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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试探

作者:郁十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荣府闲逛时,顾池宴后知后觉他们估计是被孤立了。


    府内发生异事,自然要探查一遍现场和人证,受邀前来的道士和尚三三两两相伴而行,显然不知什么时候互相结盟,一同敲竹杠,不是,探查异常真相。


    没人来找原天敬,连交换情报的机会都没有。


    顾池宴抚过挂在水榭边的轻纱,柔软丝滑的触感温柔触碰他的肌肤,留下一阵清凉,所用的料子定是价值高昂。


    “前辈,有什么发现吗?”顾池宴收回手,厌倦了无头苍蝇似的行动,询问一直不曾多言的原天敬。


    原天敬拧着眉头,神情略显凝重:“身为墨古派高徒,你应当清楚情况吧?”


    相较于老头不正面回答,入行不久的黎清执直截了当道:“我没有发现,一切正常。”


    顾池宴知道荣府当前平静无害的原因,但他没打算暴露,至少得在原天敬不在的时候,他双手环臂:“那等月上枝头再看,无论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有妖鬼,总会露出马脚。”


    原天敬认可他的说法,不过出于谨慎和给主家看他不是在吃白饭的表面功夫,安排黎清执去买几样东西——朱砂、香烛、公鸡血。


    顾池宴饶有兴致地表示加入采购项目中。


    “需要到处跑,你确定吗?”原天敬示意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吃下这份跑腿的苦吗?


    “这不是有他嘛~”顾池宴俨然一副想去玩,但不打算干活的姿态,理直气壮地摸鱼。


    原天敬又不是顾池宴长辈,无法对他的态度进行教育,扭头问黎清执:“小子,你觉得怎么样?”


    黎清执无所谓,拿钱办事,他会听雇主的话,除雇主以外的人事,他不在乎,顾池宴要跟就跟,他是不会因为对方打乱自己节奏的。


    “行,晚饭前必须回来啊。”原天敬嘱托,俩年轻人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不知何时何地了。


    黎清执懒得听念叨,直接迈开腿准备出府。


    “诶,等等我,你步子迈这么大干嘛?我都要跟不上了。”顾池宴小跑着追在黎清执身后,嘴里不满地抱怨。


    黎清执头也不回:“你可以不跟。”


    顾池宴反骨仔,越不要他干他偏要干,尤其逗男主变脸,确实有意思:“我不,就跟,担心你家里那个误会吗?”


    【你俩加起来不超过八岁】


    【主播胆子肥了,之前叫你戏弄男主,怂得一批,现在倒是逗得开心】


    【男主怎么还不打主播】


    【主播太坏了,明知道家里那个是什么情况,还故意调戏】


    黎清执脚步微微顿住,他斜睨向眉眼含笑的女人:“你很想我们被误会?”


    顾池宴眨眨眼:“你猜?”


    黎清执冷嗤一声,不再搭理他,思索着城里售卖老头所需用品的店铺,由远及近购买,可以少拎一段路。


    “有卖糖葫芦的,你吃糖葫芦吗?”顾池宴看见沿路叫卖,裹着糖衣,鲜艳欲滴的糖葫芦,问道。


    黎清执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步伐,似乎想甩掉烦人的他。


    顾池宴不得不忍痛放弃,先跟上男主再说。


    【好有烟火气,就像是真的在这里生活】


    【本来就是真的,桂稻福酥这本小说都被全网河蟹了,名字也叫不出来】


    【啊,不是前几天都还没事吗?】


    【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露,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听说有人借书里的内容害人,所以就这样了】


    【真的假的?我试了那个聚运,屁用没有】


    【应该是假的吧,虽然我挺喜欢女鬼,但并不想现实里见到真的女鬼啊】


    【我怕鬼呀,千万不能是真的】


    【肯定假的,如果是灵气复苏,得死多少人,发生多少灵异事件,网上不会一点消息没有,别跟我说你们不会看外网】


    顾池宴看到弹幕讨论的话题,想起不久前的私信。


    约莫是不管用哪种手段都屏蔽不了他的直播,加上灵气复苏发生的一些怪事,他被夏国官方找上。


    交流的时间不长,内容也不多。


    顾池宴没有办法和他们耗,他直接把从系统得知的信息,稍加整理与修饰,一股脑告诉了官方,至于是否相信,在官方求证以后自然会揭晓。


    不可能也只会是唯一的可能。


    ……


    曾经依靠玄学手段,复制小说聚运仪式,阴差阳错成功的李演,如今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渡过前期的愤怒绝望,慢慢接受现实的他,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很差。


    全靠他彩票中的大奖,维持疗养院的高昂费用,父母也没放弃他,日日清理照顾。


    李演这才懊悔自己对父母的忽视,以前的自己有多么混蛋,事业没混出头,生活也过得一塌糊涂,自小养他大的父母不仅不能安心养老,还要继续为他操劳。


    “李演,我来看你了。”病房门打开,走进一人。


    李演躺在床上动动眼珠子,看向对方。


    来者放下带的礼品,娴熟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见屋内没人,疑惑道:“你妈呢?”


