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晋江文学城
今天的生意不错,把莫友忙得一直在笑,就是有点难为他的腰了。
他坐一会站一会,平均半个小时要换一次姿势,撑着柜台上的手指都泛着白。
工人下工的时候,外头又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莫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里面泛着酸,这种日子身体不好受,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凉快很多。
叫人又爱又恨。
很快门口的遮阳伞下的工人又散了个干净,莫友在小店里坐着看外面下雨,没等来买东西的人,等到了沈延。
沈延开了工地的皮卡,最近风里来雨里去,小皮卡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小圆斑。
沈延把车窗降下来,冲莫友挥了挥手,指尖夹着的烟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色的点:“走啊,不是说请我吃饭?”
莫友伸头看了眼外头,雨点子打在地上溅起噼里啪啦的泥点子,街上都没人了,有也是打着把伞低着脑袋匆匆忙忙往家里赶,他收回脑袋应了一声:“你等我会。”
莫友把货架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在小本子上把快卖完的东西记录下来,拉上卷帘门。
吃饭的地方是家小排档,莫友听过这家的名头。
好吃还不贵,很多工人会趁着工程休息一段时间的间歇来这边搓一顿。
七点钟,正是吃饭的点,小排档里挤满了人,干燥的水泥地上满是潮湿的脚印子,一个连着一个糊成一串。
莫友和沈延找了张小桌子,服务员脚下着火地点了菜就跑了。
莫友抽出两张餐巾纸,按在桌上,把小桌子仔仔细细擦了个遍。
“咋啊,嫌弃小排档啊?”沈延手肘架在莫友刚擦完的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打趣。
莫友把擦脏的纸巾揉了扔进垃圾桶里,嘴角掀起两颗小酒窝:“不会嫌弃的,还要谢谢你,帮我省钱。”
沈延的目光看向莫友正在擦筷子和碗的小圆手,牙尖泛着痒:“你喝什么?”
“啤酒要不要?”沈延往后退一步,不结实的椅子在地面划出吱嘎一道声响,“吃小龙虾还是得喝点啤酒才过劲。”
“你要开车的。”莫友摆手。
莫友脸上圆乎乎的脸肉随着摆手的动作抖了抖,沈延眼眸深邃了些,粗糙的手指在桌下动了动:“你喝我不喝。”
“别了。”莫友拒绝,要不是家里太吵了,他才不爱喝啤酒呢。
“那就椰子汁吧。”沈延没等莫友发表意见,就起身去拿了。
莫友摸摸干燥的嘴唇,也行吧,椰子汁他虽然没那么喜欢,但是也能喝,他更喜欢甜滋滋的冒泡小甜水。
小排档人多,上菜也快。
周围是热气腾腾的笑闹声,嘈杂中自然带着自己的节奏。
沈延的说话声被盖住了,莫友经常吃着吃着,就要抬起来看他一眼问他说了什么,后来沈延索性就不说了,看莫友吃,等莫友吃的停下手才又开了口。
“你儿子是不是快高考了?”沈延放下筷子,抽了两张纸放在莫友手边。
莫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都不用算时间,张口就答:“是呀,就剩下不到二十天了,我这段时间都不敢给他发消息打电话,生怕打扰到他。”
沈延看着莫友皱着的眉头,压下想伸手摸摸的想法:“我有个成绩还不错的小侄子,今年刚上的大一,我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资料?”
莫友雾蒙蒙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赶紧套上一次性手套,殷勤地给沈延剥了个小龙虾,又殷勤地放在他碗里:“那真是太感谢了!”
沈延看着碗里的小龙虾,眼角眉梢都显出一分动容,他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龙虾肉含进嘴里。
下一次吧,下一次他希望是莫友亲手把龙虾肉送进自己嘴里。
莫友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路灯下淅沥沥的雨打在翠绿的树叶上,又从树叶溅到地上,树下没有人也没有车,什么都没有。
他收回心中的疑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忘了,他摸了摸泛着酸的膝盖,问沈延吃饱了没有。
沈延点头,莫友结完账就撤了。
沈延把莫友送到胡同口,再里面的地方皮卡就进不去了。
莫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道了声谢,扶着腰就往里面去。
车灯照着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沈延把车熄了火,摸出打火机啪嗒一下打着,他从耳朵尖把烟取下来含在两片唇瓣之间,凑上去点着了。
猩红的火点子在驾驶室亮起来,在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里,火点子在他坚毅的脸上明明灭灭。
“邦邦邦”。
沈延在满驾驶室的烟雾中听到了敲击窗户的声音,他醒过神来从薄雾中抬起脸,看向外头。
那是个看到脸就会愣一秒的人,也是个已经好久没见却再熟悉不过的人。
那人放下敲击窗户的手,圆圆的眼睛比十五的月亮还圆,最会撒娇也最会讨人喜欢。
隔着一扇玻璃,沈延看见那人的薄唇动了动,那是他听过也见过无数遍的口型,离开前这人悬在他的上方扭动,潮濕的呼吸充盈着他的耳廓,精致漂亮的脸上泛着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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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喊着“哥哥,我好难受”,一会喊着“哥哥,你动一动”。
沈延被烟灰烫了腿,记忆退了潮,他没开窗也没把烟灰抚掉,他低下头,颤抖着打着了火,手指差点抓不住方向盘。
“艹。”
.
沈延是莫友的老朋友了,莫友十分且非常信任他。
沈延说帮他找点资料那就一定能搞到。
他扶着还有点痛的腰,哼着小曲进了楼。
当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到贺久安的脸的时候,莫友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穿着老男人衣服的贺久安脚下积累了一滩水痕,顺着崎岖不平的水泥地往外流,正好被踩在老男人的脚下,他垂着脸捏了捏掌心已经空了的小儿止咳糖浆空瓶,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
“小贺同志,你怎么淋雨了?”莫友赶紧凑过去,蹲下去抬起手胡乱擦着贺久安潮湿的脸,“没带伞吗?”
凑过来的人身上有浓烈的麻辣小龙虾气味,贺久安抽了抽鼻子,骂自己活该下贱。
赢了比赛不吃不喝找老男人庆祝,就他妈是这种结局。
早上推不开门他就该想到的。
贺久安垂下眸子,拂开老男人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来拿我的校园卡。”
莫友连忙站起身赶紧开门,钥匙差点怼不进锁里,嘴里絮絮叨叨:“你感冒才刚好一点,这会又淋了雨,赶紧洗个澡,我给你找衣服,校园卡我昨天洗衣服的时候搜到了,就放在桌上的,你先洗澡,不然明天感冒会更严重……”
莫友放伞开灯,动作麻利地收了挂在铁丝上的衣服,转头就看见贺久安从厨房桌子上摸到校园卡往外头走。
莫友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就追上贺久安,拽着他的手臂往里面拉,语气里全是关心的焦急:“外面还下着雨呢,你去哪?”
贺久安紧握手心里的校园卡,他仰着脸用鼻孔对着老男人,声音都是哑的:“你管我?”
莫友的手心里全是贺久安身上淋雨后的潮湿,二十二岁也不小了,怎么下雨也不知道躲躲,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掌心下冰凉的手臂,“我……”
“不管就别说话。”贺久安偏过脸闭了闭眼,把发麻的手臂从莫友掌心夺回来,他不着痕迹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臂,手掌插进口袋里,转头往外头走。
暗灰色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串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雨里。
被从天上落下的滂沱大雨全然覆灭,一点一点浇灭全部痕迹。
莫友愣在原地,心脏突然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