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白诧异地眨了眨眼，赶忙放下即将送到嘴边的水杯：
“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种分尸后摆放成特定图案的行为，一定是有外人参与其中。”
“她们自己肯定是无法独立完成的，‘互相帮助’也不太可能。”
徐如风撑着下巴，语气略有迟疑：
“分尸工具先暂且不提。”
“从网购记录和消费记录来看，案件中毁尸灭迹的所有用具，全都是那五名死者自己筹集的，不管她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她们囤积汽油的行为，是不太可能大肆宣扬的。”
“小凡那边的群众走访笔录里，应该也有相关的内容。”
“而能利用她们囤积下来的物品，反将她们分尸、焚烧……凶手，或者至少是帮凶，一定与她们关系亲近。”
“这个人不仅知道她们囤积了汽油，甚至还可能知晓她们囤积这东西是想要做什么。”
经过这么一通分析，徐如风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就比如……她们共同的舍友，王艺霖。”
嗯……很有道理。
之前的办案人员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每次对这案子重启侦办时，都会将王艺霖重新走访调查一遍。
可三次调查的笔录就在这儿，她的言辞和情感上表现得天衣无缝。
除了每次被问询时，王艺霖的情绪、说辞等等都高度相似，疑似充满表演色彩之外，她的嫌疑少得可怜。
片刻的沉默后，周川白将目光投向了林彦：
“阿彦，案发时间前后的监控，还是无法恢复吗？”
林彦眸色平静地点点头：
“嗯，监控摄像头是被物理方式破坏的，完全失去了录像功能。”
将被删除的监控视频恢复这块，他是可以手拿把掐，但却有个最重要的前提——这个摄像头至少曾经拍下过相关的画面啊！
这种直接“静步过去”把摄像头砸了，连一点画面都没拍到的情况，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招好么！
案件信息讨论到了这里，好像完全没有什么侦办的方向。
周川白看着眸色若有所思的林彦，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好了，咱们现在有三个选择。”
“第一，将所有资料都看完，对整体信息有个大概的印象后，再集中讨论可行的调查方向。”
“第二，去证物存放室，和皓辰一起研究研究本案的全部证物。”
“第三……去见赵小叙。”
办公室内仅剩的三人稍微对视了几秒，林彦就率先出声：
“我的想法是去见赵小叙。”
赵小叙不仅是那五名死者曾经的导师，现在也是王艺霖的研究生导师，不管从哪个方向调查，她似乎都是个无法绕开的人。
前几次的调查中，治安员们肯定已经对她进行了走访，也有资料记录在册。
但在没有看过任何资料的情况下直接与其见面，说不定会发现更多细节呢？
周川白短暂地沉吟了一下，直接将红色水笔往资料册里一放，顺势合上档案：
“走，正好快到大学生们的午饭点了，咱们现在去找赵小叙时间正好。”
三人稍微检查了一下设备，就直奔迹陵省艺术学院的主校区。
前往办公楼的路上，面对大学生们的频频侧目，周川白选择了主动出击：
“同学，你知道赵小叙老师吗？”
“啊，知道知道！”
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大学生受宠若惊，滚烫的小眼神儿在这三个各有风格的大帅哥之间转了好几圈，嘴上也不闲着：
“赵老师人很好的！不仅课讲得好，专业知识扎实、功底深厚，乐器演奏这一块也没得挑！”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赵老师性格还好！”
她眼底流露着最纯粹的崇拜与欣赏，讲起话来滔滔不绝：
“她是我们民乐系里最最最最最——温柔的老师了！”
“你们懂吗？赵老师长得又好看，课讲得也好，为人也耐心，会尊重每一个学生喜欢的发展方向，还会记得所有人的名字！”
“她的研究生名额非常难抢，年年都有其他系的人挤破头来考她的研究生，就是我们系的活招牌好么！”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续费”与帅哥的聊天时长，女大学生停顿了几秒后，又陡然出声：
“对了！前两年有个什么贫困生的补助活动来着，号召校内的所有老师捐款，赵老师一个人就捐了将近10万呢！”
“好的，感谢你的回答。”
周川白神色并没有多大波动，显得礼貌却疏离，只在将目光转向林彦时，才带上了些许温度。
“诶等等！”
眼看着他们三个要走，女大学生忽然伸手拉住了林彦的胳膊：
“你们问赵老师的信息是要干嘛？”
林彦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平白被抓，眸底顿时带上了几分冷色。
但很快，他的理智就压过了这点本能，将食指放在面前，摆出一个“嘘”的手势，极浅的弯了弯眉眼：
“嘘……是秘密哦。”
直到他们走远，女大学生才回过了神，捂着脸土拨鼠尖叫：
“嗷嗷嗷他们都好帅呀我的天……”
不只是她一个人。
林彦、周川白和徐如风一路上问的人就算没有二十，也有十个以上了。
只要提起“赵小叙”的名字，他们全都赞不绝口，没有哪怕一星半点儿的诟病或诋毁，可以说是赚足了三人的好奇。
一个人得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认识她的所有人，都称赞连连、挑不出任何毛病？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三人终于穿过广阔的大学校园，抵达了赵小叙所在的办公楼。
经过路上对学生们的询问，可以得知此时的赵小叙并没有课，她又是研究生导师，没有演出活动的话，在工作日是要坐班的。
不出意外的，他们在教师办公室里见到了赵小叙。
那是个看起来温柔知性、充满成熟韵味的美丽女人。
她穿着一条无袖的浅紫色交领连衣裙，肩上披着白色带花边的薄纱披肩，轮廓分明的锁骨处坠着一颗莹润光泽的淡水珍珠，发丝随意挽起，尽显优雅端庄。
在看到三个“不速之客”时，她脸上温和甜美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
“同学，有什么事吗？”
周川白礼貌性的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她：
“你好，刑侦大队周川白，想简单问你几个问题，请你积极配合一下。”
赵小叙眸底没有任何情绪转变，依旧笑得优雅从容，起身示意着不远处的沙发：
“好的，请这边坐，你们想喝什么饮料？”
“不必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呵呵……好哦。”
“哒、哒、哒……”
赵小叙的高跟鞋踩在光滑明亮的地砖上，发出有节奏的碰撞声。
周川白和徐如风面色如常地在她的带领下走向沙发，林彦低垂的眸底却满是诧异和冰冷。
早在他看到这位“传奇导师”的第一眼，特殊技能【小弟听话，我是大哥】就被触发了。
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小弟面板，正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