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也在细细打量着面前明艳动人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袭玫瑰紫色长裙,朱唇皓齿,美目流盼,一颦一笑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楚容忍不住喉结滚动,眼眸深邃,心底愈发柔软。
他灿然一笑,率先开口道,“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林夕月眉眼带笑,微微颔首,“是啊,不知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楚容神色更加柔和,“多谢林小姐关心,已经彻底康复了。”
林夕月莞尔一笑,“那就好。”
“林小姐,在下有话想和小姐说,不知可否详谈?”
林夕月了然,对着春儿使了个眼色,几人便退后五米远。
这个距离,既听不到主子的谈话,又能看到自家主子。
楚容面色犹豫,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今日,他是探听到林夕月的行踪,这才特意赶来寺庙的。
他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并且询问林夕月的意见。
因为实在没有和女子单独相处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讨姑娘开心,楚容便决定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看着眼前明艳照人的女子,楚容柔声问道,“林小姐,不知可否愿意嫁我为妻?”
林夕月错愕的抬头。
这么直接的吗?这要她如何回答?
哪有这样直接询问姑娘本人的?
而且,大兄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没有介绍过自己的身份?
楚容见她面色不对,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忙补充道∶
“林小姐,我可以对天发誓,成亲后绝无二色,不会纳妾收通房,更不会搞出什么庶子庶女来膈应你。”
楚容急的额头鼻尖都冒出了细碎的汗珠,生怕会被对方拒绝。
这可是他等待了十八年的女子呀。
林夕月垂眸叹息,然后无奈的提醒道∶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楚容神情一滞,他还没说过自己是谁吗?
忽地,楚容脸颊滚烫,耳尖微红,这场景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在楚容心中,林夕月是他相识了十八年的姑娘,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可他忘记了,自己对于人家姑娘而言,也不过是两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即便是在温泉庄子那次,因为各种原因,他不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想用假名字来欺骗对方,所以……
所以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楚容轻咳一声,稍稍缓解了尴尬的情绪,这才郑重的开口介绍自己。
“林小姐,在下楚容,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
今年二十有六,目前尚无婚配,端王府后院也空无一人。”
林夕月忍笑,这说的也太过直白了些。
楚容继续说道∶
“此次我来,是为特意询问林小姐的意见,若小姐同意,那我就去寻皇兄下赐婚的圣旨。”
“可是我刚刚和离……”林夕月抬眸看去,眉头微挑道。
楚容爽朗一笑:
“这事我自然知道。和离圣旨还是我去求皇兄下的。
和离之事,林小姐不必介怀,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到你面前乱说,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本王的王妃,本王护的住!”
“啊啊啊!霸气侧漏,真是好帅啊!
宿主快答应他。他真的好酷!”
受不了系统的尖叫声,林夕月在识海中命令道∶
“闭嘴,不然我就不嫁给他。”
系统立刻闭嘴安静了下来。
看着真诚又期待的注视着自己的楚容,林夕月眼眸含笑道,“好,我嫁。”
瞬间,楚容眼中闪过狂喜。
他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欢快雀跃。
“谢谢林小姐,你放心,本王刚才发的誓言一定不会违背,本王承诺,这辈子后院唯你一人。”
“嗯,我信你!”林夕月眼中也弥漫出笑意。
当日楚容就去寻皇帝下赐婚圣旨。
本来按照流程,王爷大婚,怎么的也要准备一两年,但思及蠢弟弟已是大龄剩男,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赐婚端王三个月后成亲。
接到赐婚圣旨时,林正远直接傻眼了。
怎么回事?他闺女怎么成端王妃了?
莫不是,端王那日在庄子里,就对她闺女心怀不轨了?
立时,端王风光霁月,正人君子的形象,在林正远心中,完全被登徒子所取代。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去顾家为女儿和离时,会有圣旨及时颁下。
亏他还感动来着,以为是自己得了圣眷,皇上格外关照的缘故。
哼!他闺女才十七,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端王都快三十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林正远只敢在心中腹诽,毕竟人家是尊贵的王爷,他还真不敢说什么,只能尽量为女儿准备多多的嫁妆,确保女儿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
三个月后。
“你听说没有?今日是端王大婚的日子,听说街上可热闹了。”
两个狱卒一边例行巡视,一边聊着天。
“听说了,可惜咱们今日轮值,不能出去看热闹。”
“刚才我听老刘说,端王对端王妃极为看重,不仅送了好多贵重的聘礼,还亲自去猎雁呢。”
“那林小姐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谁说不是呢?
不过,听说威武将军家的嫡长女是位绝色美人,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这才让王爷一见倾心。
而且,听说林将军特别宠爱这个女儿,这次出嫁,可以说是十里红妆,嫁妆特别的丰厚!”
“真的吗?可惜今天轮值没法去见识一下。”
两个狱卒的话,清晰的传进了顾云恒的耳中。
顾云恒呆呆听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子她居然再嫁了?
从此,她就要和其他男人共度余生,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了吗?
顾云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站立许久。
猛然间,顾云恒面色一变,“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软软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耳边狱友的惊呼声。
等再次醒来,顾云恒神色颓废,整个人沧桑了许多。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中他的娘子被柳如嫣刺激到早产,随后因为大出血一尸两命。
而梦中的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忙着安慰慌乱无措,一直捂着肚子说痛的大嫂。
最后,娘子她死不瞑目。
为何这梦境会如此真实?
顾云恒不愿相信,可他知道,按照之前他对大嫂的迷恋,这件事极有可能会发生。
是他害死了娘子。
也许,娘子她也做了这场梦,这才义无反顾,决绝的离开了自己。
顾云恒面色惨白。
爹被流放了,据说他在流放途中得重病去了。
娘疯了,听说不知所踪。
顾府和庄子全都被他卖了,如今已经易主。
娘子也嫁人了,嫁的好。
不论怎么看,端王都比他这个畜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这世间,自己已了无牵挂,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副残破的身体,被剥夺的功名,孑然一身的命运,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当天夜里,绝望的顾云恒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闭眼前,他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什么,细听,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