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就是出版社寄来的书啊!译者……星南,南星啊,这个就是你的,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张晓红惊喜地捧着那本崭新的书,激动得有些话都说不好了。
明明是陆南星翻译的书出版了,她却像是比陆南星还高兴,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陆南星笑着提醒:“笔名。”
“哎对对对!就是笔名,看我这脑子。”张晓红也跟着笑。
霍老头儿眼睛一直往书上瞄,嘴上却倔强地表示:“不就是出了本书嘛,丫头,你得继续努力,以后再多出几本。”
话是这样说,老头儿那眼珠子都快粘书皮上了,估摸着心里正寻思这张晓红怎么还没看完,赶紧的给他也摸摸。
一旁的沈昭却是目瞪口呆。
他听说南星姐今天要去镇上,便跟着一起去了。
然后看她买东西丝毫不犹豫,兜里的钱就跟花不完似的,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他就看到南星姐从邮局取了东西出来。
打开一看,是一本外国名著的翻译本,崭新崭新的,跟书一起取出来的信封里还有钞票。
沈昭都没来得及问呢,就被陆南星拽着回了绿水村。
然后便是眼前这一幕了。
沈昭已经有些迟缓的脑子总算再次转动,他有些艰涩地开口:“南星姐,这本书,是你翻译的?”
陆南星点头,“是啊,我之前翻译好投给出版社的,一开始只说在报纸上刊登,给我邮了稿费,没想到还真出版了。”
而且主编也说了,出版的稿费是根据书籍的畅销度定的,也就是说后面陆南星可能会陆陆续续地收到稿费。
这简直就是太让人开心了。
沈昭呆呆地眨眼,“南星姐,你太厉害了!你这英语什么时候学的啊?”
陆南星忽悠起小孩儿来是一点也不愧疚,那话张口就来:“我自学的啊,而且小时候在你们家,小姨也教了我不少呢,你忘了小姨屋里那一柜子的书啦?”
沈昭一听,便也跟着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自学能学到翻译出版书的程度,南星姐也真的很厉害!
沈昭看着陆南星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像一只小狗似的。
陆南星没忍住,抬手揉了揉沈昭的脑袋。
“为了庆祝我翻译的书出版,咱们今晚上吃红烧肉吧!”陆南星大手一挥,道。
霍老头儿笑着轻轻打了她后背一下,“臭丫头,你庆祝凭啥要老头子忙活?”
话是这么说,老头儿却已经准备待会儿去切肉了。
陆南星嘿嘿一笑,变戏法儿似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堆东西。
有给霍老头儿的正经鱼竿儿,给张晓红的碎花上衣,给妞妞的草莓发卡。
甚至连沈昭都得到一支十几块钱的钢笔。
东西都不算太贵,却是陆南星的心意。
“这可是我第一本出版的书得的稿费,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大家啦!”陆南星面对几人或感动或开心的眼神,笑吟吟说道。
“你这丫头,稿费就该好好攒着,你不是说以后还要去京都吗?没有钱怎么在那边生活?”霍老头儿满脸不赞同,握着鱼竿儿的手却紧紧的。
这鱼竿儿可不好买,现在卖鱼竿儿的少,陆南星几乎跑遍了整个小镇,甚至连黑市都偷偷去了一趟。
最后才终于买到了这副鱼竿。
霍老头儿其实一直喜欢钓鱼,只是之前没时间没精力,现在不愁吃不愁喝了,老头儿憋不住了,自制一根鱼竿都要去河边钓鱼。
可自制的鱼竿到底还是太简陋,别说鱼了,连只小虾米都很难钓上来。
陆南星这才想着给老头儿买一副好的鱼竿。
陆南星只是嘿嘿笑着,催促着老头儿快去做红烧肉。
然后明天去钓鱼,钓上来了再给他们做糖醋鱼。
一听陆南星连明天的菜都点好了,霍老头儿简直被气笑,嘟嘟囔囔转身去做红烧肉。
“南星姐,如果我妈知道你现在这么棒,她肯定特别高兴。”沈昭握着那支钢笔,心中某一块觉得酸酸涨涨的。
关于张书梅,陆南星印象里是她是一个十分温婉的女人。
明明跟张红梅是一母同胞,可两姐妹却是天差地别。
其实这都是因为张书梅也是自小就没在母亲身边长大。
作为妹妹,张书梅一生下来本应是备受宠爱的,可她和张红梅的母亲却看张书梅不顺眼。
因为张书梅长得太像她奶奶了,儿媳跟婆婆不对付,早已屡见不鲜了。
张书梅和张红梅的母亲,跟她的婆婆那是多年互相看不顺眼的。
老太太以前曾经大家闺秀,从小便熟读诗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嫁给一个山村泥腿子。
生下张红梅的父亲和两个叔伯,张家的老爷子便变了性子,对老太太动辄打骂,觉得老太太从嫁给他时便瞧不起他。
老太太也是个有心气儿的,一怒之下跟老爷子分居了,只是后来儿子娶媳妇,迫于儿子的央求,老太太才回了家。
只可惜儿子娶的媳妇也是个不安分,处处拔尖儿想压婆婆一头,老太太自然不肯相让,于是婆媳两个又斗了好多年。
偏偏张红梅和张书梅的妈不是个有手段的,每次都被老太太反将一军,便更加厌恶自己这个婆婆。
以至于张书梅出生后跟老太太有七分相似,可是叫她母亲恨上了。
明明都是女儿,母亲却只使唤张书梅,好衣服好鞋也都可着张红梅穿,等她穿旧了才会给张书梅。
平日里更是非打即骂,六七岁的小孩子,干活干不好还要挨打,邻里相亲见了都不由同情几分。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家老太太终于看不下去,带着张书梅又回了之前分居时她的住处。
从那以后,张书梅便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被奶奶教导着读书识字,直到奶奶去世,她还是一个人生活在奶奶的故居。
直到张书梅认识了沈昭的父亲,一个同样饱读诗书的男人。
两人几乎是一见如故,很快便定下终身大事。
而张书梅的母亲,巴不得这辈子都不用见到这个碍眼的女儿,收了男人二十块的彩礼,便再也没管过张书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