都被啃食得相当干净。
而内脏……
它们浸泡在另一边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坛子里、颜色各异的“秘制料水”中。
一眼扫过去，林彦甚至看到了一对明显是属于婴幼儿的肺！
“……”
“活畜生”已经无法形容张大山他们了。
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啊？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么多人的失踪，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亲眷，在锲而不舍的去寻找吗？？
在林彦沉默伫立的同时，周川白捂着嘴，步伐沉重地在山洞里走了一圈，让自己衣领处佩戴的摄像头将这边情况尽数拍摄完成。
没想到他就是这么随意地一走，还在边上发现了一个较小的洞窟。
几乎没什么悬念——里面堆放着用人类肢体制作的咸肉和腊肉。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周川白觉得自己真的会拔腿就跑，不是胆小，只是源自基因中自带的求生本能。
……
初步查看的过程因沉默和震撼而倍感漫长，将周围的几个小山洞都查看过一遍后，二人就在那被吊起的人附近汇合。
他们的目光短暂交汇了片刻，就合力将他从突出的石块上放了下来。
被吊着的年轻男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对痛觉的感知，在本该产生诸多痛苦的动作下，他愣是一声也没吭。
周川白皱着眉头，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忍：
“阿彦……现在怎么办？”
林彦并没有立刻回答，看向周川白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属实是没想到，他们只是来侦办一个【盐湖特大分尸案】，居然能遇见这么个“惊喜”。
从张大山他们的小弟面板来看，受害者近200人，且在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他们还将一小部分“咸肉”售卖了出去……
这个破事一旦立案，不仅案情等级是无可辩驳的“特大”，产生的负面影响也一定会远超【盐湖特大分尸案】的。
省局可能还好，极星山脉所在的极星市内，整个片区的大小市局、乡镇治安所的领导们，恐怕都要夜不能寐了。
“老板——那两个人也拿下了，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山洞口处传来唐瑜的声音，将二人从各自的沉思中扯了出来，同时转身看了过去。
即便那个位置已经可以将山洞内的人间炼狱看个七七八八，唐瑜也面不改色，甚至还朝着林彦挥了挥手。
单论心理素质，这个杀手组织内的【最佳新人王】确实有两下子。
林彦压下眸底的复杂之色，对周川白微微颔首：
“先离开吧，咱们没带多少应急药品，他只能放这儿，一切规划都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再说。”
顺着来时的路，三人很快就回到了最初被“卸下”的位置。
张大山、张大川、胡志明、胡志远四人全都动弹不得，嘴还被胶带贴着，一个个目光阴郁，恨不得直接把他们架在火上烤似的。
“说说吧，你们还有多少同伙？”
随着林彦的话音，秋重霄动作熟练地上前撕开了张大山嘴上的胶带。
如果罪犯只有他们四个，林彦当然会直接呼叫支援，让最近的治安局派人过来“清理现场”，进行取证、审讯等一系列的后续工作。
但从这些家伙之前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们至少还有“哲子”这个同伙。
小弟面板上的“张大川、胡志明、胡志远等人”几个字，也足以印证这一点。
正因如此，当下最好的情况就是，在声势浩大的治安车辆抵达前，先将他们的同伙问出来。
免得那些人察觉不对了直接跑路，给同事们增添更繁重的“全国巡抓”工作。
在众人如出一辙的冰冷目光中，“禁言解除”的张大山眼珠子一转，说了句完全出人意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