    李演张张嘴,讲话有点磕巴,但能说出来:“接水。”


    “噢,我来看你,也是因为工作烦,想找你聊聊。”张品然是李演的好哥们,也是那个替李演向顾池宴问询解决聚运后遗症办法的人。


    李演和张品然一个老家的,从幼稚园到高中都在同一所上学,大学倒是分开了,不过也在一个城市,毕业后也都选择留在这座城市。


    两人的关系着实称得上穿一条裤子的好,否则李演也不敢把聚运玉的事告诉张品然。


    信不信其次,把他的求助当耳边风不放心上,甚至编排他有精神病,撺掇得他啥也不懂的父母信以为真咋办。


    “讲。”李演言简意赅,他还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声带和嘴巴,每次开口能简短就简短。


    张品然开启吐槽模式,说上司傻比,同事有病,吐到最后:“其实我上司暗示我应该会升职,我是各种礼都送了,总算撬开一句准话,大概在月后就有消息,结果突然空降了关系户……”


    李演宽慰话暂时讲不出来,他都注定一辈子躺床上了,好兄弟哪里有他痛苦悲惨,实在同情不起来:“你想离职吗?”


    “有猎头找我。”张品然一语带过,“唉,工作的事就这狗样子,你还记得高中那个孙亦扬吗?”


    李演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但懒得解释:“嗯。”


    张品然熟悉李演,撅个屁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发现他的茫然后,嬉笑地点道:“就那个经常给我们写作业、跑腿的眼镜仔。”


    李演可算从记忆里勾勒出一个总低垂着脑袋,厚厚刘海挡住眼镜框的男生。


    “他怎么了?”李演不太明白张品然提他的原因,都过去多少年的人了,高中毕业后,他们就没有了交际。


    张品然夸张地张嘴:“他要订婚,邀请我们去参加订婚宴。”


    李演眉头一皱,缓缓冒出个问号,不是,他们熟吗?他并不认为高中一直被他们霸凌的人,会希望他们去参加自己订婚宴这样重要的场合。


    “意外吧?”张品然收敛面上的假笑,语意不明,“孙亦扬这眼镜仔也是从狗怂混成鸡头,他呢,就是空降占我位置的人。”


    李演顿时清楚张品然不是表面的风轻云淡,心里恐怕憋了巨大的怒火。


    “你知道孙亦扬未婚妻是谁吗?”张品然忍了许久的话抛出。


    李演安静当个倾听者:“谁?”


    “周安瑶。”张品然念出这三个字时,眼中闪过黯然。


    李演惊讶,他小心地瞥一眼好哥们,周安瑶是对方的初恋白月光,高中一见倾心,暗恋追求直至大学分开,这份情愫依旧未曾消失。


    好哥们后来交的女友都与周安瑶有几分相似,他也就知道张品然一直没有放下。


    李演琢磨了会儿,孙亦扬翻身空降抢了兄弟升职空间,又夺得兄弟念念不忘的朱砂痣,他稍微遗忘了下自己的凄惨,同情哥们的遭遇:“你要参加吗?”


    “当然参加。”张品然后槽牙绷紧,“他都邀请我了,不去显得我多怂。”


    李演看冤大头的怜悯眼神:“那你还要给份子钱?”


    “别忘了,他还邀请你。”张品然冷笑,好兄弟你也跑不掉。


    李演刚想说他根本去不了,随个毛份子钱,忽然想到孙亦扬要是知道他这么惨,怕是高兴疯了,而且,孙亦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吗?


    李演脸色霎时阴沉。


    “我看他有备而来,故意给我们难堪。”张品然握紧拳头,“不给他颜色瞧瞧,以为能翻天了。”


    “嗯?”李演听出他话中的意义。


    “你那块玉借我用用呗。”张品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俩都清楚聚运玉是包裹甜蜜的陷阱,如若没有防备地使用,副作用难以预料。


    李演沉默须臾:“出人命怎么办?”


