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雯虽然没在现场，但也听说了这场暴乱的惨状。
“唉…明明只是下了一场雨而已，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没办法，大家都怕了。”
“什么？”程雯疑惑地看向欧文，“怕什么？”
欧文整理病历的手一顿，叹息道：“十三年前寒冬潮太可怕了，可以用冰封万里，伏尸千里来形容。现在活下来的人都是经历过的，又或者是听长辈说过的…你说，他们能不怕吗？”
“唉……”
除了叹气，程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仅仅只是大半个月的雨就把人吓成这样了，那之后可怎么办啊？
说到底还是政府不作为。
虽说只是一个基地，但既然称王称帝了，那就应该担起责任来好好治理国家啊。
想到这，程雯忍不住问道：“穆华青他们不是去给陛下治病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欧文一脸震惊又好笑：“我为什么会知道？”
“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
欧文无语地看着“无理取闹”的程雯，提议道：“你去问柯成周啊。”
“神经！”程雯嫌弃地吼道：“我跟他又不熟。”
“是吗？”欧文一脸戏谑地笑道：“我们整个医院都听说了哦。”
“听说什么？”
“你接受了穆甜甜的挑战，并把柯成周赢了回去。”
“……谁乱传的？我要去告他！”
难怪刚刚过来时大家的眼神这么奇怪，原来她成八卦中心人物了。
欧文清清嗓子，笑得更欢了，“是柯成周本人传的。”
“……”
程雯无语了。
“不是，他有病吧！”
“哈哈哈……”
欧文笑得太大声了，听得程雯恼火，“别笑了，快点给我把人治好，我要回家！”
“好的，哈哈哈……”
欧文一边笑，一边去给马贵两人治疗。
程雯一个人无聊，便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好死不死遇见了柯成周。
“啧，晦气！”
柯成周失笑：“是你自己往我这边走的，怎么能怪我呢？”
“哼！”程雯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柯成周跟在她身后，保持几步远的距离搭话：“你来医院做什么？是生病了吗？”
“……”
“不会是误食了受污染的水吧？”
“……”
“要不你搬家吧？暂时不要住在那了，我家刚好有空房间……”
“停！”程雯咬牙，警告道：“别老说一些乱七八糟惹人误会的话，行吗？”
“我没有啊。”柯成周一脸无辜，“我只是站在医者的角度向你提出建议而已，你可以不听的。”
“……好，那我现在拒绝听你的建议。”
“哦。那作为朋友……”
“停，我们不算是朋友。”
说完，程雯快速跑回欧文的办公室，并把门反锁上。
柯成周挑眉笑笑，然后离开了。
“噫……”程雯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无语。
后面的时间程雯也不敢出去了，就趴在桌子那里睡大觉。
欧文从治疗室回来进不了屋时，人都傻眼了。
“程雯，你反锁干嘛？快开门！”
程雯捏捏眉心，起身过去把门打开，“搞定了？”
“嗯。你干嘛要反锁啊？偷我资料吗？”
“……在睡觉。”
“嘿，你过分了哦，万一有病人找我怎么办？”
“哪有病人啊？”程雯指着空荡荡的走廊问道：“在哪儿？”
欧文哑然，只能郁闷地回屋。
外面别说是人了，鬼影都没一只。
自从开始下雨后，大家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了。哪怕出门，受伤了，大家也是忍着，自己回家处理。
欧文现在一个星期能接到五位病人就不错了。
“啊啊啊——”
越想越沮丧，欧文忍不住开始哀嚎。
程雯翻个白眼，嫌弃道：“嚎什么？快点把他们两个的报告给我，我要回家去了。”
“程雯……”欧文哭丧着脸嚎道：“我快要失业了。”
“失业就回家种地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说得好像我想种地就会种似的。”
“那你想我说什么？哄你吗？做梦！还有啊，我家里尔都会种地，你竟然不会？没用！”
“……”
欧文一噎，觉得有被打击到。
“我意思是，你家缺不缺医生啊？”
“我家才几个人，整个医生回去干嘛？供着吗？”
“那……”欧文挠挠头，又道：“你们家工厂呢？那里人多，缺医生吗？”
程雯一愣，低头认真思索起来。
工厂好像确实是需要一个医务室。
但工厂让军方临时征用了啊。
“暂时不需要。”
“暂时？那就是需要咯。”欧文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要呢？”
“不知道，我要先回去问问陶霖。”
“行，那我等你好消息哈。”
“知道了。”程雯不耐烦地催促道：“快把贵叔的报告给我。”
“好嘞~”
欧文一边递报告，一边说道：“贵叔没什么事，都是些轻伤，加上他身上的药粉效果非常好，所以没有住院的必要，回家休息几天就行。”
“嗯。”
“还有这个是苗娅楠的报告。她的肚子被人用力踢过，加上惊吓过度，胎儿现在比较危险，有可能会保不住。”
“她醒了没？”
“刚刚给她治疗的时候醒了一下，然后时机刚好，她听到护士在那儿嘀咕，然后就…呃，伤心过度又晕了。”
“啧，你们真是，就不能闭嘴认真做事吗？”
“……抱歉。”
程雯皱眉，翻着手上的报告。
“才20岁啊，伴侣、家人…全死了？！”
“没错。”欧文叹息，补充道：“她这胎保不住的话还有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
“这……”
这也太惨了吧。
难怪她会伤心到晕倒。
程雯苦恼地来回翻着报告，“给她保胎是没问题的，可之后呢？她没有亲人了，如果回到贫民窟，她一个人能活下来吗？”
欧文提议道：“报案，让治安部解决呗。”
“没用，我报过了，他们说没空管。”
“要不…你先把人送去女子保护协会吧？”
“有这么个地方？”
“有的，但是里面基本没什么人。”
“为什么？”
“因为成年女性进去的话，一般很快就会被送走了。”
程雯疑惑：“送去哪？”
“还能是哪，就…就给她找伴侣呗。”
“……”程雯无语，“她的家人和伴侣刚刚才没的，找什么伴侣，有毛病。”
欧文不敢吭声了。
程雯又道：“就算她同意，现在这种情况，能找到靠谱的男人吗？”
“呃……”
还真有点难，毕竟苗娅楠还怀着孩子呢。
要一下子养两个人，还有孩子的各种营养补给，确实是压力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