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南打量着这个穿着朴素的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这地段……”
“八千。”
王老板直接打断他叫了定价，让张振南差点跳起来。
“你逗我呢？我这光装修就花了八千不止！至少一万三！”
随着这个价格，王老板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就这生意？八千都多了，我这可是现金。隔壁街有家更好的，才要五千。”
一听是现金，张振南急了，一把将人给拉住。
“等等！再商量商量……”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这男人又提了五百块，算是成交了。
签合同时，张振南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合作愉快。”
等签完字后，王老板收起合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等手续办完的当天，张振南拎着最后一点行李站在店门口。
对面的卤味馆飘来阵阵香气，顾客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他看见苏玉娇正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胸口一阵发闷。
“有些人别得意太早！等老子赚了大钱，看你怎么哭！”
他故意提高嗓门，小人的样子。
而苏玉娇则是抬头，看见他那副嘴脸，嘴角微微上扬。
“哎呦，张老板这是要发大财了？”
张振南猛地挺起胸膛，“那是！等过段时间……”
可话说到这里，是戛然而止，他瞧见苏玉娇送走客人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径直走向他刚卖掉的店铺。
“你干什么？”
意料到了什么，张振南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脑子嗡地一声。
“这店是你买的？”
听着他发抖的声音，苏玉娇倚在门框上，笑得痛快。
“怎么，很意外？”
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合伙算计我！”
而随着他这句话，苏玉娇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一字一句的开口。
“张振南，这才哪到哪？比起你对我做的，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张振南此时的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发疯似的冲向苏玉娇。
“贱人！你算计我！
只是，他的拳头在半空中硬生生刹住，霍怀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苏玉娇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墙，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却让张振南的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张副部长，需要我提醒你故意伤害罪的量刑标准吗？”
霍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让张振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拳头缓缓松开。
他后退两步，脸上的肌肉扭曲着。
“好，很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狼狈又决绝。
走出十几步后，他突然回头，冲着苏玉娇叫嚷着。
“苏玉娇你以为这就完了？这破地段根本做不起来生意！你接了这个店也得赔个底掉！”
苏玉娇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
看着张振南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苏玉娇长舒一口气。
她转身看向霍怀，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谢谢。回家吧，小宝该放学了。”
而另外一边，张振南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一把将装着钱的信封摔在桌上。
宋燕芳正在涂指甲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怎么了？店卖了？”
对上她的目光，张振南深吸一口气，才算是勉强的压下怒火。
“卖了，这钱你数一数……”
他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信封推到宋燕芳的面前。
宋燕芳瞬间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指甲油，拿起信封数了起来。
等数完钱，她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还行，比预期少了点，但也够投了。”
张振南看着她数钱的样子，心里那股郁气稍稍消散了些。
“那燕芳，明天咱们一起去厂里办手续？”
宋燕芳语气倒是照比平时温和了很多。
“急什么？钱又不会跑，明天我先去找我爸，问问具体情况。”
张振南点点头，心里盘算着。
明天他得亲自去盯着，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一早，张振南就迫不及待地催着宋燕芳去了机械厂。
财务科的门口，此时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来办理投资手续的职工。
“这么多人？”
宋燕芳皱眉，而张振南则是拍拍她的肩膀。
“要不，你去问问你爸？看能不能走个后门。”
宋燕芳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扭着腰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半小时后，她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我爸说这是正规流程，都得排队。”
张振南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排了将近两小时的队伍，才终于轮到他们。
财务科的职员头也不抬地询问，办理登记资料。
“宋同志，您的投资额度是两万元。”
张振南更是激动的难以附加，也赶紧上前。
“还有我，张振南。”
职员皱眉推了推眼镜，而后又翻了一页名册。
“张副部长，您的额度是三千元。”
“什么？”
一时间，张振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猛地拔高。
“凭什么？凭什么我老婆能投两万，我只能投三千？”
职员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这是厂里规定，按职务等级划分的……”
“胡说八道！”
“张副部长，这是厂子里规定的啊，您跟我这掰扯也没用啊！”
职员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愠怒。
“什么狗屁规矩！”
说起来，自打张振南没有当上副厂长之后，对整个厂子的人，尤其是职级不如自己的人，都是愈发看不上。
此时，他的脖子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这就去找厂办问个明白！”
说着话，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却看见霍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财务科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和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霍部长！”
张振南的脑子一热，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眼睛通红。
“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我只能投三千？”
霍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
“张副部长，这是厂里的统一规定。”
显然并不避讳这件事情，霍怀又转向身旁的领导。
“王科长，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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