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燃离开，宋时微才好奇地看向贺凛。
“你刚才给他写了什么，看把他给激动的。”
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小家伙，看到那个便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回病房了。
贺凛笑了笑，又重新写了一张便签递给了她。
宋时微接过来一看。
“循此苦旅，终抵繁星。”
这字迹……好熟悉！
宋时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忽然就想起了现在还被她塑封后当做书签的祝福语。
那时候她刚进京大，看着周围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学长学姐，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怕自己不够优秀，也怕自己无法适应大学生活
然后她就在新生报到处收到了第一份迎新礼物。
院长亲自给她的祝福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和眼前这张几乎一模一样。
她看着贺凛：“你以前是不是给京大刚入学的新生，写过类似的祝福便签？”
贺凛闻言，微微一愣，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嗯，是有过那么一两次。”
“是爷爷的老战友退伍后一直在京大任职，时逢京大新生开学，所以就写了一些。”
真的是他。
宋时微的心漏跳了一拍。
原来在那么早，他们两人之间就已经交集了。
贺凛看见宋时微唇角的笑意，轻揉了下她的头：“怎么了？”
宋时微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就觉得人与人的缘分，还真是件很奇妙的事。”
*
收到了来自偶像学神本尊亲笔书写的祝福便签后，陆燃整个人都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之前的那些紧张、焦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高考前夜，就连远在国外出差、日理万机的神经外科主任刘建业都特意抽出时间，给陆燃打来了视频电话，亲自为他加油鼓劲，让他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
而高考当天，陆燃妈妈特意穿上了一件寓意极好、鲜艳亮丽的旗袍，预祝他能够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等待陆燃从考场里出来的间隙。
陆燃妈妈特地给宋时微打了视频通话。
“宋医生，真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你，燃燃不可能顺利参加高考。”
宋时微正好空下来，笑着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术后的恢复和陪伴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咱们神外都希望他能考一个好成绩。”
陆燃妈妈眼眶有些红，看着视频里穿着旗袍的自己，声音都是湿润的。
“这件旗袍还是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做的，后来就一直压箱底了，好久都没穿过了。”
“要不是您之前鼓励我，说我穿旗袍一定很好看，我今天还真没勇气把它穿出来，没想到穿上之后，感觉还真的挺不错的。”
宋时微看着陆燃妈妈脸上的光彩，声音温和：“阿姨，您太客气了，不是旗袍漂亮，而是您本身就很漂亮。您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精彩的。”
高考一结束，就是估分和填报志愿阶段了。
这天晚上，贺凛回到家，有些意外地发现，宋时微难得地没有在书房里看医学书，而是抱着一本厚厚的《全国高校招生报考指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研究。
旁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高校的官网信息和专业介绍。
她时不时地还会拿起笔，在报考指南上圈圈画画，或者在电脑上快速地检索着什么信息。
贺凛看着宋时微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有些好奇地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沉地开口问。
“在忙什么？”
宋时微听到他的声音，这才从那些密密麻麻的高校信息和专业代码中抬起头来：“高考结束了，就到估分和填报志愿阶段了，陆燃妈妈也拿不准，所以现在科室里，上到主任，下到实习生，都在帮他分析今年的分数线，挑选学校和专业，大家群策群力，总归是好的。”
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她当年没经历过高考，也没研究过志愿填报，现在看着这些东西，说是两眼一抹黑也不为过。
正思索着，宋时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身旁的贺凛。
“你是不是有报考经验？”
贺凛：“我当年是保送的。”
宋时微仰头：“好像是听妈提过，算了，我还是自己看看。”
见她头都快埋到书里了，贺凛将她的脸捧起来，帮她揉了揉额头。
“周岑应该会知道这些，你先休息一下，我来问。”
他说着，便直接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周岑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贺凛开门见山，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直接开启了免提。
电话那头的周岑：“老板，其实现在不用这么麻烦。”
“市面上有很多专业的升学规划和志愿填报机构，他们有专业的团队和大数据分析，能根据学生的成绩、兴趣和未来的职业发展方向，给出最科学、最合理的建议。”
“如果实在没有把握，我现在就可以马上联系一家业内口碑最好、最权威的机构，让他们派专业的老师过来，为陆燃同学提供一对一的咨询服务。确保他能顺利进入理想的大学和专业。”
贺凛和宋时微听完周岑这番话，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更靠谱一些。
挂断电话后，贺凛看着宋时微的目光依旧落在那部《报考指南》上，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下巴放在她的颈边。
“怎么了？”
被他温热的呼吸吹的脸颊发热，宋时微忍不住感慨。
“就是有些羡慕，陆燃考试之前他的同学都来医院为他加油鼓劲，他们一个班有五十个人，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
“还有毕业纪念册，他还特别给我看他一个朋友写的毕业结语，说是他们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的友谊。”
“我以前听京大的学长学姐说，他们进大学之前，在学校也有很多有趣的事。”
贺凛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微微敛眸。
第二天，宋时微难得没有排班，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但生物钟还是让她在清晨六点半就准时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床头，居然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高中校服。
蓝白相间、款式简单的运动款校服，上衣的胸口处，还印着附中的校徽。
怎么有套校服。
宋时微有些好奇地拿起那套校服，比了比，大小还正合适。
她正疑惑间，卧室的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原本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头发变成了干净清新的碎发，不再是板正的西装革履，而是和她床头一样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
原本端正沉肃的男人，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精神小伙。
贺，贺凛？
不，年轻版贺，贺凛？
宋时微：“……”
是做梦，再睡一下。
她重新倒回床上，片刻后，重新睁开眼，精神小伙贺凛已经走到她的床边，弯下腰，凑近她，声音低沉。
“宋同学，今天返校，想迟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