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上。
傅枭寒看着骑骑行车离开的民警，再看商路生等人。
分明，那韩警官的眼神，好像是有些怀疑，然后又否决了？
为什么怀疑商路生这些少年？
作为军人的敏锐，他觉得，商路生这些无业，且有一定力量的不稳定人群，在社会上，是有一定的作恶概率的。
他们作恶，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要一口吃的。
就好比那天，颜颜说了，商路上抢了她装饭盒的布袋子。
如果他们抢了万玲玲——但万玲玲没有被抢劫，身上的钱都在。
“老傅，你想什么？”霍卫军捶了他一下。
傅枭寒这才回神，温颜和宋卿都上了车，个个都看他。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个问号，对啊，想什么呢？
傅枭寒薄唇微抿，单手摸着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没什么。”
霍卫军道：“根据我的直觉，你刚刚那眼神可是很凌厉，你一定想到了什么。”
傅枭寒恨这个拆台的人。
他一定是谈恋爱，被宋卿灌输了太多甜蜜，然后甜傻了。
这不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这是给他挖坑的蠢货。
“韩警官离开时，看向商路生他们那些人的眼神，是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眸光看的。”傅枭寒只能淡定的说出自己的分析。
“但最后，韩警官又否决了怀疑。”
霍卫军：“……”
宋卿：“……”
温颜：“……”
三个人统统看向车子前边，是商路生那些个少年，在冲他们挥手告别。
温颜等人也挥手告别。
然后启动了汽车。
宋卿坐在副驾驶，有种淡淡的惊魂后感，“不能因为他们穷，想活着，就被人这样怀疑吧？而且，万玲玲并不是被抢劫的。”
霍卫军也觉得。
当然，开车的温颜也这么认为。
傅枭寒笑了，“我都说了，我只是看到了韩警官那怀疑的眼神，然后有否决了的瞬间，我并没有说商路上那些少年们有问题。”
“哦，吓我一跳，我就说嘛，他们那些人还小，不至于——”
霍卫军没说话。
傅枭寒也只是笑笑。
过了会儿，霍卫军道：“其实，为了生存没有什么事不能做的，青少年犯罪的很多。”
宋卿扭头回来看老霍，“但他们没有抢劫。”
“嗯，媳妇儿说得对。”
“不能因为韩警官的一个眼神，亦或者是他们处于弱势就去怀疑人家，真的很不公平。”
“媳妇儿说得对。”
宋卿瞥了霍卫军一眼，说得对，说得对，还有没有别的词。
霍卫军吞咽了一口口水，换句话道：“商路生这些人，在那些附近村民的口中，坑蒙拐骗，不是好人，但也是因为他们没有人管，没有吃喝，的确不该上升到因为事发点跟他们住处太近，而去怀疑人家。”
“就是。”宋卿觉得，这次霍卫军分析到了具体。
傅枭寒灵光一闪，他看向霍卫军，“陈医生断定她失血过多死亡，那天正好下着雪，鲜少有人出行，所以错过了最佳时机。
但是，万玲玲摔倒之后，必定会呼救吧？商路生他们住处离出事地最近，没有听见呼救吗？”
宋卿呼吸一窒。
温颜都觉得要赶上惊悚故事了，“但是听帮忙的那些人，还有张大哥闲聊时候说过，可能她摔倒后就摔晕了——”
宋卿也点头，“对。”
傅枭寒一笑，“有道理。”什么都有可能。
宋卿看着傅枭寒，“老傅，下次别这么吓人，我和颜颜刚刚还合计了下，到时候厂子弄好，给他们提供个工作岗位，这样，兴许下一个冬天，他们就不用住破房，为了生计发愁。”
“我媳妇儿就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啊。”霍卫军很是欣慰的说，“以后我挣了钱，你也拿去多做善事。”
宋卿笑笑，她还真觉得人做点善事心情美美哒。
“老傅，你别板着脸，你觉得可行吗？”宋卿问。
傅枭寒微微敛眸，他忽然觉得，老霍分析他是分析对了。
他肯定是因为太在乎颜颜，所以患得患失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除了张永昭，那商路生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这是个秘密。
得捂死了，他绝不是那小家子气的男人，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况且，那商路生，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第二天。
万玲玲下葬时，温颜和宋卿去的。
不得不说张永昭是真的尽力了，还给万玲玲买办了一块坟地。
原本法师正在诵那超度的经文，忽然就听见了一阵说不上是嚎啕大哭，但的确是有些悲伤的哭声。
宋卿挽着温颜的胳膊，“是周韵。”
温颜扭头看过去，只见周韵一身黑衣，素白的脸上看着很不正常，起码，那眼睛看着就不对劲，肿得太高了些。
“她是不是被人打了？”宋卿悄悄的说。
“不知道。”
人群里其余人都在议论，都说还好万玲玲有这么个好朋友来送行，哭得如此伤心。
冷漠了好几天的村民，也有几个妇女同志掉了眼泪，只觉得横死的万玲玲也太可怜了。
宋卿和温颜对视一眼，还真是让周韵给感染，对万玲玲那一点点小意见，全没了。
法师并未被打扰，继续超度，继续着下葬的仪式。
张永昭看周韵哭得如此伤心，一时间也为万玲玲感到欣慰。
至少，周韵是第一个为她掉眼泪的人。
“玲玲，你为何死得这么惨，呜呜……”
“玲玲啊，你要是阴间有灵，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都是那个女人害得我们如此的惨，你要是有灵，一定不要放过温颜，不要放过宋卿……”
什么？
宋卿那暴脾气，跑过去就是一脚，“你嘴巴吃屎了！”
温颜也气得不轻，和宋卿两个人左右夹击，把人拽起来，往后拖。
张永昭整个人也是懵的。
现场的村民一个个吃瓜表情，什么情况？
温颜宋卿不就是那两个白白净净的女人？不就是死者的亲朋好友？
不就是张老板的朋友？
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吗？
张永昭道：“各位，这里面有误会，还请大家帮忙，最后送我表妹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