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艾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低下头来，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岩浆贯穿的胸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可是自然系烧烧果实的能力者啊。
此刻的身体还处在元素化之中，为何会被赤犬如此轻易的洞穿？
难道大将的实力，真就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他这个堂堂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强大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竟然都无法接住赤犬的一拳？
更让艾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本身就是火焰的他，此刻竟然感受到了一股焚烧脏腑般的灼热刺痛，在自己的体内疯狂涌现。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如此弱小！”他抬起头来，咬着牙，死死盯着对面冷漠的赤犬，捏紧了右拳，还想要朝赤犬发动攻击。
但他才刚踏出半步，身体就剧烈摇晃了两下，膝盖一软，双腿嘭地一声重重跪在了地上，嘴角有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出，迅速染红了下巴和脖子。
看到艾斯眼中的怀疑人生。
赤犬清冷的声音道：“你不会以为自己是自然系能力者，就无敌了吧？老夫也是自然系，而且老夫的岩浆果实，是你的烧烧果实的上位果实。如果说你的烧烧果实赋予了你气态的火焰，那老夫就是固态的火焰……”
“萨卡斯基！！我要杀了你！”
赤犬的话还没说完，卡普的怒吼声如同雷鸣一般，陡然在他耳边炸响。
他眉头一皱。
眼角的余光中，一道魁梧的身影已经横掠过数十米距离，满脸怒容和悲痛的挥动着黑雷爆闪的拳头，朝他轰然砸来！
“老夫没有直接宰了你孙子，而是给了他一个跟老夫公平对决的机会，已经是给了你一个面子了，卡——普——”
口中的话吐出，赤犬眼神一冷，身体后撤一步，右拳再次冒出灼热的红光，喷涌出赤红如火的岩浆，
对袭来的卡普不闪不避，一拳轰了过去。
卡普悲怒之下，缠绕了霸王色的拳头，与赤犬岩浆喷涌的火红右拳轰然对撞。
“轰！！”
狂暴的霸王色闪电冲击下，赤犬拳头上的岩浆被轰得四处飞溅。
但他高大的身躯，却没有被卡普打退分毫，依旧稳稳的屹立在原地，眼中神情越发冷漠。
一股庞大的肃杀气势，正在缓缓从他身躯之中复苏。
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混蛋萨卡斯基！你这家伙，竟敢……竟敢……”卡普眼眶发红，隐隐有泪光浮现，魁梧身躯颤抖着，正要继续朝赤犬挥拳。
却在这时，跌坐在地上半晌没动弹的战国，终于还是从灰暗的个人世界中清醒过来，及时开口，大声阻止。
“卡普！给我停手！你在干什么！战争还没结束呢！”
他冲了过来，想要来拉走卡普，却被卡普一甩之下，噔噔噔后退了几步。
“可萨卡斯基这混蛋……他杀了艾斯啊！”卡普朝他怒吼。
战国也怒了，怒斥道：“赤犬他做的没错啊！火拳艾斯本来就该被处刑的，卡普！你不要感情用事了！而且……火拳艾斯他……快要死了。”
卡普本来想反驳战国，说就算艾斯是要接受公开处刑，也不该由赤犬来动手。
可听到战国后面半句，他顿时身躯巨震，再也顾不得对赤犬的满腔怒气，连忙转身，朝艾斯所在看去。
然后卡普就看到，艾斯跪坐在地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且在不断的衰弱下去。
他的胸膛上，一个触目惊心的破洞，正在不断扩大。
透过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洞口，能看到艾斯的胸腔中，正在被火红岩浆焚煮的五脏六腑。
难以想象，此刻的艾斯，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路飞不知何时已经扑了过来，正抱着艾斯，整个人完全处在不知所措的慌乱和惊恐之中。
他试图捂住艾斯身上，被岩浆前后贯穿的巨大伤口。
但这些显然都是徒劳的。
看着艾斯嘴角流出的越来越多的鲜血，路飞浑身都在发抖。
“艾斯……艾斯……你不要死啊……”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不会死的啊……”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他在哭泣。
“艾斯……”卡普想要冲过去。
但双脚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让他无法挪动脚步，只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雕塑一般，看着正在迅速失去生命的艾斯，心中的绞痛，宛如刀割。
艾斯听着路飞的哭泣，感受到弟弟恐慌的情绪，不由得心头一痛。
他很想像以前一样，敲一敲路飞的头，双手叉腰的告诉他，自己才不会死。
他想要捏一捏路飞的脸，看到他气得上蹿下跳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想要抱一抱自己这个爱哭鬼弟弟，给他一点安慰。
但他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勉强勾起满不停往外渗出鲜血的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趴在路飞的肩头，用虚弱的声音轻声道：
“路飞……你已经是大人了，大人……可不能这么哭鼻子啊，会被人笑话的……咳咳！”
被喉咙中涌出的鲜血呛了一口，艾斯咳嗽了两声，咳出大片血沫，喷在路飞的脖子，脸颊上。
他眼中露出一抹歉意。
“抱歉了，路飞，让你担心了……”
“艾斯！你不要说话了，你……你的伤……”路飞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到无法呼吸。
“让我说吧，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艾斯嘴角弯起，脸上在笑，泪水却无法遏制的从眼睛里涌出，在脸颊上流淌，滴落在路飞的肩膀上。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我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此，我不顾爷爷的反对出海，走了那个男人的老路，成为了一名海贼……”
“出海，冒险，寻找伙伴，经历危机，战斗，遇到老爹，加入白胡子海贼团……”
“时至今日，直到死亡来临前的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寻找的东西，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那就是你们啊……”
“路飞，爷爷，达旦，萨博，老爹，马尔科，大家……”
“一直以来，谢谢你们能爱着如此任性的我……”
“活着的意义我找到了，但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啊……”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如果我能够回到过去，我宁愿自己从没出过海……”
“那样的话，我或许会成为一名海兵，爷爷会很欣慰吧？”
“艾斯……”卡普抬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大片大片的涌出。
“老爹他们也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迎来今日的灾难。”
“他会跟乔兹，马尔科他们，在新世界，在莫比迪克号上开宴会，在大笑声中航海，冒险……”
“是我害死了他们……”
艾斯声音虚弱，充满了懊悔和痛苦，勾起的嘴角渐渐弯了下去。
“爷爷，路飞，我后悔了……后悔得到这个答案了……”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