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菀音哪里知道,追在后面的那人竟是当朝太子。她身形甚是灵活地将纤腰一拧,重新回到稳稳驭马的位置上,扭头朝后看去。
在那太子眼里,前方马背上那清丽明秀的小公子,纤腰一握,动作翩跹伶俐,回眸那一眼,直是神飞气扬。就便是在马背上颠簸着,竟也似连他那张粉嫩微张的小嘴,都清清楚楚、纤毫毕现地落入眼里。
一时间,同在马背上颠簸着的太子,被那扭头往后看的徐菀音一眼摄了心神,浑然不觉自己仍在驭马当中,便任由□□“玉逍遥”拉风般地,一径朝前方紫马冲撞过去。
两匹马儿都非凡物,俱是神骏异常,一旦较上了劲,竟是不管不顾起来。一个要奋力躲闪,一个则是疯狂追逐。只惊得后方被远远落下的小太监瓦儿心都要跳脱出腔膛一般,大呼小叫着一路追赶,却哪里追得上。
徐菀音也有些慌神了。她先前已经驭马奔腾了好一阵子,体力耗损了些,本想着转过前方那个山湾,便令“阿紫”放慢下来,喘口气缓走几步。
哪知突然被路过的一匹白马掉头直追过来,生生将“阿紫”惊得尥了蹶子,一个劲儿要奔突在那白马前方,丝毫不能让自己的同类占了上风,哪里还能缓得下来。
徐菀音毕竟幼弱,以往在父亲军中,也就是在演练场跑跑军马,常被父亲军中那些叔伯兄长们漫天胡夸,因此养得她自信爆棚,以为身下这匹“阿紫”也和自己一伙儿的,丝毫不做他想,随它一味奔跑。直到阿紫耍起性子,誓要与那斜刺里杀出来的白马一争高下时,徐菀音才暗道个“不好”,却似乎有些迟了。
紧紧跟在后头的太子,痴痴盯看着前方飞驰的小公子,见他那身白襕衫在疾风中飘扬,更衬得身姿袅袅,如玉如仙。心中一阵乱意涌动,不知是喜是悲,如有块垒,欲一吐方休,却又无从吐哺,正心乱如麻间……
便见那抹白色的娇小身影霎时间从视线里滑脱……
不知去向……
太子被那“玉逍遥”带着,瞪大了眼睛,茫然前行。前方那匹高大的紫色马匹仍在风驰电掣……
唯独不见了马背上那玉白海棠一般的小郎君!
待太子悚然回神,急拉缰绳,好几个回合方堪堪拽住他的“玉逍遥”,调转马头往回看时,只见青石板官道上一片杳然,哪里有半点人影。
他纵马前行,往来路一路寻去,只听自己马儿蹄声得得,高空云响,一阵嗡嗡声,也不知是自己脑子里的混乱响声还是别的什么声,竟令那桀骜惯了的太子,心中荡起一阵慌乱来。
他立马眺望,四下空寂,忍不住出声喊道:“徐公子……”
……
此刻的徐公子正有些昏头胀脑地,躺在一个热乎乎、硬梆梆的怀抱里,颠簸不已地前行着。
徐菀音方才是被那“阿紫”给颠得有些脱劲了,夹住马腹的两腿一软,眼前一黑,便被弹下马来,沿着青石板官道一侧的斜坡,骨碌碌滚了下去。
她凝神护头,也管不得身体其它部位的擦碰疼痛了。只护得一刻,便感觉飘忽忽地,有些人事不省、不知所谓了。
直到她猛然觉着自己突然腾空而起,似落入了一个肘弯、再被揽入一个怀抱,屁股下面一痛,好像被什么硬物硌了一硌,心知那是马鞍头上的凸起,随即一头撞到一个硬硬的胸膛上。
她奋力想要离开那个胸膛,想侧仰起脸来看看是谁揽住了自己。
却只斜眼看到自己脸儿贴着的那片胸膛,身着的乃是深紫色锦袍,随着颠簸,那锦袍料子上的暗纹闪烁,在她眼前映出些云朵的图案来……
她警醒起来,开始挣扎,却不知自己已然虚弱不堪,全然挣扎不出效果。却被那人有些不耐地将她紧了紧,靠得那胸膛更近了些,被整个儿地密密圈住,连那人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她娇哼一声,怒道:“你是谁,放开我……”
声音却是飘忽细碎。
那人显是听见了,便听得他浅笑一声,低低地道:“你便是要拿这般骑术进演练场?”
徐菀音一滞,心中又恼又是不忿。却丝毫挣脱不开那人的圈抱,随着那人与身下的黑马,在一条泥路上奔跑着,只觉得那马儿跑得虽快,又甚是平稳。
便抬眼往马首处望去,只见泼墨般、不带一丝杂毛的皮色,额前却似有一簇白毛。刚觉得眼熟,猛然忆起,这马儿自己见过,不正是那宇文贽世子的“玄霜”么!
