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晚上天上突然响起了雷鸣声。
又下雨了，楼辰川迷迷糊糊的，往付江庭的身上靠了靠，继续睡觉。
付江庭半夜醒过来，看了看身边的位置，这样靠在一起睡觉实在是过于亲密，他想不醒都不行。
付江庭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倒了一杯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外面的雨很大，似乎还要下很久。
*
楼辰川第二天起来，发现天上依旧下着雨，他洗漱完毕，站在门前沉思。
如果骑车回去肯定会淋湿，正当他在纠结步行还是骑车的时候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喂，早安。”
“早。”对面的付江庭说，“我在门口，出来吧。”
楼辰川有些意外：“你顺路么？”
“现在顺路了。”付江庭也说得一本正经。
楼辰川立刻抛弃了自行车拿着雨伞出去，果然在门口见到付江庭。
付江庭从里面打开车门：“上车。”
楼辰川连忙钻了进去，坐下后才说：“今天真大雨。”
“是龙舟水。”
“难怪。”楼辰川不知道什么是龙舟水，但是不妨碍他附和。
雨势减弱之后车子到了学院门口，楼辰川撑着伞下了车：“多谢送我过来。”
付江庭抬手挥了挥：“进去吧。”
“拜拜。”楼辰川挥挥手转身进了学校，这一天下雨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心情，连上课的时候都奄奄一息。
但并不妨碍学生会的巡逻，下课后楼辰川就抱着学生会的宣传海报出去。
*
图塞尔最近很烦恼和暴躁，都是因为楼家兄弟，一个愚蠢，一个有所图谋。
图塞尔走出教室，立刻听到走廊的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学生会招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图塞尔侧头一看，见到自己教室的门口也贴着一张海报。
上面还用斗大的金色字体写着“专解各种疑难杂题，敌人的人就是朋友，成大事者不苟小节，期末最后冲刺，一起组队刷题！”
图塞尔额角一跳，把海报揭下来撕掉：“谁贴在这里的。”
小弟们面面相觑，低声地说：“大概是学生会……”
图塞尔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他扭头就走，结果无论走到哪里都有那张海报，简直无孔不入，连厕所都有！
图塞尔决定出学校散心，现在整个学院都被贴满了这种宣传单，简直是对眼睛的极大污染。
下午，图塞尔带了一群人来到酒吧，他坐到吧台前：“来一杯燃冰。”
“那岂不是冰火两重天？太难了。”酒保身边的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欠揍的脸孔。
图塞尔一震：“你怎么在这里？”
“兼职啊。”楼辰川笑着给酒保递酒，“这位是我的师傅。”
酒保笑眯眯地说：“你的燃冰请稍等。”
酒保飞快地调好了燃冰，燃冰鸡尾酒上有一枚小小的蓝色火焰，漂亮极了。
楼辰川拿着酒递过去：“这位先生，你的燃冰。”
图塞尔突然不想喝了，起身就想走。
“等等。”楼辰川拉着他的衣服。
“放手。”图塞尔挣开他的手。
楼辰川笑着拿出一本书来：“不喝酒也可以，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
图塞尔扫了一眼封面的古老文字坐了下来：“讲。”
楼辰川翻了翻书本缓缓道：“从前M国民不聊生，半夜有吃人怪，国王命令勇者去屠恶龙，勇者单人匹马跑去恶龙的地盘。”
“但勇者得知恶龙并没做什么大坏事，顶多有时候吓到村民，于是和恶龙说想借他宝库里的剑去屠真正的恶龙，恶龙欣然同意。”
“之后勇者杀了被恶魔身上的国王，人民群众又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图塞尔听完后一愣，猛地站起身抢过他的书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书封是假的！他真是猪油蒙了心才坐下来听他讲故事。
图塞尔气得把他的书摔下：“勇者只是为了救沉睡在城堡里的公主，别假装大仁大义！”
楼辰川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会被你联系在一起了，但是我救的不是公主。”
“什么？”
“是隔壁国王。”
“艹……”图塞尔怒而离开，背后还听到楼辰川说“真的不一起吗？”
图塞尔气得坐上了车里：“回去。”车辆开出了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
楼辰川把他比喻成恶龙了。
*
