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炒饭,“你是不想和我说话,才故意这么聊天的吗?”
“我以前学过几招心理学,像你这种小朋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完全,很容易出现极端想法。”
“或者——我也可以理解为你在通过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
陈酌完全不上他的当,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他。
“别在哥这旁敲侧击,哥的实力无懈可击。”
黑瞎子也站起身,笑呵呵道:“不,我只是在了解你。”
“你说你喜欢我,那我想了解你没问题吧?”
陈酌没说话,只是挑了一下眉,掀开帐篷帘子走进去。
黑瞎子站在原地,盯着抖动的帘子和地上的碗。
两秒之后,他捡起碗,将碗洗了,才掀开帐篷帘子。
帐篷里只有一张床。
陈酌坐在床边摆弄望远镜,见他进来,将望远镜直直对准他。
“你听说过熬鹰吗?”
“当然。”黑瞎子站在他对面。
熬鹰。
一种极其残忍的训鹰方式。
蒙上眼罩,不给吃,不给喝,不给睡,紧盯其双眼,让鹰磨掉野性,服从于训练者。
熬鹰之后就是养鹰。
鹰会彻底忘记自由翱翔的感觉。
黑瞎子笑呵呵,“怎么?你想驯服我?”
“驯服这个词有时候也是挺褒义的。”陈酌用望远镜对准他的腹部。
“也代表羁绊,独一无二的羁绊,我觉得很适合你和我。”
草原的鹰跟狗,狐狸,和人都不一样。
比如说狗,只要你驯狗术达到一定境界,即便再凶烈的狗,都有可能被你驯服。
但鹰不一样。
只要你稍不留神,就会被鹰反啄眼。
你只能捂着流血的眼睛,眼睁睁仰望鹰重新翱翔天际。
你再没有驯服那只鹰的可能。
陈酌继续道:“我以为你会比较信奉及时行乐那一套,很明显,你平时也是那么做的。”
“对了,可以看看腹肌吗?”
训鹰第一步。
让他学会服从。
黑瞎子挑眉,盯着那黑漆漆的望远镜镜面看了几秒。
然后撩起皮衣里的黑体恤,结实的腹肌暴露在镜头前。
他一步步凑近。
镜头一黑。
‘啪嗒!’
望远镜也被扔到地面。
黑瞎子将衣服放下,垂眼轻睨陈酌,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在那张潇洒张扬的脸上流连打量。
“你错了,其实我更信奉日久生情那一套。”
陈酌微抬下巴,任由他打量着自己。
下一秒却拽住黑瞎子的手腕,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攻守交换。
“你说的日久生情是动词吗?”陈酌笑的很是嚣张。
对于自己实力的嚣张,他确信黑瞎子在他这里没有还手之力。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
黑瞎子见他要欺身而上,想要坐起来,但被陈酌按住双手手腕。
黑瞎子只能用脚,膝盖弯起就要踢,又被陈酌死死扣住。
陈酌这人也奇怪。
明明此刻主动权尽在掌握,他反倒松开了黑瞎子,微微站直身体。
“我不会勉强你,新社会,新时代,可不搞强制爱那一套。”
黑瞎子抬脚就要踹。
但陈酌没动作。
黑瞎子也就硬生生收了力道,右脚顿在陈酌肩头一厘米。
陈酌垂着眼去看那只脚,往前一凑,脚结结实实落在肩头。
“你要踹我吗?”
他笑了一声,把那只脚移到心口,“那我建议你踹这里,更合适。”
黑瞎子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羞耻,耻辱……还有一点隐隐遇到对手的兴奋感。
那是在岁月沉淀中被激起的兴趣。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那些情绪都被隐藏在心底,似笑非笑道:
“要是我现在真踹下去,你要怎么办呢?”
陈酌捕捉到他眼中的蠢蠢欲动,干脆利落俯身。
“你可以踹,也可以留着下次踹。”
“你要是选第二个,那我建议你下次穿红底皮鞋,说不定我会比现在更兴奋。”
他的逼近让黑瞎子硬生生弯了膝盖。
抵在陈酌心口的脚打不直,也收不回去,只能越来越弯,折叠在胸前。
那是两人之间的阻碍。
黑瞎子的眸光逐渐危险。
他直接用额头将陈酌撞开,趁他皱眉时,用脚勾住他的腰。
明明是处于下位,却不甘示弱,两人针锋相对的形势形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黑瞎子贴着他的脸颊。
“要是陈老板愿意给我上,那说不定我现在就同意了,被我驯服也是一样的,都是你我,有什么区别?”
陈酌的腰被他的腿箍住,直接松懈力道。
两人跌倒在床。
不堪重负的床紧贴墙壁,发出吱呀一声的噪音。
刺耳得很。
陈酌嘴唇贴着他的嘴唇摩挲,往他口腔里吹气,轻声道:
“那我偏要争呢?”
明明是问句,却给人不容拒绝的坚定。
两人暧昧的口齿相贴也成了宣战口号,如此的剑拔弩张,又暗潮汹涌。
“那你就试试吧。”黑瞎子与他接吻,嗓音低沉又含糊,“试试能不能驯服我。”
男人往往更懂得男人,更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更能驯服他们。
所以一个男人,通常会崇拜另一个男人。
也许是权利,也许是钱财,也许是信仰,又或许是其他一些别的东西……
“所以下次踩我的时候,能穿红底吗?”
“……”
“我给你买。”
“也不是不行。”
…………
黎明破晓,伙计们来来回回经过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陈酌手往旁边一搭,搭上一具结实的肉体。
他稍稍清醒,习惯性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右脚去箍住那人的腰,跟抱玩偶似的,严丝合缝又结结实实。
黑瞎子其实早就醒了。
但他又没事干,自然不会起床给自己找活干。
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才是他的行事标准。
就是躺也躺不好。
烦恼。
两具火热身体相贴,免不了激起某种反应。
黑瞎子有点尴尬。
陈酌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手伸过去……
“陈爷!黑爷!不好了!”
解大急吼吼的声音炸开。
他一把掀开帐篷帘子,瞧见两人的姿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撤回一个解大。
陈酌烦躁的撑起身子,轻拍两下黑瞎子的脸颊,才起身走出帐篷。
黑瞎子也坐起来,脸颊上还残留轻微触感,不甚在意地用被子掩盖某些异样。
帐篷外。
解大满脸懊悔又着急。
“怎么了?”陈酌掀开帘子。
解大连忙将对讲机递过去,“上面出事了。”
陈酌接过对讲机,按下按键,“喂,老婆?”
吴邪崩溃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陈酌?”
“嗯。”
确认是自己人,吴邪嚷嚷得更大声了。
“夭寿了!陈酌!你踏马快上来,小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