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言回到床上,调整好手机屏幕位置。
他没打算骗这个人,所以很诚实回答:“嗯,刚刚韩延禹来了一趟。”
贺承洲听见这个名字,脑子里想起来,是那天晚上拿沈景言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人。
在沈景言被下药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正是这位韩总。
“会不会影响你休息,要不要换个房间。”
贺承洲心怀鬼胎提出这个建议。
沈景言换了个手拿手机,伸手去床头柜把房间明亮的灯光调暗一些。
他无意间的动作把浴袍领口内的风光露在人面前。
沈景言的脸出了屏幕外,只留下下半张脸,恰好是嘴唇的位置。
纵使是离得那么近,他的唇纹也几乎看不见,唇珠圆润,下唇显得更加饱满。
如果手指按上去,也许会陷进柔软的唇肉,指尖能沾上唇缝中间湿润的区域。
贺承洲连钢笔都忘记把玩,直直看着屏幕内的人许久,直到那个人调完灯回到屏幕前,张嘴喊他的名字。
“卡了?”
“嗯?”
男人下意识应了一声。
“没有卡。”
沈景言看见屏幕内垂着眼看不清什么表情的男人,重新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不用换房间,说不定一会还会来敲门。”
他能用007百分之八十的积分担保。
韩延禹就算成功进了程望房间,被赶出来的几率也高达百分之百。
贺承洲不太高兴。
或者说,他从打这个电话之前,直到打这个电话开始都不太高兴。
除了见到沈景言人的那一瞬间,心情不错,而其他的每一秒都在煎熬。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失去他原来的自持。
像一个孩子一样善妒,无理取闹,不成熟不稳重。
他心里甚至闪过那么一瞬间阴暗的不该有的念头。
如果沈景言身边没有那么多人就好了,如果只剩下他就好了。
贺承洲想到这又自嘲轻笑一声,沈景言那么好的人,别人自然也会发现他的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沈景言也不是只能对他好。
要是这个人能再冷漠一点,再坏一点就好了。
“好……”
贺承洲嗓音干涩:“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回来再说。”
沈景言看见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
但最后他没有选择开这个口,只是像平时一样点点头,随后淡淡回了一句:“嗯,晚安。”
其实还没有到夜晚,Y市的夜生活还没开启。
沈景言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半个小时,把微微发烫的手机放在床头。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都是贺承洲刚刚挂断电话上一秒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贺承洲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眼神没有柔软的笑意,冷硬的神色与他上扬的嘴角不太相称。
沈景言总是把这个人当作一只湿漉漉的大狗,一直以来给他投来的目光总是带着恳求,真诚,热烈。
倒是很少见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想到这里,沈景言脑子里把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就像是在嫉妒。
更准确的说,吃醋。
“007,你说贺承洲对我的好感值很高,是吗。”
【007:如果是根据你们人类的标准,我不太确定,我只能根据我们的标准,如果遇到一个人情绪波动比较明显,且趋势整体向上,这种情况我们会判断他好感值较高。】
【007:贺承洲从偏离剧情以后,对你的好感值相对于书内其他人已经一骑绝尘了。】
那就对了。
沈景言确认了刚刚的猜想,贺承洲的确是在吃醋。
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从未处理过这种情况。
分明最开始是他决定纵容对方来试探自己的底线。
直到现在他不但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段关系还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还没理清思路,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响。
这里隔音很好,还是能听见细微的声响,在沈景言决定忽略门外情况后,突然一个重物砸到他房门上。
“……”
根本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门口是谁。
想休息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被打破,沈景言现在睡意全无。
他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韩延禹没了后背支撑倒到房间里头来。
沈景言皱眉后退一步。
眼前两个人打得火热,程望看起来刚洗完澡,穿着T恤大裤衩,喘着粗气,一只手举着拳头还未放下。
韩延禹觉得丢人,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俊脸右侧乌青了一大块,隐约还能看出一点程望拳头骨骼的形状。
“望,这都是误会……”
“你真恶心,我就不该相信男同说的什么鬼话。”
程望满脸嫌恶,把拳头往身上擦了擦:“还说什么带我上分,我看你是想带我上床!”
说完这句话,他恶狠狠瞪了人一眼,开门进屋。
“砰”一声,房门关上。
韩延禹伸手想挽回,却晚了一步。
沈景言站在后头看完一整场戏,脸上饶有兴味扫视一下面前人全身。
进展还可以啊,小看他了。
还让小直男留他洗了个澡,衣服都换了,穿的是程望的衣服。
只是对于韩延禹来说有点紧。
“看森莫看!”
韩延禹涨红一张脸,不愿意在情敌面前出丑。
“需要我给你支点招么?”
“不需要!”
沈景言“啊”了一声,略显遗憾的语气:“那好吧,可惜了,程望每天都跟在我后面,挺困扰的。”
说完,他握上门把手准备关门。
门关到只剩一条缝隙的时候,一条手臂插进来,阻止他关门。
沈景言在门后弯唇一笑,打开门时表情变冷淡,看起来不太愉快:“韩总这是干什么。”
“需要……”
“什么?”
“我说,泥教教窝。”
沈景言抱着臂,冷言:“可惜我现在不太想教了,韩总之前多次对我出言不逊,我为什么要以德报怨?”
“……”
韩延禹握紧拳头。
一个大块头站在门口窝窝囊囊,浑身肌肉跟着他算是受委屈了。
多次权衡利弊,程望在心里打败了他的自尊。
他一脸忍辱负重:“泥等一下。”
“?”
沈景言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只见韩延禹在他门口掏出手机,转过身去,一顿捣鼓,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五分钟,他甚至以为这个人在念什么大悲咒时,韩延禹终于转过身来。
他大声朗读:“其实你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挺鼻朱唇,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明眸皓齿,古雕刻画,貌若潘安,探扇浅笑,俊美无铸,风华绝代,英俊脸庞,面如冠玉,才貌双全,精致面孔,玉质金相,玉树临风,城北徐公,面如冠玉,逸群之才,品貌非凡,淑人君子,才貌双绝,天下无双,眉清目秀,神采奕奕,惊才风逸,风流才子,雅人深致,挺鼻薄唇 淡定优雅,落落大方,盛世美颜,相貌堂堂,斯文白净,掷果潘安,眉星剑目,明眸皓齿,清新脱俗,飘逸宁人,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浓眉大眼 气质非凡,逸群之才,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眉清目秀。”
沈景言:“……”
韩延禹说完一长串后深吸一口气:“抱歉沈总,以前说你娘炮都是我的个人偏见。”
要不咋说题海战术好呢。
这一串下来口音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