    “我们又没动手。”张品然不以为然。


    李演:“那你用吧。”


    张品然拿到玉后,觉得自己当做订婚礼送给孙亦扬,对方可能会扔掉,为了能让玉起作用,他藏在了孙亦扬办公室。


    因为想知晓孙亦扬的下场,他拒绝了其他公司挖角,等待着结果,待结果出了,他再去把玉拿走,谁都不会知道真相。


    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可惜漏算了还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成功使用聚运仪式,并且能够联系官方,顺便说明了此事。


    夏国刚开始半信半疑,但数起无法解释的怪事发生后,到底引起了重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迅速展开搜查行动,结果李演拿不出聚运玉。


    孙亦扬恰好出事,幸运的是他的护身符起了一点挡灾作用,没有受太重的伤,加上他也防备着仇人的小动作,经过排查发现办公室里的玉。


    事情连接起来,夏国把张品然逮捕拘留起来,李演也要进行调查。


    使用玄学手段害人,踩到夏国隐忧的雷点,目前国内对玄学难以捉摸,也没有足够系统的分辨力,十分容易让不法分子借此搞事和逃脱法律制裁。


    避免类似问题出现,夏国立即整合出相关部门,汇集各行各业精英和玄门中人做顾问,处理相关事件。


    ……


    “有人跟来。”黎清执停住脚步,低声说道。


    正和弹幕插科打诨的顾池宴将注意力放回现在,他没有回头,走到黎清执身边挽住人的手,像是在跟自己的夫君撒娇般,他挂起笑,语调清甜地说出饱含深意的字句:“咱们走偏僻点。”


    黎清执抽出胳臂,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顾池宴。


    【哈哈哈哈主播又被嫌弃】


    【男主到底啥品种的男人,主播不美吗?不诱人吗?】


    【这叫专一有分寸,家里有了,外头的就得保持距离】


    【主播魅力发散大失败啊hhhhhh】


    【男主必定是不行,主播大美人都能拒绝】


    【你们真难伺候,要是接受,你们要骂渣男,不接受,你们又说不行,有大病吧】


    【有没有可能不是同一批人】


    【放过男主,男主是我的,你们别争了】


    【想得美,男主只能是主播的!】


    顾池宴幽幽盯着黎清执,不爽:“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


    “不好吗?”黎清执居然没有澄清。


    顾池宴心跳加速半拍,他不敢泄漏分毫,延续自己马甲的人设:“当然不好,又不是对我。”


    “你想吗?”黎清执嗓音微微低了一度,简短的三个字沉沉落在风中,拂进另一人耳中。


    顾池宴有点不敢回复,转移话题:“你被夺舍了?”


    黎清执轻笑一声,像是不意外他的表现,获得某种趣味地挑挑眉,他把这句话还给了顾池宴,耐人寻味道:“你被夺舍了?”


    “……”顾池宴刹那后背毛全炸起来,有种自己彻底被看透的悚然。


    黎清执嘴边扬起的弧度压平:“来了。”


    他俩这会儿走到一处屋檐后,前面是一堵墙,踩在无人打理而生起杂草的空地中。


    方才窒息的感觉离顾池宴而去,他深深呼吸片刻,他刚才表现得太心虚,希望没有被对方勘破到什么。


    后面跟来的人,脚步声被泥土吞噬,慢慢靠近他们。


    四五个尖嘴猴腮的二流子围堵上来,每个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定在顾池宴身上,带着令人不适的凝视,冒犯地上下扫量,仿佛要穿过顾池宴的黑袍窥探到内里。


    黎清执眸色暗了暗,迈前半步,挡在顾池宴面前。


    “嘿嘿,美人,我们几个兄弟看你好久了,想跟你玩玩。”最前的穿黑麻布的男人,抓了抓裤腰带。


    【我就说以主播的美貌,要出事】


    【好低俗老套的剧情,是美女就要发生这样的事,没劲】


    【还是有概率的,主播长这么貌美,身边又没个护卫,穿着也不华美,不像是有背景的贵女,那有人起坏心挺正常】


    【有道理】


    【磕到了,男主表面嫌弃实则把主播护在身后】


    【恶心,赶快把这几个傻鸟解决了】


    “玩什么?”顾池宴轻飘飘的话清晰地传在空中,他手指微动,血红丝线自指尖射出缠绕住不怀好意的几人。


    “啊啊——”惊叫此起彼伏,这些人惊恐地撕扯束缚四肢的红线,“妖妖怪……”


    顾池宴脸上浮现一张瑰丽的脸庞,与马甲本身端丽的容色,和谐地拼接在一起:“不是要玩吗?”


