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问我的事是什么？”冒昧的那个事。
傅枭寒看着她昏黄灯光和帐篷交错着光影的小脸，以及她那些逗趣他的动作，表情忽然不想问了。
“嗯？”
“我可能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不准备问了。”
“傅枭寒，你耍我？”她皱着眉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不是，我其实是想问你，你还会不会像——像以前那样——”
“哪样？”温颜迟钝了下，反应过来后问道：“像以前那样勾引你？”
男人抿着唇，没有说话，但却眨了眨眼：嗯，是这个意思。
温颜也不说话了。
她当然还在勾引了，只不过没有像以前那么猛，再不敢想着直接扑到生米煮成熟饭了而已。
温颜呵笑着掩饰尴尬，“傅先生，我当时只是时势所迫才会走歪路，我现在很安全，你放心，我不会做那种事了。”
就算至今没有看过傅枭寒的腹肌。
也再不敢唐突了。
“真的，你相信我。”她极为真诚的跟他说，拍着胸脯保证：真的已经改邪归正了。
看她认真的样子。
傅枭寒瞬时觉得心口有那么一瞬不适，点点头道，“嗯。”
他心口有种，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却找不到出口。
就像是刚刚露头的荷尖尖，被人按回了湖水之中。
“那睡觉？”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二点了。”
“嗯，晚安。”
“晚安。”
傅枭寒抬手拉了灯线盒，房间里瞬时暗沉下来。
他心里，那一股无名的情绪萦绕心间，有些不适，有些困惑。
温颜原本很困很困。
但她竟从男人的呼吸声听出，他似乎有些心事。
回想这两日，他们的相处有些微妙，就像是谈恋爱一样。
甚至她同他说话的时候，也随心所欲了很多很多。
傅枭寒刚刚叹气，会不会是刚刚她保证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勾引他，他生气了？
他可能想听的是，她还想勾引他？
想张口问。
但喉咙像是灌了铅一样，万一他不是这个意思，岂不是撞墙上，太难看了。
保持现状，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夜无话。
清晨有鸟鸣声叫醒了傅枭寒，他看向温颜的时候，只见她还沉睡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他不过微微一抽手，温颜就拧着眉头然后渐渐醒来。
“吵醒你了？”他问，“抱歉。”
“没事，该抱歉的是我。”她又睡别人的怀里去了。
就算没有亲眼看到那腹肌什么样子。
但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她大概都摸出个轮廓了，令人血脉膨胀的程度。
哎……
既宅又腐，前途未卜啊。
“那我先起床了。”
“好。”
“早餐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一边起床。
然后到衣柜那边去换衣服去了。
温颜看他这般，也觉得挺搞笑的，“嗯，等会儿早起，煮个面条就行。”实在没必要去买早餐吃。
或者说，她吃过好几家，农贸市场就没几家好吃的早餐和小吃。
“那我给你煮？”他已经穿戴整齐，出来问她。
“不太方便吧？”她看了一眼手表，才早上六点半。
“等着。”
说完，他就下了楼。
温颜躺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的睡不着，昨夜他们的谈话，特别是最后的谈话，他那个神情，越想越不对劲。
不会儿。
烧火的烟味就传来，她是没办法睡了。
只好起床，穿好衣服。
她下第一个楼梯的时候，霍卫军也走了进来，看到傅枭寒在生火，他就问道：“你是不是煮早餐吃？”
“嗯，煮面条。”
“给卿卿带一碗。”
傅枭寒点头，没说话。
霍卫军问道，“怎么回事，看你脸色可不大好，没休息好？”
呵，能休息好就怪了。
老婆就在身边，但他还在当和尚。
有些事点到为止，他也不能一直说，搞得非要让人家夫妻发生点什么才行。
他又不是当爹妈的，这些事轮不到他关心。
傅枭寒只说：“没事。”
霍卫军耸耸肩，“弄点小白菜。”他直接去洗小白菜，洗葱，切蒜蓉。
“没肉了。”霍卫军说着找了找，“我去市场买，这会儿应该已经出摊了。”
温颜这时才下楼来，忍不住烟味咳了下。
傅枭寒扭头看向她，“你醒了？”
“嗯。”
“这阁楼很方便，午休什么的很合适，但晚间，早晨不太合适。”傅枭寒说着，把开水壶放在了炉上。
他扭头看霍卫军已经准备好了蒜蓉、葱段也就没做什么。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逼仄的里屋，显得突兀，可这环境，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一身正气。
温颜也站在炉火边，伸手烤了下火，其实也算不得冷。
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做点什么掩饰一下尴尬。
不会儿，水壶的水开始响。
傅枭寒直接拿了温颜的大牡丹花搪瓷盆过来，打了热水，试过水温后，再从门背后的挂钩上，把她的洗脸巾也放在水盆里端到她面前。
温颜看着北京炉上的搪瓷盆，再看一言不发，却干实事的男人，“谢谢啦。”
傅枭寒看她一眼：这还用谢？
她眉头一扬，嘴唇微微抿了下：当然要谢啊，不能因为熟悉，就觉得别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啊。
哗啦啦的水声比水壶里的响水声还要响。
她洗了脸，去刷牙。
傅枭寒也开始洗脸刷牙，等他们做完这些，霍卫军已经买了肉回来。
剁肉。
制了肉沫哨子，肉香四溢，霍卫军感叹道：“真想不到，现在用钱买肉这么方便，我那肉票都舍不得用。”
温颜道：“现在不用，以后就用不了了。”未来没啥用，“哦不对，放着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不过是些肉票，还有什么收藏价值？”
温颜耸耸肩，“我随口说说。”
总之越是年代久远的东西，越有收藏价值。
霍卫军想了想，笑着说，“指不定你一语成谶。”
然后端着一碗面出了铺面，往二楼去了。
温颜笑看他背影，霍卫军看起来有几分糙汉样，但实际上对卿卿十分细心。
真的替卿卿高兴。
“颜颜，你要放辣椒油吗？”傅枭寒低沉的声音传来。
温颜才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