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舟竟然陷入了沉默。
乔染秋偷摸用余光看了看他，发现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
那柳颜新大大方方地，表明了她就是对叶寻舟有些兴趣，且按此推测，之前她和柳辰业并着主母游先恩恐已经提过了此事，而柳辰业……很明显并不介意。
乔染秋倒也没有特地在期待什么答案，说实话，若是换了她，她也不知该如何答。
叶寻舟都没说话呢，就已经有好些人在往乔染秋这头望了，他若说有心上人了，那岂不是明着把乔染秋推出去了？如果是在现代，这行为乔染秋不仅不排斥，还很受用，可在这封建时代，若是被人说无媒苟合，那可就不太好了……
但……叶寻舟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叫人觉得他对乔染秋的特殊关照皆是不负责任之举，恐也不太妥当。
除非他真就只是撩拨一番。
就在这时，叶寻舟倒是突然开了口：“柳大小姐如今应是已到了婚配的年纪？”
这话叫柳颜新一愣，而后她点了点头：“不错，颜新今年已然及笄，早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一直在寻良配呢，想要个年纪相仿、门当户对、既有才德又合眼缘的，先前嘛是一直未寻到……”
先前是未寻到，那如今呢……？
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而叶寻舟听完，是轻轻笑了笑：“婚配大事，确实须得好好斟酌，寻舟亦是如此思量。只不过……因寻舟之前曾跟随二位师父行走江湖，比之柳大小姐，寻舟考虑亲事要更随性些，年纪相仿、门当户对、有才有德，于寻舟都无所谓，寻舟只看……合不合眼缘。若是不合眼缘，便是皇亲贵胄，寻舟也不相看一眼；若是合眼缘，无论门第、年纪、才德，寻舟都愿与她厮守一生。所幸……家师一直也都尊重、认可寻舟，先前寻舟确实未有合得眼缘之人，是以家师亦未做太多催促。寻舟知晓大小姐仁德宽厚、关心女子，不过大小姐不必忧心，今后若有如此一人，寻舟也不会过于随性，自会寻恩师言明，行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之道。”
厉害啊……
乔染秋忍不住想。
这叶寻舟倒也没有刻意提什么心不心上人，但是好像又把柳颜新可能说的好些话都堵**去，不仅说自己不在乎那些柳颜新所拥有的世俗之物，甚至还嘲讽她让她别多管闲事。
可话说得却又很客气。
乔染秋眼睁睁看着，叶寻舟话音落下后，已经有好些人开始替柳颜新尴尬了起来，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跟看戏似的，面上满是好奇地望向了上首位置。
哪知就在这时，乔染秋却是突然听到，一旁的方栩发出了小声的嘟囔：“真是奇怪……”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几近只是气声，但乔染秋坐得近，勉强听清了他的言语，是以她颇有些好奇，也用几近气声的音量问道：“怎么了，师兄？”
方栩似是没有想到乔染秋竟能将他的话听了去，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她，微微皱起了眉毛，犹豫了片刻后，才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哪像是娶妻。”
约莫是因着说话不太方便，方栩的话说得也简短，但这话却是叫乔染秋一愣。
听方栩这意思……
他是觉得叶寻舟的择偶标准，更像是……在寻妓妾？
细细一想，旁的达官贵人确实只有寻乐时，才只考虑所谓“眼缘”，他们的眼缘，约莫也就是漂不漂亮。
不过乔染秋知道，叶寻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她总觉得很奇怪，方栩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一股子酸味儿呢？
紧接着乔染秋是突然想起，当时在相思苑时，杨熹用她同时威胁叶寻舟和方栩一事，以及他说的那些话……
说实话，之前乔染秋是从未想过，师兄或许对她有那方面的感情，且二人一道长大期间，她确实未看出什么异常来。
乔染秋刚穿过来时，方栩可还有些讨厌她呢！
可如今再回想，尤其是这一路以来、碰上叶寻舟之后的事，乔染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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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好像……好像是有些奇怪……？
别呀……
思及此，乔染秋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原来叶大人竟是如此性情中人，您这么一说，颜新倒是更后悔没有早日结识大人了。”正想着，乔染秋倒是听见了柳颜新的回话，抬头，只见柳颜新神色正常、毫无窘迫，甚至还轻轻笑了笑，“叶大人继承了名贯天下的无影刀，会使清婉刀法和蔓野剑法，尤其最近我还听说，就连勇定侯的勇定枪法，叶大人也会，当时我若也在场、能得以一观就好了！”
“真是胡闹。”话音刚落，柳辰业便道，“那时候情况如此紧急危险，怎可能让你在场？”
“哎呀，爹，我就这么一说嘛，这时光也不能倒流不是？”柳颜新眨眨眼，冲着柳辰业撒娇道，而后她是再次看向了叶寻舟，“不过叶大人，颜新说好奇，也是真的好奇，日后若能得机会，叶大人可否叫颜新看上几招？”
“当然可以。”叶寻舟笑着道，“莫说看了，便是教柳大小姐几招，也是可以的。”
“哦？此话当真？刀法、剑法和枪法，都能教？”
“刀法和剑法能否外传，寻舟还得问过家师，但大小姐放心，枪法一定是可以的。小姐有所不知，那勇定枪法，是家师并着师伯、也就是家师长兄勇定侯爷于军中所共创，上至戴太后、远京禁军及家师手下的娘子军，下至府中守卫甚至家丁，都可**得此法，那是保家卫国的枪法，有人愿学，还是女子，家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那颜新便先谢过叶大人了！”柳颜新一听，笑着举起了酒杯，“颜新敬大人一杯！”
叶寻舟也未含糊，同样举起了酒杯，二人几乎是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乔染秋听着看着，只觉得……
好像句句话里都有门道、暗含玄机，每个字似乎都得猜来猜去。
真没意思。
也就是在这时，那饮过酒的柳家大小姐眸光一转，却是看向了乔染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