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关才见她清醒过来，冲她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看到过去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非常惊讶，过去的封晏跟现在竟天差地别？不是他变了，而是他一直在欺骗你。”
他的轻声细语如同魔音，传入燕灵的耳中。
燕灵试着动了动手脚，身体似乎恢复得还不错。
她揉着还有些犯晕的脑袋起身，然后抓起工具台上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就往他脖子上扎去。
杨关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扎了个正着。
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毕竟他用的是仁爱院长的身体，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一双灰白的眼珠盯着燕灵，眼中有不解。
“为什么？看到那样的封晏，为何你却还要继续执迷不悟？难不成你是喜欢被虐的类型？”
人类真是奇怪，有的人专门喜欢找虐，非要跟痛苦做伴，无法理解。
这时，治疗室的大门打开。
封晏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仁爱院长一眼就认出了占据他身体的杨关才。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你以为我对你没有防备吗？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防备这件事了。”
封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红眸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杨关才不相信自己这么缜密的计划，封晏竟早就有所防备。
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可这件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那台治疗机器上。
“难道你对这个机器动了手脚？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关才不明白，燕灵为何会对封晏没有哪怕一丝的失望。
明明他都通过那台治疗机器看到了，过去的封晏是如何折磨燕灵的。
经历过那惨无人道的折磨，不可能一点儿反应没有。
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封晏：“这机器里的那些记忆，都是假的？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
封晏冷然一笑：“我不是那些家伙，对折磨玩家的身体没那么感兴趣。”
其实，燕灵过去所见的那个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
因为这个副本等级低，他也没怎么关注，久而久之就把那个分身给忘了。
燕灵离开游戏选择开启新人生后，他那段时间到处找人，收回了副本里的全部分身。
分身的记忆这才回到他的本体之中，他也因此得知，未来的他跟燕灵不只还会见面，还成了恋人。
这是燕灵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唯一的慰藉。
靠着这一念想，他才没那么难熬，直到燕灵再次出现。
当然，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放任杨关才算计她，将那治疗机器进行了一番大改造。
关于燕灵的记忆，就融入一些副本里的那些玩家的痛苦记忆，展示给杨关才看。
而这机器也不再是只能查看记忆，而是能够穿梭时空，让意识真正地回到过去，在特定的情况下，甚至能跟过去沟通。
这就是他做出的所有应对，也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吧。
封晏走到燕灵身边，抓过她的手擦了擦：“别脏了你的手，我来就行。”
燕灵哼了声：“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难怪你明明不想让我来这里，却还留着那么一个副本被我撞见。”
一堆用来旅行的副本里，偏偏掺杂了这么一个副本，他又怕她进来，却又不阻止。
封晏这是明明知道阻止也没用，才不做无用功。
“咱们回去再说，先把他给解决了。”
还没等封晏出手，仁爱院长突然一个激灵，眼神都变了。
感觉到脖子上好像插着什么东西，仁爱院长抬手一摸，发现竟是一把手术刀。
抬头看到封老大一副要杀诡的样子，他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封老大，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没对夫人做任何失礼的事，夫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他一口一个夫人，叫的封晏心情稍微好了些。
燕灵感受到杨关才已经离开了，好奇问仁爱院长：“你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迷糊：“我只记得我准备回院长室，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他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脖子插手术刀）出现在这里呢？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灵摇摇头：“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跟其他诡异提起杨关才，这没必要，而且还会容易引人胡思乱想。
封晏明白燕灵的用意，也就没为难院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封晏转头看到燕灵在看那治疗机器，似乎在想一些事情。
“阿灵，你在想些什么呢？”封晏凑过去抱住燕灵，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柔和。
燕灵：“在想你。”
封晏眼睛一亮。
紧接着就听她继续说：“在想，未来的我突然离开，过去的你会怎么样？你都对过去的那个我做了些什么呢？”
封晏身体一顿，抱着她的手明显一僵。
燕灵这下更加好奇了：“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别逼我再回去看一次。”
封晏忙拉住燕灵：“别乱来，没用的，灵魂传送到过去只能用一次，再回去你就只能看，不能说了。”
燕灵挑眉：“我就只是想看而已，跟过去的你沟通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反正过去已经注定，无法再改变了。
封晏闻言却是苦涩一笑，阿灵可能并不觉得那有多重要，可他却知道，那时他是如何想要她再次回来。
他用了很多办法，甚至故意拖延阿灵离开副本的进度，一门心思想要再见未来的她一面。
他想知道她那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话说到一半就走，真的会把诡逼疯。
可惜到最后也没能再见到她，他又不能一直把过去的燕灵困在副本里，就只能放她离开。
燕灵跟过去的封晏交流的结果就是，在封晏的心里深埋一个疑问的小疙瘩，还有对杨关才的嫌恶更深了。
封晏下意识紧紧抱住燕灵，不管怎样，还好他现在跟他的阿灵在一起。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