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赛尔一愣,摸着头上的纱布,说道:
“那俩坏蛋也绑了我,把我打晕了扔在垃圾堆里。”
说着,她就垮了脸,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林晚意难以置信,脑子里一条条线索窜来窜去的很乱。
明明在那个仓库里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明明自己被高跟鞋踹了一脚,难道不是陆赛尔?
可是,她怎么说她被打晕了藏在垃圾堆里?
刚刚受伤的脑袋禁不起这种强度的推理,林晚意“嘶”了 一声,疼得捂住头。
池展博慌了,奔到她面前,焦灼着:
“头又疼了?帮你喊医生?”
林晚意摆摆手拒绝,只淡淡说道: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刚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就疼了。”
“别瞎想了,休息要紧。”
池展博又像关心又像警告,眼里心里只有林晚意一个人。
一旁的陆赛尔看得眼睛要冒血。
在救护车里,他完全忽视自己,只关心林晚意一个人,此刻又对她这样贴心照顾。
要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当即发火,但这样只会让池展博厌恶自己,正好有个由头。
陆赛尔也捂着头,闭着眼,不堪疼痛地喊了一声:
“我的头好痛。”
林晚意示意池展博赶紧送她去病房。
池展博才扶着陆赛尔,这小丫头很给脸地就往他身上倒。
病房内安静了。
林晚意脑袋里升起一个个怀疑的问号。
刚才陆赛尔说自己也被那俩歹徒绑架的时候,池展博并没有反驳,那就说明陆赛尔没有撒谎。
这么说来,是自己搞错了?当时并没有女人?
“叩叩叩——”又有人敲门。
林晚意看了一眼,喊了声“进来”。
温羽试探性地推开门,却没见到池展博,又往里头张望了几眼,也没看到:
“他人呢?”
“嗯?展博吗?他陪陆赛尔去她的病房了。”
温羽瞬间露出一脸不平,合上门,就开骂:
“这小妖精八成是装病来勾引池展博的,我听医生说她没啥问题,是她自己非要说自己很害怕,好像有创伤应激后遗症,不就是想让池展博心疼她。”
说着,她放下了刚刚买来的栗子蛋糕,将叉子递给林晚意:
“吃吗?”
林晚意笑着接过:“正想吃这口呢。”
香甜松软的栗子蛋糕一入口,顿时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林晚意露出一个甜笑,有好友关心的感觉真好。
“晚意——”
两人正吃着,刘月的声音突然传来,林晚意还没应声,门就被推开了。
“天哪,你咋伤成这样了?”
刘月看到头上、手上俱被纱布缠裹的林晚意,一阵心疼。
“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林晚意怕好友担心。
“能看到的是皮外伤,你还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呢,至少半个月才能养好。”温羽立马反驳道。
“温羽……”林晚意给温羽使眼色,要她不要吓到刘月。
刘月佯装不悦:
“你俩还挤眉弄眼的做什么,晚意,你伤成啥样,我查病历就知道了,还想瞒我?”
林晚意只能陪着笑:
“不是怕你担心嘛,我已经在医院了,有医生照顾着不怕。”
“温羽,你那个是别墅小区啊,怎么会让这种流氓进来?”刘月气愤难平。
温羽很过意不去,想想自己那个小区平时治安很好的呀,林晚意没来几天就出来这种事。
“放心,我明天白天就去找物业,让他们好好给一个交代,不行的话我就投诉,这啥狗屁物业啊,连安保都做不好。”
刘月又怂恿了一句:
“晚意这回住院的费用,全让物业出,他们还要出精神损失费。”
“对!”
林晚意不想事态闹大,毕竟现在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了,闹大了舆论不知道又会怎么说了。
“千万别啊,我和陆赛尔一起被绑架,那帮娱记不知道会怎么写小作文呢,就让它悄咪咪地过去吧。”
刘月大吃一惊,什么,陆赛尔也被绑架了?
“忒巧了吧?不会是她自导自演,被警察发现了,从施害者变成受害者了吧?”
不愧是经手了上百份民事纠纷案子,刘月的脑回路已经是半个福尔摩斯了。
林晚意浑身一震,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这就能解释自己怎么会听到女声,十有八九就是陆赛尔自导自演的。
温羽捂着微微凸起的孕肚,不敢让肚里的孩子听到这么阴险的故事。
“可不能瞎猜,那小姑娘有那脑筋吗?她才多大啊就坏到这份上了?”
刘月一脸给客户分析案情细节的严肃表情,十分认真地对温羽和林晚意点点头。
“歹徒呢?”
“警察局里关着呢。”
刘月这个急性子立刻要去警察局,告诉警察这种可能性,看他们在审问歹徒时能否问出破绽来。
温羽提出要陪刘月一起去,她当时就在现场,还能提供一些证词。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静悄悄,林晚意躺在病床上,睁眼闭眼都是自己在仓库里被打的情景。
心里疑问更深,是否如刘月猜测的那样,那么陆烨行又会怎么对待他这个妹妹呢?
心里烦闷,林晚意也睡不着,干脆翻身下床,去医院的花园里走走。
刚走到走廊,谁知迎面就遇上了江澜。
他正手托一沓资料,似乎在查房,跟在一旁的护士立马喊住她:
“29号床病人,你晚上怎么出来了?江医生正要去查房呢。”
林晚意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主治医生是江澜,对啊,他擅长脑科,自己就伤到了脑子。
“我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江澜会意,支走了护士,陪林晚意一起压走廊。
“好点没有?”
“嗯,江澜,是你收诊的我?”
江澜点点头:
“你的情况目前还稳定,不过要小心不能洗头,不能低头,等一周后再看看情况。”
说着,他深邃的目光从她的头缓缓转到她的眼睛。
“警察查得怎么样了?他们交代了是什么原因绑架你的吗?”
林晚意摇摇头,她被救出来后就安心地睡去,没有听到后来他们说的话。
江澜微微蹙眉,他刚刚应征到这家医院,想请个假去警察局问下案件进展,又担心被院系主任难看。
他无奈地将视线转移到前方楼梯口,突然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一闪而过,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照相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