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解雨臣说的那样,称呼不过只是一个代号。
但代号突然有一天落在别人身上,那这扬暴力虐行才真正开扬。
解雨臣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扫帚,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解雨臣什么时候也会为别人清扫残局?还是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清扫?
“小花?”吴邪喊他。
解雨臣看向他,“怎么了?”
吴邪突然就说不出话,“没事,我叫叫你。”
撮箕的脏灰被全数倒进垃圾桶。
夜色降临,如墨粘稠。
解雨臣在和解大通话,处理解家的事务。
每天为解家的事忙的脚不沾地,才是他习惯的生活状态。
电话挂断。
他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
“捕捉到一只辛勤的小蜜蜂。”陈酌笑嘻嘻的出现,双手撑着窗边。
“请问你现在是需要一个陈酌陪你聊聊天,还是一个陈酌帮你按按肩,或者,一个陈酌让你靠一会儿?”
解雨臣冷静的抬眼,“我需要你现在安静关窗,离开我的视线,别打扰我,谢谢。”
“嗷!真是糟糕!我说的是天气!”陈酌老实将窗子关上。
离开的脚步声响起。
解雨臣手撑着桌面,揉了揉眉心。
但下一刻,敲门声响起,陈酌烦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次他稳重了一点,“老婆,我可以进来吗?”
“进。”解雨臣声音都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陈酌推开门,和他四目相对。
解雨臣扯了一下嘴角,“黑瞎子被你弄到哪去了?”
房间有限,两人一间。
他和黑瞎子后来,一直都是住的一间房,但今晚那瞎子始终不见人影。
“一点点小交换。”陈酌走到他面前,俯身和他平视,“老婆,你看起来很累。”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我确实很累,所以我没时间应付你,你和黑瞎子怎么商量我管不着,既然你要睡这里,那就安静点,上床睡觉。”
房间里是那种手拉的灯泡,光线稍暗。
陈酌看着他,咬字很慢,怕被拒绝,“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你知道的,我总是睡不好。”
解雨臣就那么和他对视,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扮可怜。
明明是习以为常的招数,在今天看来尤其可恶!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解雨臣轻声道:“陈酌,你每天搞那么一出,你不累吗?你真的明白感情吗?”
他噼里啪啦没给陈酌说话的机会,“你总是有那么多即兴的漂亮话,可以把每个人哄得团团转。”
“但你忽略了,真正的爱是不可以分享的,是自私的,是排他性的。”
“四处留情,伤人伤己,就算你有再高明的手段也不过是玩弄感情,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酌,你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到厌烦!”
解雨臣的语速很快,但始终平稳有力,一字一句砸得陈酌眨眨眼。
“我当然明白,比如现在……你说我不懂,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你看着我的眼睛,分明在说你在伤心,你在意我。”
“解雨臣,你在生我的气。”
‘啪!’
响亮的巴掌声。
两人都安静下来。
陈酌摸了摸肿起来的脸,轻声说:“看来脸皮厚也没什么用,被打一耳光还是很痛,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你必须要对我负责了。”
乱七八糟的心情。
大概就是像美羊羊当着喜羊羊的面,说沸羊羊你真讨厌的乱七八糟。
解雨臣盯着他的脸。
在他平静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颤抖,直接丢下一句‘等着’,就夺门而出。
陈酌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
解雨臣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口袋。
见陈酌盯着自己,他解释道:“没找到冰袋,你用这个缓一缓。”
陈酌‘嗯’了一声。
解雨臣把塑料袋按在他脸上。
脸上那股灼热感和凉嗖嗖的冰块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接触。
“……”
解雨臣看着他,到底是软下一口气,“我相信你说的喜欢,但也许是你还小,觉得好玩……”
“有一天你可能会遇到一个人,为他而改变,但那个人应该不是我。”
陈酌搭上他的手,仰头去看他,“与其埋怨我花心,倒不如说是你抓不住我。”
“你说我年纪小,说我不明白爱,但我现在看着你,我就觉得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解雨臣。”陈酌轻轻喊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不试试抓住我?抓住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要试试吗?”
爱情这件事太难说,也许是当天的天气,也许是微妙的缘分,也有可能是有人死皮赖脸不放弃。
解雨臣看着他,脑海中突然也蹦出来试试的想法,但很快被压制下去,但又再次蹦出来……
如此反复横跳。
陈酌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要试试吗……解雨臣在某一刻清晰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当情感凌驾理智之上,欲望就会贯彻脑海。
“那就试试吧。”
在解雨臣的信仰词条里,没有放弃,他想要的,必须掌握在手里。
解家的教育如此,掌握所有,才能算尽所有。
克制和理智背后,是疯狂的占有欲。
塑料袋落在床上,砸出闷声。
解雨臣随手捡起一块冰块含在嘴里去亲陈酌。
陈酌仰着头,下颌被他强硬掐住,带着凉意的冰块渡进口中。
解雨臣边亲,边含糊的问,“你的心是不是跟它一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