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撩起眼皮,“你是说我的脸?”
吴邪颔首。
张海客轻轻勾了一下唇,“一点小把戏罢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我没恶意,也不感兴趣,我姓张,是来找他的。”
他搭上张起灵的肩膀,张起灵偏头看他。
那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多了几分邪性和锐利,两者感觉大为不同。
吴邪一听他姓张,态度就迫切起来,“张?你是张家人!那你是不是知道小哥的身世,你们——”
张海客再次打断他,“我好像没有给你解答的义务。”
吴邪固执的眼睛盯着他,“那你至少给小哥说清楚,如果你知道点什么……就不该看着他一个人到处找记忆!”
如果他们的事,这个人都知道,也知道闷油瓶在找什么,那他为什么不出现?
是因为它吗?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海客表情没什么变化,“我有我自己的原因,这些和你没关系,吴邪,走好你的自己的路就行了。”
吴邪哑然。
解雨臣扯开笑,他是典型的桃花眼,一笑就会眼尾上挑,给人一种亲和感。
“既然小哥和陈酌已经找到了,那就先回去吧,还有这位张家的朋友……”
“小哥现在失忆了,你要是真认识他,不如将你知道的告诉他,该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应该有知情权。”
说完,他拍了一下吴邪,“走吧,下山,别让你二叔等太久。”
吴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闷闷的‘嗯’了一声,余光瞥见旁边的王胖子。
“胖子,走吧。”
一句话没插上的王胖子懵逼的来,懵逼的走。
连带着那些伙计,大家默契再次绕开躺在地上的陈酌。
陈酌:……
“都说名声有好有坏,我坏成这样了?”
黑瞎子听见他这话,饶有兴趣的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睨着他。
“不走?”
陈酌挑了挑眉,语调拖得长长的,耍赖道:“我走不动了。”
黑瞎子低声笑了,向他伸出一只手,“既然陈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牺牲一回吧,陈老板应该不会嫌弃——”
话都没说完,陈酌已经顺杆爬,跳在他的背上了。
黑瞎子反应很快,及时捞住他的腿弯,才避免一扬事故发生。
陈酌则是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头去看身后的张起灵,笑嘻嘻的一招手。
“宝贝儿,走啊!回家了!”
陈酌生得好看,身上的点点狼狈更为他增添几分落难美人的风姿。
他总是那般热情又灿烂。
回家。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那一瞬的心头悸动就像盛夏的风。
热浪鼓动包裹全身,燥热的情绪充斥四肢百骸,弄得人痒痒的。
陈酌。
两个字在脑海中翻来覆去。
张海客表情一言难尽,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反正不太好听。
瞧见张起灵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默默后退一步。
张起灵眼眸一转,准确抓住他的手腕。
张海客盯着那只手,却没有反抗,只是神色无奈。
“我现在不适合出现在他们面前,吴家的人也来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机会合适,我会来找你的。”
“不行。”张起灵态度坚决。
张海客看着他,极其认真,“我真不骗你,我是绝对站你这边的,你信我一次。”
两人对峙几秒。
“你叫张海客?”张起灵问。
张海客点头。
张起灵思忖片刻,渐渐松开他的手腕,“晚上来找我。”
张海客叹了一口气,“行。”
紧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表情变得有些咬牙切齿,嘱咐道:
“离那那个叫陈酌的人远一点,这种人难缠,一旦被他缠上想要脱身很麻烦。”
“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得谨慎一点。”
说完,他快速离开。
张起灵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来。
“我。”
陈酌想要的是他,他的真心。
真心换真心。
…………
下山的路不算难走。
黑瞎子背着人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的插科打诨,等着张起灵追上来。
陈酌搂住他的脖子,悠哉哉开口,“我最开始学卦艺的时候,那个教我的老头给我算了一卦。”
“他怎么说?”黑瞎子双手箍着他的腿弯,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那老头说我啊——”陈酌拉长音调,“命犯桃花,二十四岁后身边桃花不断。”
黑瞎子挑眉,不吝赞赏:“那他的卦挺准的。”
陈酌将他的脖子箍得更紧,“我当时就一屁孩儿,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当即就把他的白胡子扯下来十几根,那老头痛得直嗷嗷,你都不知道有多搞笑。”
他笑着,都快把自己笑岔气了。
“然后我还指着他鼻子,骂他尽踏马的扯淡!那时候年纪小,不懂老婆多的好,现在长大了,我算是彻底懂了。”
“桃花虽不断,但陈老板好像一朵都摘不下。”黑瞎子语气揶揄,背着他,脚下步伐却稳重。
陈酌的笑戛然而止,瘪着嘴巴道:“我不是在努力吗?”
“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一个真正的男人要学会对不良诱惑说all in!”
“是我的,我拿走,不是我的,我尽量拿走,拿不走的,我更要拿走!”
“一个男人要是学不会又争又抢,是娶不到老婆的。”
黑瞎子失笑,“你也不怕令堂听到这话,托梦骂你一顿。”
陈酌忍不住弯了唇角,“她会夸我做得好,我生而悦己,而非困于他人。”
“只要我觉得开心的事情,他们也会为我感到开心的。”
黑瞎子沉默一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股不羁的气质跌宕下来。
但很快他又笑了,状似无意问道:“那你现在开心吗?”
陈酌忽略他片刻的愣神,轻轻道:“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