    “你要玩多久?”黎清执在一旁等了会儿,见他悠哉悠哉地跟人废话,出声道。


    顾池宴正琢磨着怎么教训这些人出气,一时没get到对方的真实心意:“不想我玩?”


    黎清执停顿须臾:“你想怎么玩?”


    顾池宴瞄过弹幕,微笑说出观众友情提供的好主意。


    听完的黎清执眼角跳了下,看了看能想到这种主意的顾池宴:“行。”


    “麻烦你啦。”顾池宴。


    不一会儿,顾池宴施施然走在黎清执身边,留下被扒了衣服,头对头腿贴腿交叠黏在一起的五个裸/男,毛毛虫一样裹挟一块,挂在墙上,想要下来就等什么时候被人发现。


    “好丑。”顾池宴表示对那几人干巴短小的身材鄙夷。


    黎清执默然:“丑就别再想。”


    顾池宴:“长针眼了。”


    两人各说各的,倒也相处平和。


    【哇去,全播出来了,没被封,牛掰】


    【男的那个怎么这么丑】


    【干巴瘦竹竿,像根没洗干净的老肥肠,瞅一眼就要吐了】


    【有我拇指长吗?】


    【小说和现实差距太大了,小说个个住18层以上,现实都是豆芽菜】


    【男的都这么短?】


    【基本是吧】


    【倒也不是,反正我不是】


    【倒也不是,反正我不是】


    一批复读机刷过,无论是抽象,还是想证明自己。


    【主播你住多少楼啊?(安分守己jpg)】


    【主播你问问男主住多少楼(求知若渴jpg)】


    【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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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不低,我记得小说隐晦描写过,主播柔柔弱弱的,估计有点低】


    顾池宴想说什么但又不想如弹幕的愿,决定视而不见。


    结果他的沉默,弹幕讨得更欢了。


    【主播没反驳,看来是真的】


    复读机刷过。


    朱砂香烛好买,公鸡血,黎清执直接去附近市集买的活鸡,随时可取。


    顾池宴无聊地在黎清执左右徘徊,不帮忙拿东西就算了,偏是闲不住般折腾,这就有点讨嫌了。


    “身上痒?”黎清执面色淡淡地开口。


    顾池宴嘴角抽搐:“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人?”


    黎清执:“女的。”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顾池宴阴阳怪气。


    黎清执不受影响:“你不像。”


    顾池宴又惊又疑惑,转念一想自己不该因此迟疑,他就是女的,马甲是女性!


    “你也不像男的。”顾池宴互相伤害。


    黎清执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顾池宴捕获到这出乎意料的笑意:“你……”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黎清执在药房把最后一样朱砂买齐,望向在自己跟前刷了大半天存在感的顾池宴,他并不认为对方没事干,或者自身魅力大,引得顾池宴喜欢,时刻都要黏着自己,“犹豫这么久,要说就尽快。”


    顾池宴心脏收缩几分,男主敏锐得可怕,他不禁想起自己之前的破绽,会惹起哪样的怀疑和后果,繁杂心绪按耐住:“那个老东西不值得信任……”他确定老头不会知晓他们这番谈话,才开口给黎清执上眼药,“当然在你心中,我应该也不值得你信任,但我不会害你。”


    黎清执垂眼凝视他:“你觉得,他会害我?”


    “我师弟他很会相面,我作为他的师姐,虽然学艺不精,但也会一些。”顾池宴讲出预设圆谎的理由,“老道士的面相尽是错位。”停滞一瞬,“不似人。”


    黎清执:“我知道。”


    顾池宴:“你知道?”


    “我知道你师弟会相面。”黎清执说明,“还会算卦。”


    天际的日头斜射过来,晕亮了黎清执大半张脸,只是深刻的轮廓又切割出明暗界限,他末一句话成形定音时,那双幽邃的黑眸浸出难以辨明的情绪。


    顾池宴流露出少许愕然,欲言又止:“我师弟算卦啊……”


    “不行吗?”黎清执眼中思绪归于沉寂,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池宴包装委婉的话术:“师弟相面是我们师门下最好的,算卦却是一般,可以说时灵时不灵,除非我们想逗乐子才会找师弟卜一挂。”


    “哦。”黎清执点点头。


    顾池宴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蒙混过关,顺着话道:“师弟给你算卦了?”