……
却说那边厢,宇文贽本在城外的林地遛马,见快到伏虎塬演练的时辰了,便施施然抄了条小路过来。
还没上得官道,便见前方远远的,两匹马正在你追我逐,奔驰如风。宇文贽一时兴起,便沿下首泥路一径跟过去。
那玄霜马儿本也是个好战的,见主人要跟上前面的奔马,便撒开四蹄跑开来,将那松软的泥地踩得烂泥翻飞。
待得到了近一些的地方,宇文贽方才看清,那追逐的两匹马上,竟是太子李琼俊……和那看起来娇娇弱弱、骑起马来却有些不要命的疯劲的徐晚庭。
再多看一息,宇文贽禁不住替那被追逐的小徐郎君担忧起来。那徐晚庭显然已经有些力竭之势,只在勉力施为,娇小的身躯在马背上晃荡不已,竟不似是他在驭马,而是那强势的马儿在拖着他往前疾行。
宇文贽眉宇间一紧,双腿轻夹马腹,玄霜马儿立时会意,更加快了些速度。
便就在这时,只见那匹野性四溢的紫马马背上,徐菀音的白色身影如断线纸鸢般跌落下来,砸入侧边的斜坡,挟带着朝前的惯性,在土坡上翻滚刮擦,直看得宇文世子心底也擦出一阵痛意来,口中就带出一声低低的“嘶”声来。
他拍马猛地朝那掉落的徐公子趋过去,伸长手臂一捞,顺着那股朝前滚落之势,便将那纤瘦的小郎君扯上了马背,圈入自己怀中。
甫一拥入那具小而薄的躯体,心下一惊又是一荡,怎的这小公子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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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柔软温腻,竟如拥入了一抔秋夜的风,细细凉凉的,温温润润的,还带着一股子橘子花般的馨香扑面而来。激得那宇文世子胸腹间一紧,一种奇异又暗自回味的感觉直冲入脑。
低头看时,只见那徐公子头顶的黑介帻稍许松散,旁侧飞散了缕缕青丝,被风吹到自己面颊上,如抓似挠,心中那奇异之感又增几分。
随即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乱动起来。宇文贽忍不住又将他朝自己胸膛更贴近了些,箍紧他腰,不令他胡乱动弹。
再听那人儿发怒询问的声音,不知怎的,便低头沉声打趣起他来,说了句:“你便是要拿这般骑术进演练场?”
说完这一句,宇文世子自己的面颊竟似是红了一瞬,仿佛觉得不该如此孟浪,于是便闭口不言了。
忽听怀里的徐公子显是已认出了自己,叫道:“宇文世子便是要这般进演练场么?”
宇文贽再一低头,瞅徐菀音一眼,虽看不真切,但那气鼓鼓的模样却是实打实的……有些可爱,忍不住接着打趣:“徐公子还不知道吧,今日伏虎塬演练项目中,恰好有一项‘马上擒俘’的考较,此番这般一马二人到场,正好了结此项考较。”
徐菀音听他将自己视作“俘虏”,竟要一路抓去演练场,算作他的一项考较成绩,好生气恼。心道自己丢了大面子不说,竟连胯下马儿都不知去了何处。一时间将自己原本是被宇文贽所救这回事也抛诸脑后,更隐隐带着对他宇文家占了徐家田庄一事的愤恨,一并发作到一处。
气恼又任性的小女郎便抬起手臂来。
宇文贽一看之下,惊觉这徐公子又要拿袖箭伤人。他可是前不久才吃过亏见过血,哪能再让她得逞,竟是动作比念头还快,闪电般伸手钳住她刚刚抬起的手臂,圈着她肩一转,便将她整个儿翻转过来。
本是侧向而对的二人,此刻竟近在咫尺地面对了面、眼对着眼。
宇文贽只觉一股清甜的馨香气息扑面而来,便见一双如水般清澈灵秀的翦水瞳撞入了自己眼帘。那眸子里溢满了惊恐、慌乱和羞赧、气愤等等情绪,使得那两排密密长长的睫毛簌簌颤动,乍然在他那颗心上重重捶了一鼓。
又见怀里徐公子那张脸儿唰的一下便红透了去,眼儿也紧紧闭上,眉毛紧接着狠狠皱起来。
宇文贽只是看着那近得没法更近的脸,脑里一片空白,仿佛不知如何放开他,又仿佛不愿放开。
如铁般的手臂,就那样屈着臂,牢牢箍着怀里的人儿。只觉得那腰身细软柔腻,圈在怀中竟像那云片一般,令人只想将手臂收得更紧些,那细细的腰儿才不会滑脱掉。
十九岁的少年世子,有生之年从未有过这般体验,软玉温香满怀,几乎从头顶到腰身,俱是细细密密地紧紧贴合在一处,两个人几乎要凑紧成一个人一般,就那样坐在奔腾的马背上。
只听得心跳声都合到了一处,咚咚咚响着,不知哪一声是自己的,哪一声是那小徐郎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