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在心上。”
林言拍了拍袁奎的肩膀,
“村长不会和你计较的。”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简单拿了一些干粮吃下。
村长家已经吃完饭了,他们也不好再打扰。
三人正就着凉水往下顺压缩饼干的时候。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并且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女声,
“您好,阿爸让我……来送饭。”
林言嘴里叼着半块压缩饼干,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孩,用彩色发带束着好几条辫子。
脸颊上有些雀斑,湖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
“不用客气了,我们快吃完了。”
林言侧过身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这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人家专门准备饭菜。
雀斑少女看了一眼林言,随后放下饭菜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长的有这么吓人吗?”
林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好几天没刮胡子了,但是这也不至于吧。
送过来的饭菜很简单。
几个窝头,一盘清炒仙人掌根茎,一盘蘑菇。
“这是什么!”
袁奎尝了一下蘑菇,顿时有被惊艳到。
林言也夹了一筷子,鲜香的味道在嘴里炸开,让人食指大动。
“沙漠美味蘑菇。”
阿蒙啃了一口窝头,忽然说道。
两人一愣,这名字……这么直白的吗?
“这东西在沙漠中也不常见。”
阿蒙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
“西北资源实在匮乏,要不是还算产点金子,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活下去。”
袁奎忽然冷笑一声,
“西北的金子,倒是大多让你们淘金会搜刮了去吧。”
阿蒙不作声了。
……
深夜。
西北的夜空很美,月光晕开衬出墨蓝色的天空。
不时有流星划过。
这种景色在南陵是看不到的。
袁奎在床上鼾声如雷,翻身时又放了个屁。
床底下,阿蒙紧闭着双眼,似乎也睡着了。
林言穿了件外套起床,白天在颠簸的车上断断续续睡了很久,此时没有半分睡意。
“来的时候没看见有厕所,应该是可以随便的意思吧。”
林言准备走远一点,尊重一下主人家。
走到大门的时候。
院子里一阵吱呀吱呀的抽水声响起。
林言侧过脑袋看去,是晚上送饭的那个女孩,正蹲在一个老式水井前,用手压着往外抽水。
或许是因为力气小,只有细细的涓流从水井中流出,被女孩小心翼翼的接在一个葫芦瓢里。
接着月光,林言可以看到这水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浑浊。
女孩就这么静静地蹲在水瓢面前,一动不动。
林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了半天才问道:
“你在干什么?”
女孩吓了一跳,身子猛的一躲将水瓢撞翻。
不多的浑水全部撒在了地上,被干涸的土地迅速吸收。
林言挠了挠脑袋,自己的唐突好像闯祸了。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咬着嘴唇道:
“等水变清。”
看着她干裂的嘴唇被咬的要渗出血来。
林言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难受,阻止了女孩继续压水井的动作,低声道:
“跟我来。”
女孩沉默的跟在林言身后,朝着大门外走去。
林言从越野车上拿下来几瓶矿泉水,塞到女孩怀里,
“赔给你。”
女孩看着清澈透明的水瓶,张大了嘴巴。
握在手里凉丝丝的,光是看就能感受到那份清甜。
很快,女孩又摇了摇头,用不太熟练的龙国话说道:
“不,井里的水不值钱的。”
“还给你,我……不能要。”
林言忽的抓住了女孩的手腕,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无论是井水还是纯净水,都没有区别。”
看着女孩湖蓝色的大眼睛,林言笑着说道:
“作为交换,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样?”
女孩眨了眨眼,没有明白,用一个名字交换这么珍贵的水?
“格桑,我叫格桑。”
似乎是觉得这个答案不太够,女孩继续补充道:
“格桑是可以在沙漠中存活的花,阿爸说要让我像格桑花一样,顽强的活下去。”
“不错的名字。”林言吹着口哨,转身朝着小树林走去。
格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随即将注意力放在手里的矿泉水上。
笨拙的拧开瓶盖,清水流淌过格桑的喉咙。
“唔——”
“这水是甜的!”
……
回到屋子内后。
林言也沉沉的睡过去。
等待呼吸声逐渐变得沉稳规律的时候。
阿蒙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接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他慢慢爬了起来。
这是一个好机会。
凭借着对西北地形的熟悉,开了车就直接离开。
这两人绝对找不到自己。
阿蒙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一道微弱的振翅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门外,一只血翼狂蜂飞在半空中,尖刺的尾针对准了阿蒙,月光在上面流转。
透过门板缝,阿蒙可以看到一个那个处死他同伴的灵兽身影。
即将触摸到门的手又慢慢收回。
阿蒙缓步后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地铺。
什么都没有发生。
……
第二天一早。
三人同时醒来,迷茫的看向门外。
门外吵吵嚷嚷的,好像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你说这可咋办啊。”
“刚到初秋,荒漠虫怎么就来了?”
“赶紧请虫帮来吧,要不然我家过冬的粮食就要被吃完了。”
“是啊,村长,想个办法吧。”
众人围在一起,言语中满是忧愁。
荒漠虫?
林言还有些睡眼惺忪,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他所知道的虫系魔兽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三人走出屋子,院子中的众人看过来,满是诧异。
他们昨天是擦黑进的村子,很多人都不知道村子里来了外人。
“村长,他们是……”
村长蹲在台阶上抽着旱烟,沉闷的说道:
“过路的,马上就走。”
众人随即点点头,村子地处偏僻,外人几乎摸不到这里。
马上就走?
人群中,格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打扰了。”
林言朝村长点点头,和两人拿着行李开来。
昨天找到村长的时候,阿蒙已经给了村长报酬。
钞票在这里不是很流通,阿蒙应该给的是碎金子。
三人上了车。
阿蒙将车打着火,仪表盘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故障码。
“嗯?”
阿蒙赶紧下车查看,钻进车子下面,线路上爬满了一种灰黑色的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