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打电话回去又请多了半天假，反正她现在工作主要是翻译，时间可以自己把控。
她没想到高湛下午居然也没有回去。
江源就更加不可能回去。
江源以前就喜欢小宝，现在知道小宝是自己儿子，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小宝身上离开过。
陪玩，陪看书，陪下棋，陪吃饭……
他好想要把遗失的那七年给补回来。
晚饭，刘念娣做了鱼片粥，是邻居张婶子送的大头鱼。
刘念娣用鱼骨熬了汤底煲汤，鱼片滚粥，鱼头做了剁椒鱼头。
鱼粥鲜甜可口，鱼头辣的过瘾。
江小鱼吃了满满的两大碗后，满足地叹口气。
“还是我妈的手艺好。”
“妈，要不你别去上班了，我给钱，你就在家给我做饭算了。”
江小鱼自己不喜欢做饭，天天吃食堂她都吃腻了。
以前刘念娣没上班之前，江小鱼还能时不时过来蹭饭。
刘念娣上班后，她只能在刘念娣休息的时候才能吃上妈妈牌饭。
刘念帝笑了：“你这孩子尽胡说，妈做饭还能收你钱。”
“我只是一个临时工，等张师傅的手好了就不用我了。”
这话刘念娣是笑着说，但她的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江小鱼握住她的手：“妈，工作没了就没了，你还有我和曼儿，我们俩的工资足够给你养老。”
小宝举手：“妈妈，还有我，还有我。”
众人都乐了。
“对，我们的小宝是我们家的男子汉，以后我们三就靠你了。”江小鱼故意调侃道。
小宝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刘念娣眼睛里的母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江源心里则酸酸，说出的话也是带着酸气：“小宝不养爸爸了吗？”
小宝看看刘念娣又看看江源，歪着脑袋说道：“可是爸爸你是首长，你什么的都有，不需要我养你。”
“可妈妈不同，妈妈只有两个姐姐，还有我。”
小宝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却有些不对劲。
他管刘念娣叫妈妈，叫江源叫爸爸。
任何人听了都会得他们会是一家三口。
“小宝，以后这话不要这样说。”刘念娣面红耳赤地制止小宝继续说下去。
小宝瞪大眼睛，表情很是无辜。
刘念娣见到他这样又后悔了，赶忙说道：“小宝，对不起，妈妈不是在凶你。”
“妈妈的意思是，以后你不要在外人面前喊我妈妈，这样别人会误会。”
小宝还是不明白刘念娣的话：“可是妈妈，现在我们在家里也是私底下，也没有外人啊。”
这话也没有毛病。
刘念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着急的不行。
江小鱼握紧她的手，随即看着小宝。
“小宝，你理解的没错，但是有个问题，我们的妈妈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也是你爸爸。”
“但是他们不是一家人，如果你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这样叫，他们会很尴尬。”
“再者，如果你叫他们爸妈被别人听到，别人就会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的妈妈就会被说闲话，妈妈就会不开心。”
江小鱼自己都绕晕了，好在小宝终于似懂非懂地点头。
江源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刘念娣：
“刘同志，真的非常感谢你，你把小宝照顾的很好，这些日子还需要麻烦你照顾小宝。”
小宝不愿意跟他回家属房，他工作忙起来也没办法顾得上小宝。
那就干脆就暂时把小宝放在刘念娣这里。
当然他也会天天来看小宝，或是中午把小宝接到家属院。
“不用谢，我和小宝这孩子有缘分，而且他现在也是我儿子。”
刘念娣说完才惊觉又把话题绕回去了，刚刚才消退的红晕又爬了上来。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刘念娣站起来走开了。
刘念娣走了，江曼儿也起身说了一句“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江源和高湛也没待多久也提出要回去了。
高湛看着江小鱼，用眼神示意她一起走。
“我今晚不回去，我在这边住。”
“你们路上小心。”江小鱼递给他们两把手电筒。
他们已经把车还了，这会就走路回去。
“好。”
高湛只回了一个字，惹的江源侧目。
他们刚走出巷子没多远，正面有一束电筒光照了过来，随即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江旅长，真的是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二丫快步走到江源面前，有些慌乱地整理额前碎发，神情激动。
江源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我今天才回来。”
“小刘同志刚下班吧，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说完也不顾她什么反应，就径直走开了。
刘二丫本来想叫江源，可当她对上高湛审视的目光时，到了嘴巴的话就不敢喊出来。
高湛快步追上江源。
“老舅你魅力不减当年啊，这把年纪还有年轻姑娘上赶着找你。”
江源“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
“你和小鱼怎么回事？”
“以前你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今天怎么对人家那么冷淡？”
“有吗？”
江源笑了：“臭小子，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你老舅我好歹也是过来人。”
“你若有什么情感问题，可以咨询我，我免费给你解疑惑。”
高湛突然停住不走，深深地看着江源。
“老舅，我不是高湛，我是高景。”
江源：……
……
听完故事的江源，一脸的匪夷所思，然后拍着高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既然你选择继续当高湛，那就继续当下去。”
“如果你给不了她爱，就放了她。”
江源抬头看天空：“小鱼是个优秀的姑娘，她是自由的鸟，她是雄鹰，没有你她也有广袤的天空。”
高湛也抬头看天。
“我会对她负责。”
江家小屋。
江小鱼洗漱后赖在刘念娣房间不肯走了，她抱着刘念娣的手臂撒娇。
“妈，今晚我想跟你睡。”
“多大个人了，还要跟妈妈睡，也不害臊。”
刘念娣嘴上嫌弃着，脚步却没停，去了江小鱼房间把被子抱了过来。
躺在床上的江小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刘念娣的手臂。
刘念娣终于察觉到江小鱼的异样。
“小鱼，你和小湛闹别扭了？”
黑暗里，江小鱼的眼眶湿润。
明明她都说服自己接受高湛忘掉自己，不爱自己的事实。
可现在被刘念娣一问，她又瞬间觉得十分委屈。
她强压住情绪，把眼泪逼回去。
“没有，妈。”
“我困了，睡觉了。”江小鱼还有模有样地打了大哈欠。
一夜无话。
次日上班，江小鱼去旅部拿资料。
在去家属院和行政大楼岔路口，她远远就看到一群家属围在一起在说话。
正当她往行政大楼走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名字。
“你们看，就是她。”
“她就是江小鱼，那个勾引高团长的女人。
其中一个脸型有些方的老阿姨，走到江小鱼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江小鱼？”
“怪不得能把部队的好男儿都迷得晕头转向，长得就跟狐狸精似的。”
旁边有个二十多岁扎着长麻花辫的妇人插话：“吴大娘，你还不知道吧，她们一家人都厉害着呢。”
“她们一家子都是克夫命，老的已经克死一个了，高团长也差点被她克死。”
“还有，还有，他们家小的勾引团长，老的勾引旅长，还有一个更小的……”
“啪啪！”
麻花辫妇人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江小鱼两巴掌。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小鱼：“你，你敢打我！”
江小鱼毫不畏惧：“我打的是满嘴喷粪的人。”
“好啊，我要去政治处告你！”
江小鱼还没有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闹够没？”
江小鱼回头，就看到高湛和江源还有政治处主任站在她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