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遇和席樾明天上午都有课,等课上完后,正好赶上周六周日,他和席樾下午的飞机,准备去找颜霁月。
开庭也是在这里,提前几天来不仅是因为席樾说想去看看颜霁月新养的狗,而且他们还需要讨论预测下庭审时的突发状况,以便提前做好预案。
想来想去,纪遇觉得等席樾明天上午上完课后再告诉他真相,让他心理上能提前有个准备。
纪遇明白也理解席樾的所作所为,他一直以来会听从姜桂玲的话往家里打钱,就是因为舍不得那一点可怜的亲情。
毕竟这个世上的亲人他只有姜桂玲和席愿了。如果可以用金钱来维系的话,席樾是愿意。
但随着一次又一次被姜桂玲明里暗里伤害,席樾也渐渐对她失望,他单方面想要维持下去的,那一丝温暖的亲情,一点点消失殆尽。
何况席樾现在还有自己,纪遇不觉得席樾还会对姜桂玲有感情,因此纪遇决定将姜桂玲的所作所为对席樾坦白。
他大概也能猜到席樾会是怎样的想法,但是个人得知这些都会感觉到痛苦,纪遇能做的也仅仅是将这份姜桂玲带给席樾的痛苦降到最低,再百倍还之。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纪遇和席樾出发去机场,张叔早就在私人飞机上等候了,
一上去,席樾就隐隐有些兴奋,因为在这之前,颜霁月知道席樾特别喜欢月月之后,每天都会给他发一些月月的视频,
包括不限于它偷偷上床被霍云承发现,满别墅追着它打。
还有它会在吃饭时,悄悄将自己碗里不爱吃的西蓝花叼到颜霁月面前的盘子外,示意他替自己吃了。
还有它会在霍云承训斥后,报复性的将他的拖鞋藏起来,等霍云承拿出新拖鞋,它又会把藏起来的那只丢出去让霍云承找到。
每次席樾看到视频时都会乐得哈哈大笑,但让他最感到惊奇的是,颜霁月居然偷偷告诉自己,
虽然他和霍云承管这只萨摩耶叫月月,但其实它的真实名字不是这个,是老公。
席樾听到这个信息后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怎么会?怎么可能给狗起一个这样的名字?!
不说其他的,霍云承会同意吗?
不过再一想颜霁月在家里的地位,席樾瞬间了然,霍云承不同意也得同意。
看到席樾躺在沙发上心情极好的样子,纪遇想开口说姜桂玲的事,犹豫了几次都在即将说出口时强行闭嘴。
纪遇纠结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想破坏席樾现在的好心情。
不如等见到颜霁月之后了再做打算?
宋正翔手里的那份名单,纪遇上午时就得知,助理已经将原件送到了颜霁月手上,如果他打开翻看的时候,也一定会像自己那样,发现席樾的名字。
纪遇可不认为颜霁月会坐视不理,上次和自己视频说姜桂玲想卖席樾这事,纪遇明显看到颜霁月压抑着怒火,比起自己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怕是给自己打电话说这些时已经大发脾气了一通,纪遇心里明白,以颜霁月对席樾的重视程度,不生气发火才怪。
纪遇就这么想着,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席樾早就注意到了纪遇的不对劲,刚刚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让席樾感觉特别奇怪。
从没见纪遇这样过,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说没想好该怎么对自己开口?
于是席樾主动问了: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咳……也没有。”
居然被席樾看出来了?纪遇轻咳一声掩饰道。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席樾看着纪遇眨了眨眼睛,那双澄澈的眼眸看得纪遇不由心虚起来。
纪遇抿了抿唇,默默做了个深呼吸,才有些忐忑的开口道:
“是有件事。”
“嗯,你说。”
席樾靠在纪遇身旁,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还主动牵上了纪遇的手指。
纪遇微微闭了闭眼,又咬咬牙才说出来:
“因为快开庭了,颜霁月把这段时间新查到的案件信息同步给了我。”
席樾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是当事人,颜霁月怎么没有和自己说?反而只和纪遇说了这些。不过他没有问,等待着纪遇接下来的话。
“其中涉及一起重大案件,是关于组织贩卖未成年……”卖银,后面的两个字纪遇还是没说出口。
“什么??”
听到这话的席樾瞬间坐直了身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纪遇抿抿唇接着往下说:
“不是姜桂玲组织,但她参与其中,虽然作案未遂,但也改变不了她的确做过这件事的事实。”
作案未遂……
隐约间,席樾心里像是有了答案,呼之欲出,但又迫切的看着纪遇,希望从他口中听到否认的话。
只是,纪遇像是知道席樾在想什么,看着他点了点头:
“是。那个人是宋正翔,看上……你,之后。向姜桂玲提出用金钱交易,并且给她了作案工具,应该是迷药。”
纪遇有些不确定的说,因为据颜霁月给自己传达时说的是迷药。
但据纪遇了解和猜想,按照宋正翔的目的,那药不可能仅是迷药那么简单,毕竟是把人送到床上去,不会单单让人昏迷过去而已,里面的成分一定含有春药。
“但姜桂玲和宋正翔电话里沟通联系时,不小心被席愿听到了,于是姜桂玲在你杯子里下药准备动手时,你和她的水杯被席愿调换了位置,所以姜桂玲没有得逞。”
纪遇有些艰难的说出这些话,他察觉到席樾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手心里微微潮湿。
纪遇另一只手揽过席樾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抱住。
席樾的身体僵硬,只是听说纪遇这短短一段话,就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席樾不可能去怀疑这番话的真假,如果不是真的,颜霁月也不会和纪遇说这些。
现在席樾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颜霁月只和纪遇同步他查到的信息,他一定是没想好该怎么和自己开口吧?
毕竟纪遇也一样,光是看他刚刚的纠结,席樾就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