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高湛几乎没开口。他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的听江小鱼他们一家子聊天。
“你跟你弟弟年龄相差挺大的。”
上车后，高湛突然冒出一句话。
江小鱼笑了：“看来你真的忘的挺彻底，小宝不是我的亲弟弟。”
江小鱼把自家的事跟高湛说一遍：“我回去再和你说说部队里面的人物关系，免得你露馅了。”
至于高湛工作的上的人和事，江小鱼不就参与了。
高湛只是忘记了跟她认识之后的事情，之前的军事素养和技能还是在的。
他只要跟上面领导和同事说一下受伤的事情，对他的工作并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嗯，谢谢。”
高湛动不动就一本正经跟她说谢谢，江小鱼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江小鱼露出一个尴尬又失礼貌的假笑：“您客气了，高团长。”
有来有往，江小鱼也是个讲礼貌的孩子。
高湛微愣了下，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小宝跟我舅舅长的有点像，要不是我舅舅的小孩不在了，我都怀疑他是我小表弟。”
江小鱼这才想起，关于他舅舅的家事，她还没有跟高湛说。
于是她又充当解说员把将江莲儿做的恶事，以及江源出去找儿子的事讲了一遍。
江小鱼明显感觉到高湛身上的气息变冷了，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以前的高湛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释放过这种骇人的气息。
“江莲儿已经受到惩罚了，被判了十五年，李大红被判了死刑。”
当年的事，江莲儿年纪小，判十五年已经是极限了。
“小宝也是被人拐走的，那是不是也有可能小宝就是楷楷？”
换了个脑子，思考的方向都不一样了。
“有可能，除非舅舅能找到当年的人贩子和买家，否则很难证明小宝就是楷楷。”
主要是时间太过久远，很难找到当年的人。
江小鱼很想说，再等几年国外就有一种叫亲子DNA检测技术。
只要抽血检测就能知道江源和楷楷到底是不是父子关系。
但是她不能说，不然很容易被当成敌特人员抓走。
沉默，两人一路沉默到家。
高湛去换车，江小鱼就先回房间了。
没过一会，她就听到外面的开门关门的声音，很快又变安静了。
一夜无话。
次日，江小鱼醒来的时候，高湛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真是闲不住，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就又去上班了。
江小鱼今天起来的比较晚没去锻炼，刚出门就遇到行色匆匆的马冬梅。
马冬梅见到江小鱼激动的跳起来，大叫：“小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小鱼笑了：“昨天。”
马冬梅凑近，把江小鱼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说道：“小鱼，你家高团长现在没事了吧？”
江小鱼一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她肯定也听到了不好的话。
江小鱼也没当回事，也没有必要纠结。
高湛现在好端端的回来，谣言不攻自破。
“没事，就受了点小伤。”
“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
马冬梅身上挎着包，一看就是要出门。
“我在医院找了份临时工，小鱼，我没时间了，回来再和你聊。”
马冬梅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江小鱼回单位销假，发现办公室多了一个穿着军装的陌生男人，坐在之前周云的位置。
他见到江小鱼的时候，眼睛亮了几分。
张部长跟江小鱼介绍那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人。
周树人，二十四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副书生样。
江小鱼没太在意办公室里多了人，她把全副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跟张部长请了假，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她去了供销社，买了一斤的水果硬糖。
张香芬凑过来：“小鱼，你买这么多糖干嘛？”
江小鱼撒了个小谎：“给小宝屯着。”
张香芬嗑着瓜子，话也没停：“小宝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今天吧，昨天医生说再住多一天观察下。”
“那就好，你看曼儿那边，只不过请了一天假，活都堆老高了。”
江曼儿的活好，做出来的衣服比外面的成品店的都好看。
现在不仅是他们一团里的家属喜欢找江曼儿做衣服。
就连军区的其他团都会特地来找她做衣服，就算排队等都愿意。
江小鱼看着工作台上堆的厚厚的布料笑了，她得回去问问那小妮子，现在还喜不喜欢做衣服了。
江小鱼提着糖果来到学校门口，十一点半，正是放学的时候。
江小鱼抓了一把糖，拦住了几个看着像三四年级的男学生。
“小朋友，阿姨问你们点事。”江小鱼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就把糖果塞到那几个小孩子手上。
江小鱼穿着军装，人又长的漂亮，三个小朋友压根就没防备。
“阿姨，你要问什么事？”
江小鱼笑的一脸亲切，弯腰：“你们知道谁是张涛，黄狗仔和李耀祖吗？”
“认识！”
“阿姨，你看他们就在那边。”
江小鱼顺着他们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三个小男孩勾肩搭背的从学校里面出来。
江小鱼一眼就看出来，走到中间那个小胖子就是张敏的儿子。
他长的跟张敏很像。
“小朋友，谢谢你们。”江小鱼又抓了一把糖果给他们，然后快步走到张涛他们三人面前，拦住他们去路。
“张涛，黄狗仔，李耀祖，就是你们三个把江博涵推到河里的吗？”
江博涵是小宝的大名，刘念娣找人算过后定下来的名字。
小孩就是小孩，被江小鱼这样凶巴巴的一问，就都慌张起来，连忙否认。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他们三个人挡住，张涛很快镇定下来，他仰着脖颈继续否认：“阿姨，我妈说，没有证据的话就是污蔑。”
“明明是江博涵自己掉下去的，他是在污蔑我们。”
张涛这话一听就是大人教的。
江小鱼挑眉：“谁说我没有证据，我已经找到其他人证了，他说亲眼看到你们把小宝推到河里，你们就等着公安来抓你们吧。”
到底是小孩子，听到公安两个就都慌了。
“不是我们，我们没推，都是张涛一个人推的。”
黄狗仔和李耀祖不打自招了。
“你们胡说！叛徒！”
张涛作势要打他们，被江小鱼抓住了。
“放开我，不然我让我姨夫开除你。”
“臭小子，小小年纪就会威胁人，走，去见你们老师。”
黄狗仔和李耀祖要走被江小鱼喝止住：“你们两个站住，住。”
张涛拼命想挣扎，但都是无用功。
他身子动不了，就动嘴巴：“黄狗仔，李耀祖你们要敢会说八道，我让我姨夫开除你们的爸爸。”
黄狗仔和李耀祖你看我看你，脸上不知所措。
“别听他的，小宝的姐夫还是团长呢，而且部队是不能随便开除人的。”
“江博涵的姐夫又不是亲姐夫，而且他姐夫都被他姐给克克死了。”
张涛果然是张敏的亲生儿子，说出的话一样令人讨厌。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清冷严肃的声音：“谁说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