    “嗯,极准。”黎清执。


    顾池宴觉得师弟是狗屎运:“可能是运气好,灵验了。”


    “你呢?”黎清执冷不丁反问。


    顾池宴摇头:“我连相面都勉强学个皮毛,算卦是一窍不通。”


    黎清执:“等荣府的事解决,我跟你一起寻找你师弟。”


    “那就多谢了。”顾池宴愉快接受。


    回到荣府。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顾池宴没再跟着黎清执,不过他想跟也跟不了,黎清执正给原天敬打下手绘符,他作为别派人士,自是不便观看过程,索性一人溜溜达达地在府内逛着。


    【闲着也是闲着,找找荣湉】


    【人几十年的老仆,荣府即使做面子功夫,估摸着也不让人干伺候的活了】


    【那就去问问府内年纪大的老人在哪儿】


    【特地打听会不会太明显?】


    【那就看主播打探情报的技术了】


    【明显也无所谓,谁会领悟到一个仆从重要?】


    顾池宴确实准备打听荣湉所在,将说辞打在屏幕里,请求弹幕润色修改。


    他随机拦住一位小丫鬟,聊家常一样地谈她的工作环境,有没有见过异事,府内异事什么时候开始有迹象的,府内仆从多少……


    “你和十一人住在大通房里,好住吗?”顾池宴大小姐没吃过苦的做派,不理解十二个人怎么住得开。


    诨名小柳芽的小丫鬟认真给他讲诉她们十二人怎么住的。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顾池宴。


    小柳芽有些犹豫:“地方比较脏乱,恐污了贵客的眼。”


    “不给我看到,才让我难受。”顾池宴完全不介意。


    小柳芽叹了口气:“好吧,奴婢为您领路。”


    下人住的地方比不得正经卧房,人住得多,面积也不见多宽敞,密密匝匝的床褥折叠放在一条线上,每个人就一个小箱柜放个人物品,大概是等级低,大通铺房间不止狭窄,就一扇小窗户通风,屋内流转一股无法言明的怪味。


    所幸不是在主家人跟前伺候,只是有味就冒犯到少爷小姐老爷夫人了,何谈钱途。


    “房间粗鄙,姑娘远远看一眼就好。”小柳芽阻止顾池宴想更近一步的动作,“奴婢们是下等丫鬟,做的都是些扫洒杂活,虽然尽量整理干净,但水不是奴婢们随意取用的,房间也不通风,会有些味,姑娘还是不要再前进了。”


    顾池宴便放弃了,好奇道:“府内下人都这么住的吗?”


    小柳芽:“不是,大丫鬟住两人间,得脸的还有小丫鬟伺候。”


    “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大,那些年纪大的会放出去吗?”顾池宴层层铺垫。


    小柳芽否定:“大多不会,得主家开恩。”


    “你想出去吗?”顾池宴。


    小柳芽睁大眼睛,紧张地搓搓手指:“不想,家里很穷,我不想再过没饭吃没衣服穿的日子。”


    顾池宴:“那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小柳芽放松地露出浅淡的笑容,确信自己的选择很好:“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奴婢知道的都会告知。”


    顾池宴思忖道:“府内年老的老仆多吗?”


    小柳芽掰掰手指:“有七个,他们都是在荣府伺候许多年的老人,贵人们也十分宽待,他们都不用再干活,可以在衍水苑养老生活,还配了两个丫鬟伺候。”


    顾池宴:“想来过得挺好。”


    “是嘛,奴婢也想像他们那样。”小柳芽满脸憧憬。


    顾池宴鼓励她:“会的。”


    小柳芽握拳:“奴婢会好好干活的。”


    顾池宴瞧瞧天边即将降落的太阳:“今日就到这,应该快开饭了,不能耽误了吃饭。”


    小柳芽一惊:“姑娘,奴婢送你回房。”


    “不用,你别错过了晚饭,我认识路,知道怎么走。”顾池宴。


    “那不行的……”小柳芽踌躇不决,饱受过饥饿的肚子不愿再尝试烧心般的痛苦,可府中培养教她懂得不能丢下客人自己离开的道理。


    顾池宴语气坚定:“听我的,快去吧。”


    小柳芽年纪尚小,到底没抵过食物的诱惑,一步三回头地去领饭了。


    顾池宴也徐徐回到荣府安排的客房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等在石桌旁的人。


    黎清执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他指着桌上的食盒:“你的饭。”


    “谢了。”顾池宴打开盛装饭菜保温的盒子,“你吃过了吗?”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复。


    眼前的光明却是微微暗下,顾池宴诧异地抬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黎清执俯在他身侧,墨色长发滑落肩头,扫在顾池宴肩膀上。


    “你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他听到黎清执无甚语气的声音,激起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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