这一天，付江庭又得到了一杯鸡尾酒，他低头看着鸡尾酒上的卡片：“国王的红宝石？”
看来楼辰川又去兼职了。
乔木槿说：“通透的红色，确实很像你手杖的宝石，似乎挺好喝的，给我试试？”
“你自己没有？”
“……明知故问。”
付江庭举起酒抿了一口，味道不错。
*
第二天，图塞尔抛弃了酒吧，改而去会馆发泄。
但很不幸他今天不太幸运，打牌都输了。
图塞尔把筹码一推站起身：“回去。”输了让他更不爽。
他正想走人，突然前面传来掌声和欢呼声。
图塞尔脚步一转，拨开人群走过去，结果见到藏在里面的楼辰川。
楼辰川穿着蓝衬衫，带着领带，上面还别着闪亮的领带夹，他挽起袖子玩着扑克，那花式确实让人眼花缭乱，很能唬人。
但……
“你跟踪我？”图塞尔一拍桌子。
楼辰川笑着从扑克之中抽出五张牌来：“黑桃同花顺，你值得拥有。”
楼辰川的眼神疯狂在暗示，想开出同花顺？想万无一失？选我！
图塞尔额角一跳，转身走：“来人，叫这里的经理过来。”
“……”楼辰川，看来他以后不能再来这里兼职耍杂了，花牌还挺好玩的。
楼辰川收拾完扑克，然后又被经理收拾了一顿，让他卷铺盖收拾走人。
“那工资？”但是工资还是要的。
“给你！”经理要被他气死了。
“多谢经理。”楼辰川领着自己最后的工资回去，低头发信息给付江庭。
楼辰川：【多谢你的领带夹，特别能唬人。】
付江庭似乎有些怀疑：【你到底去了做什么？】
楼辰川：【玩了玩纸牌，我给你寄了一副过去，听师傅说是珍藏版。】
付江庭：【你真多师傅，这次的是？】
楼辰川：【金盘洗手了的前赌王，他觉得我资质不错。】
付江庭：【赌的资质？】
楼楼辰不再说话了。
付江庭盯着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扑克牌，这一副确实是珍藏版，现在在业界抄得价值不菲。
又来了串门的乔木槿笑着拿起扑克想玩：“这不就是我们以前玩过的吗？现在已经绝版了。”
付江庭点点头，把扑克拿了回来：“所以不可以拆开。”
“小气。”乔木槿摊了摊手坐到沙发上。
付江庭又看了一眼扑克，他它放进抽屉里锁好。
*
图塞尔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了，在家里闭关休息，连秦望海他们约他都不想出去。
但是突然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接通：“你谁？”
“是我，我们比猜龙舟吧，如果你输了就给我二百万。”这是还惦记着二百万之辱的楼天阳。
图塞尔冷笑一声，楼辰川也就算了，对付楼天阳还是小菜一碟：“好，哪里见？”
“郦江。”
图塞尔立刻带着人前去，还约了秦望海他们。
秦望海说：“你不是说最近不想出门吗？”
“出去看看那个便宜弟弟。”图塞尔在楼辰川这里受了气，势必要从楼天阳身上讨回来。
“哪里见？”
“郦江。”
图塞尔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郦江，但一下车就发现自己失策了，他怀疑傻逼是会传染的。
放眼望过去，郦江的两边都围满了贫穷又寒酸的平民百姓，他们不顾礼义廉耻地赤着胳膊，穿着汗衫背心，露出大毛腿，一条腿还挎着栏杆毫无形象地敲锣打鼓。
图塞尔和秦望海他们互相望了一样。
庄蝶影转身想走：“这是什么糟糕的地方？”
“各位，龙舟赛即将开始！这里免费派发粽子和水哦！”
庄蝶影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另一边，见到站在阳光之下依旧清清爽爽的楼辰川。
庄蝶影又回头看向图塞尔：“你被计算了？”
“妈.的！”图塞尔大步流星走过去，“楼辰川，你怎么又在这里？”
楼辰川指了指和自己一起来的唐竹文他们：“这是我们学生会的义务劳动，早就安排好了。”
图塞尔这才想起学生会还包含着“XX社会免费服务”，简称免费打工人。
“免费给人打工你们都干，不愧是牛马。”图塞尔气得口不择言。
楼辰川塞给他四颗小粽子和水：“给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秦望海笑了笑没有说话，也实在不想说话。
图塞尔抬头看向其中一个豪华的望台：“你弟弟想和我打赌。”他接着一笑，“不如我们也打赌？如果你输了，那就不要去参加血族的祭礼。”
楼辰川扫了一眼龙舟：“那就盲赌，你和我都不知道到底谁会赢。”
“好，我猜三队赢”图塞尔这时候就挺喜欢楼辰川的爽快和赌博的心理。
“那我猜四队。”楼辰川笑了笑，“那一会儿见，吃吧，粽子很好吃的。”
图塞尔和敖叶鸿他们说：“事到如今去看看。”
敖叶鸿看向那个望台：“去那边。”
图塞尔把粽子塞给手下，带着人来到了被楼天阳霸占的望台。
