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还在继续，燕灵默默待在一旁，看着治疗机器的红光刺入那病人的头上。
此时的治疗机器似乎更粗暴一些，那病人的脑袋上都被照出一道红色的血痕了。
不过比起这个，燕灵现在更在意的是，她来这里是干嘛的？
总不会是为了看治疗吧。
很快，她也意识到自己忘了正事，眼睛从治疗台上的病人，慢慢移向站在旁边的封晏。
燕灵意识到，封晏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很可能就是仁爱精神病院的院长。
而任务之一，就是杀死院长。
可封晏跟其他诡异不一样，他可是诡异boss，顶级的存在！
显然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封晏的真实身份，封晏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力量。
又或者，这只是封晏放在这里的一个分身而已。
她的目光从封晏和旁边的手术刀来回游移，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当她的手摸到手术刀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冰冷彻骨的寒意从手蔓延到她的全身，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冻住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转头看向封晏。
封晏那双红眸冷冷地看着她，似是早就发现她的身份，一眼能看穿人的内心深处一样。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从冷漠慢慢变得有了些许好奇和玩味。
那一瞬间，燕灵觉得他仿佛是在看自己，意识藏在这个身体里的自己。
病床上的病人不动了，彻底失去了意识，治疗到此结束。
仅有的两名医生和护士，全都看向他，等待他的指示。
封晏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然后才冲他们摆手道：“抬出去，准备下一场治疗。”
说话时，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她身上移开。
燕灵只觉头皮发麻，总感觉他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治疗台被清理干净，她则被封晏抓着，想跑可这双腿却不争气，根本动不了一点儿。
不是她胆子小，而是封晏这位诡异boss的威压太强，她凡人之躯根本扛不住。
于是，她就这样再次被送上了治疗台。
手脚被束衣裹住，脑袋被禁锢住，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病历。”封晏冲旁边的医生道。
医生很快拿出又一个病历本，估计是用了什么办法直接弄来的，刚刚他的手上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封晏接过病历本，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头不禁一挑，似是疑惑。
“只有这个？”封晏质疑道。
旁边的诡异医生闻言，明显有些慌了，立马又是一阵翻找，结果却什么都没找到。
“只、只有这个。”诡异医生弱弱地开口。
察觉到她的目光，封晏还将病历本摊开给她看：“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吧。”
只见写有她名字的病历本上，病情那行只写了“躁郁症”，其他什么都没有。
当然，她没有躁郁症，这只是副本给她安排的病症而已。
封晏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病例，随手丢到一边：“你的体内有第二个灵魂，再怎么说也应该是精神分裂，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燕灵倏地瞪大眼睛，原来刚刚不是她的错觉，封晏是真的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是从未来被那个治疗机器弄来这里的，按理说她不应该存在在这里才对。
可是封晏却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未来的她竟在无意中改变了过去。
不对！如果不是她改变的过去，而是过去就是这样的发展呢？
燕灵有些迷糊了，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过去赋予未来的既定轨迹，还是未来改变的过去。
诸如此类的情况，之前的副本里她同样也经历过。
未来的她回到过去的时间线，跟过去的封晏经历的那些，封晏应该都是知道的，可为何封晏一次都没有提起。
如果是未来的他，应该能察觉到那时候的她就是未来的她。
燕灵想不明白，而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再细想下去。
因为封晏已经在调试治疗机器了，而且这次还不是那治疗红光，而是诡异的蓝光。
燕灵还没有放弃自救，忙道：“等一下！我知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跟你交换。”
闻言，封晏似是有些兴趣，问道：“什么事？”
她坚持道：“你先把我放了，保证不会用这机器给我治疗，我就告诉你。”
封晏没怎么犹豫，答应得太快，让她有些怀疑。
但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指着被丢在帘子后面的青年，道：“他是调查局的，专门来调查这家病院的违规行为。”
封晏听完，没什么反应，眼神似乎还有些兴致缺缺：“我以为你想说说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呢。”
她顿时有些慌了，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信息，虽然很大可能是假的，但他明显对她更感兴趣。
封晏继续摆弄治疗机器，燕灵见状，忙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给我治疗吗？！”
接下来封晏的话，让她吐血三升。
只听他幽幽道：“我没打算给你治疗，我是要逼出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来。”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内还有一个自己的灵魂，只觉得封晏是个言而无信，又疯狂变态的疯子。
治疗机器上的灯光从蓝色转变为红色，然后又缓缓融合变成暗紫色的光圈。
光圈罩在她的头上，并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仿佛有无数黑色羽毛缓缓飘落，身体也越发困倦。
她就这么睡了过去，中间的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与此同时，原本藏在过去这副身体里的燕灵，却精神得很。
她仰头看着旁边的封晏，还是一个模样，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不温柔也不深情，她不喜欢。
封晏也在看她，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东西，好半晌才开口道：“现在占据这个身体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格吧？”
燕灵忍不住撇撇嘴，想说：“哪来的第二人格，分明都是我自己。”
话一说出口，燕灵自己也懵了，她怎么能出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