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竹咳得脸都红了,顾景恒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嫌弃:
“干什么呢?又没跟你抢,丢不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我没给你吃饱饭呢。”
青竹没功夫跟他扯这个,好不容易缓下来后,便立刻开口问道:
“爷,你来真的?”
要知道,他家王爷虽然花名在外,有着无数红颜知己,还总是叫嚣着说要纳十八房小妾。
但事实上,王爷从未认真过,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所以此刻听到他说想把这乡下姑娘迎娶侧妃,青竹才会如此震惊。
侧妃呀,那可是要上玉碟,有品阶的,不是能闹着玩的。
想到这儿,青竹立马劝道:
“爷,以您的身份,把人弄进王府,做个妾室已是绰绰有余,何必整个侧妃出来抬举她,这不是……”
后面的话没说话,青竹就忽然闭了嘴。
原因无他,是顾景恒的眼神太可怕了,冷漠中带着一丝警告,令他不敢再说下去。
片刻后,顾景恒又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情,语气散漫道:
“记住,有些话不该你说的,别说。”
六月的天,青竹蓦地一个激灵,凛声道:“是,小的知道了。”
听到这话,顾景恒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青竹悄悄松开握紧的拳头,暗自舒了一口气。
好险,看来王爷对这厨娘是动了真心思,往后,可不能再乱说话了。
正想着,顾景恒已经吃饱了,起身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然后便潇洒地离去。
竟也不再闹着要见姜沅了。
青竹看不懂他的举动,唯一能做的便是赶紧跟上。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大半的食物,端木青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些贵公子也真是的,明明吃不了,为什么要点这么多呢?真是太浪费了。”
要知道,这外头还有许多人都吃不上饭呢。
端木青自家破人亡后,就过了许多年苦日子,因而立场早就站在了穷苦人家这边,对顾景恒这样的世家贵族根本就不能理解。
姜沅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安慰道:
“无妨,这有许多菜他们还没动过呢,咱们把它送给破庙的乞丐吃吧,这样也就不浪费了。”
“这主意好!”
端木青瞬间高兴了起来。
姜沅微微一笑,让她把这些吃的都装起来,等到中午歇业时再拿去破庙。
端木青点头应下,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仰头问道:
“姜姨,那刚才那位公子你说他还会再来吗?”
“这......”
姜沅顿了一下,随后犹豫着说道:
“应当是,不会了吧。”
语气不太确定,但端木青却没听出来,还以为顾景珩真的不会再来了,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别看她年纪小,是不是登徒子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端木青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东西。
见状,姜沅干脆也把顾景珩的事抛到了脑后,懒得再去想。
与此同时,远在燕京的谢翊也惹到了桃花。
那日他因为姜沅的事去了青石镇,没赶上安王的寿诞,因而谢老夫人便独自携顾如茵去赴宴。
宴席上,谢老夫人处处暗示,说顾如茵是谢翊的人。
因此,各位世家夫人便对顾如茵一反常态,变得格外热情和亲切。
这让顾如茵在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把谢翊拿下的决心。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所以在世家大族的圈子里,哪怕只是谢翊的妾室,也比那七品小官的正头娘子有地位。
既然这样,那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别人。
都是二嫁,自然要嫁最好的那个。
因而这几日,顾如茵处处拿着谢老夫人的吩咐做由头,三五不时地出现在谢翊的周围。
不是送吃的喝的,便是送荷包香囊什么的。
看得墨羽都忍不住摇头:“顾姑娘,大人说了,最近不见外客,您还是请回吧。”
顾如茵面色一僵,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悦。
“表哥说的是不见外客,我又不是外客。”
见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墨羽忍不住了,反问道:
“那顾姑娘觉得自己是谁呢?”
“你——”
话语里的讥讽意味太过明显,顾如茵顿时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墨羽比之前的何安可嚣张多了,可以说只听谢翊的吩咐,就连老夫人都不怎么搭理,简直可恶!
顾如茵气得脸色胀红,咬牙说道:
“你别忘了,我是表哥的人,这可是姨母亲口承认的。你现在这样对我,当心以后有你好看的。”
听完这话,墨羽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轻笑了起来,目光鄙夷道:
“顾姑娘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早了一些,还是等过了明路,向夫人敬了茶再说这话吧,免得贻笑大方。”
真没见过这种人,还良家妇女呢,简直比那勾栏瓦舍的女子还不要脸,硬要贴上来做大人的妾室。
也不想想,就她那样的,大人能看上吗?
再说了,如今夫人也找着了,别说是她,就是世家小姐大人也不会要。
所以啊,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墨羽轻哼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不再搭理她。
他可不是何安那人,顾忌这顾忌那儿的,给谁都留几分脸面。
在他这儿,除了谢翊的话,谁来都不好使。
顾如茵见墨羽一介下人也敢给自己脸色看,不由得气到发抖。
正僵持着,墨羽身后的书房大门忽然开了,谢翊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顾如茵的表情瞬间一变,摆出最柔媚的姿态,用最轻柔的嗓音唤了一声:
“表哥——”
声音婉转娇媚,若寻常人听了,保不齐魂都被勾走了。
但很可惜,她面对的是谢翊。
看到顾如茵的一刹那,谢翊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不耐烦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能进栖雪堂吗?”
听到谢翊也将自己列为闲杂人等,顾如茵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