楼天阳现在是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坐在椅子上吃着粽子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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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眼：“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来了？”
图塞尔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粽子叶额角一跳：“你的餐桌礼仪呢？”
图塞尔虽然是学院F4，但他也真的是贵族，某些事情还是很讲究的。
“神经病，吃粽子要什么餐桌礼仪？”楼天阳也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我坐哪里？”图塞尔站着不动。
“麻烦。”楼天阳一挥手让手下打扫，“坐吧，龟毛怪。”
“……”图塞尔勉强坐下来，“你赌了哪一队？”
“二队，我觉得非常不错。”楼天阳指着打扮得最红红火火那一队。
“真二。”图塞尔看向秦望海他们，“你们也坐下来吧。之后我请客。”
秦望海他们看在图塞尔的面子上也勉强坐下来。
图塞尔的手下把之前的粽子一人分了一颗，还放在碟子上，备上刀叉，然后退下。
“哈哈哈，谁这么吃粽子的！”楼天阳不客气地笑起来。
图塞尔低头看着还裹着粽子叶的粽子：“……”
“剥开。”小弟今天也很愚蠢。
“好的，图少稍等。”小弟走过来。
“等等，戴手套。”
“……我去买手套。”
结果图塞尔他们光盯着粽子也吃不了。
“哈哈哈。”楼天阳再次大笑起来，“要不要我帮你们？不用给我客气。”
图塞尔挡开他的脏手：“好脏，不要伸过来。”
“啧。”楼天阳收回手继续吃自己的。
图塞尔看向望台下的人，发现楼辰川在人群之中左窜右窜，像一条狡猾的鱼。
过了一会儿，楼辰川突然跑上了另一个望台。
图塞尔看过去，发现上面坐着的人是那个扶先生。
“……”妈.的，图塞尔低头，狠狠地徒手剥粽子。
*
楼辰川笑着把一颗粽子放到付江庭的碟子上：“这位先生，你的粽子到货了。”
付江庭挑了挑眉抬头看着他：“又兼职了？”他早就发现了楼辰川在人群之中“游来游去”，还看了他很久，看看他什么时候自动上来。
“不是，这次是义工，如果有人掉水里还负责捞人。”楼辰川又给了他一瓶水，“吃粽子的时候小心噎着。”
付江庭笑着看向对面：“你们赌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我们赌那条船会赢。”楼辰川说，“那你也猜猜？”
“那我赌一队。”付江庭看向下面，“今年很热闹。”
楼辰川摸了摸眼镜：“你的资助业务真广。”
“你拜的师傅也很多。”
两人对视一眼。
付江庭笑着招手：“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楼辰川肯定早就知道是他赞助的。
“哎，好。”楼辰川也没客气，坐下说，“我猜四队赢，图塞尔猜三队，楼天阳是二队。”
“二队？”付江庭愕然，“不愧是你弟弟。”
“嗯？”楼辰川疑惑。
付江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楼辰川和付江庭一起吃完粽子，还激烈地讨论了一番粽子馅的问题，然后开始看龙舟。
主持人李牧大喊道：“郦江龙舟大赛第一场比赛开始！”
下面的人群一起欢呼起哄，热闹非凡。
楼辰川又吃完一颗三角粽子，抬头见到龙舟赛开始了，每一条龙舟都跑得很快。
李牧：“来了！首先带头的是一队！加油！”
楼辰川拿着水起身说：“我到楼天阳那边看看。”
“好。”付江庭点点头。
楼辰川连忙跑过去，在途中听到李牧尖叫着大喊。
“哦不，等等——！二队他在做什么？！他在做那么？！”
“啊啊啊！快把他拉回来！”
楼辰川跑到了望台上，眼睁睁地见到楼天阳押的二队使出一招阴险至极的“横扫千军”，它偏离了轨道，把三队和四队的船都撞翻了！
但撞翻了也不要紧，他自己也没赢！
真的验证了什么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们都要被猪队友坑死了！
李牧：“比赛结束！赢的是一队！恭喜得到五万奖金！”
图塞尔扭头盯着楼天阳：“你故意的？”
楼天阳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是我开的龙舟吗？！他们输了我也输了！”
楼辰川走到图塞尔的身边，慢悠悠地说：“给你体会一下来自弟弟的爱。”
“愚蠢！”图塞尔确定楼辰川是在幸灾乐祸，遇到这样猪一样的弟弟他可能会被坑死。
图塞尔站起身：“走。”
他虽然带着人走了，但之后每晚都在做噩梦，梦见楼辰川变成蜜蜂在他耳边嗡嗡嗡地叫。
“组队吗？想赢吗？成大事者不苟小节……小心猪队友。”
早上，图塞尔几乎想炸了别墅，人也有些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