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云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沈意催促道:“快点啊。”
“你……”
宋云祈喉结翻滚,压低声音说:“你自己不能下来吗?”
“天太黑,马车太高,我害怕。”
宋云祈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抱她。
“你我是夫妻,让你抱我下个马车,你都这么不情愿?”沈意佯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
见他还站在那里,沈意长叹一声,“罢了,我还是自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云祈抱在怀里。
他身上好闻的木兰香闯入她的鼻子,她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只要他心里有她,他一定会回应自己的。
盯着宋云祈好看的下颚线,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宋云祈刚要放下她,又听她说:“奔波了一整天,我腿疼,你直接抱我回房间吧。”
“你……”
她把宋云祈抱得更紧了,小声嘟囔道:“反正我就是不撒手,除非你把我抱回房间。”
宋云祈无奈看着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只能把她抱回房间。
回去的路上,沈意一直看着他,还不停和他说话。
他没接话,只是淡淡看着她。
她冲他笑笑,暗暗在心里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把她抱回了房间,宋云祈打算放下她,却发现她还是不撒手。
“我已经把你抱回房间了,你要干什么?”宋云祈问。
“都这么晚了,你要走?”
对上她羞涩的双眼,宋云祈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但他转念想到……
收回视线,他瞬间清醒过来,“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去府衙、大理寺。”
“宋……”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强行掰开了她的手,把她放在床上,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宋云祈走远的背影,她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难道他的病严重到不能人事了?”
一整个晚上,沈意都在想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入睡了,她做了个梦,梦见宋云祈亲口对她承认不能人事,还要和离,放她改嫁。
她被吓醒,发现天亮了。
香云给她端来了洗漱水,一脸困惑站在她的床前。
“王妃,您怎么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摇头道:“我没事。”
“那奴婢伺候王妃梳洗。”
沈意不断回忆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任由香云帮她梳洗。
吃早饭的时候,香云想起了一件事。
“昨日尚书府送来口信,说是尚书大人好了很多,孙公子很感激王妃。”
她“嗯”了一声,就没别的话说。
眼下忙着李文娟的案子,能这个案子了结了,再抽空去尚书府。
用过早膳,她换上一身轻便的窄袖衣裙,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宋云祈和孤鸿站在那边说话。
她径直走过去。
宋云祈看到她,表情不自然移开了眼,故意不去看她。
昨夜抱着她回了房间,他晚上梦到和她……
他怎么能做这样的梦,难道忘了他们先前那无意的一晚,她都说了些什么吗?
他尽量不去看她,不去想昨夜的梦,让自己平静下来。
“孤鸿回来了,那个假冒的衙役找到了?”沈意问。
孤鸿点头。
“太好了,那赶紧把他带去大理寺……”
“他死了,尸体一早被郭府送去了乱葬岗。”孤鸿如实道。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孤鸿:“属下打听过,说是他手脚不干净,偷了府上的财物,被发现后打算翻墙逃走,不慎从墙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他们找李家村的村医,村医死了。
找假冒衙役的男子,男子死了。
所有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人,都死了。
怕是……
沈意猛地想到了飘香院的晓岚,还有义庄的吴颢。
“孤鸿,你立即带人去城外义庄找吴颢,一定不能让吴颢出事。”
“是。”
孤鸿走后,沈意转头看向宋云祈,“我们去飘香院。”
……
马车刚停在飘香院,沈意便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上前敲门。
敲了好久,大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门房不耐烦看着她。
“你谁啊?谁大清早来敲青。楼的门?晚上再来吧。”
她顾不得解释,把手镯变换成红色,大力推开了门。
“晓岚在哪里?”
“什、什么?”
她单手揪住门房的衣襟,把他举起来,“带我去见晓岚。”
门外的寒云和宋云祈一脸错愕,看着力量大增的沈意。
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跟着他们进入飘香院。
门房带着沈意他们穿过飘香院大厅,又穿过几道廊子,来到后院。
听到前方有声音,沈意加快脚步。
远远看到几个人正在对晓岚做什么,她急忙冲那些人大喊。
“住手!”
那几人见来人了,丢下手中的白绫便跑了。
沈意追上去。
一边是奄奄一息的晓岚,一边是逃跑的杀人凶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到了晓岚身边。
宋云祈见状,沉声吩咐道:“去追。”
“是。”
寒云立即追出去。
沈意把缠在晓岚脖子上的白绫解下来,急忙把她扶起来。
“晓岚,晓岚——”
接连喊了几声,见晓岚没什么反应,她赶紧把手镯变换成蓝色,立即给晓岚做急救。
好在她及时给晓岚做了急救,晓岚终于恢复了呼吸,微微睁眼看了看她,又昏迷了过去。
确定晓岚无事,她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门房。
门房被吓得后退几步,转身想跑,却被沈意一把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那些想杀晓岚的人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
沈意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让你带我找晓岚,你没带我去她的房间,而是直接就把我们带到了后院,你还跟我说不知道他们是谁?”
说完,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一副随时都能掐断他脖子的样子。
“我、我……”
“说不说?”
门房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对她点头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门房的脖子。
门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说:“是、是清风侯府家的二公子。”
怎么是沈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