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王也开摆了。
张玄澈也意外的看着陈金魁，没想到这位爷居然能追到武当后山。
是不是不太对。
张灵玉面如寒冰，扫视了一圈神态各异的周蒙几人，冷笑一声。
“看来，武当的秘密还真不小啊。”
一想到刚刚走进来，那朝着张玄澈铺天盖地袭来的火焰巨石，他的眼神就不由得更冷了几分。
哪怕伤不到，可在他这里，任何试图伤害张玄澈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要不是大师兄阻拦，此时此刻，他全力以赴的雷，怕已经劈到了那个道士身上。
哪怕对方是武当的，哪怕很有可能会得罪武当。
周蒙毫不怯场的顶着张灵玉的目光，视线落在张玄澈身上，拱手行了个礼。
虽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意外，但事已至此。
不如挑明。
“玄澈道长，我们武当的确有所求，这事关我们武当多年的秘密，也事关我们武当的未来，所以有所隐瞒，还望真人莫怪。”
张玄澈目光平平，一言不发。
看的周蒙不由得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有些摸不清楚张玄澈的态度。
从进入山洞，到方爷主动出手，再到张灵玉破势。
从头到尾，张玄澈都无比平静，哪怕如今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对劲，他的脸色也没有变一下。
这股态度，让周蒙心里越想越没底。
一旁，
王也叹了口气，艰难爬起来举着右手晃悠着。
“哎呦呦，我这老腰，疼疼疼。”
他扶着墙左右晃着腰，靠着墙对着张玄澈几人苦笑一声。
“大师兄呐，这事儿怪我，主要这事儿有点复杂。”他转眸看向陈金魁，“正好今天魁儿爷也在，就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吧。”
“大师兄您呐，不行就当听个故事玩玩。”
张灵玉冷着脸，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张玄澈右手手掌微微抬了起来。
他看着王也，咽回了自己的话，垂眸冷哼一声。
张玄澈淡淡开口。
“大家同为道门师兄，不分你我，如果有事情，我自然会相助，这也是龙虎山每年都会定期派人下山交流的目的，有什么尽管说吧。”
王也苦笑，“谢大师兄。”
这个态度，他知道，有望了。
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周蒙和云龙也松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张玄澈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有格局。
尤其是周蒙。
这些年，在公司的压制下，他们道门之间已经远远没有以往那么亲密了，尤其是在分化中各个分支的时候。
更像是自扫门前雪的状态。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也不例外。
但架不住老天师太强了。
放眼整个异人界，老天师可以说是站在山巅之上傲立群雄，所以道门在老天师的庇护下，也算是有了几分主心骨。
如今，有张玄澈在，他还有这样的格局。
怪不得都说张玄澈是未来道门的希望，道门的引领人。
他担得起。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自己真是该退休了。
周蒙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子那股气都卸下了一些。
他有预感。
自己多年的心结，怕是要在今天做个了结了。
真好。
周蒙神色放松了几分，目光里满是王也和张玄澈的身影。
看着他们，他就好像看到了道门的未来，看到了武当的未来。
周蒙转动着目光，看向最里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方爷。
这一辈子，他也算无憾了。
……
王也想了想。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说来话也没有那么长……”
沉重的叹息声响起，周蒙打断了王也。
“罢了，这是我们老一辈的恩怨，就由我来说吧。”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张玄澈，陷入了回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
置身于山洞中，这一刻，周蒙仿若回到了数年之前。
那一天，周圣来了。
还带了一个自称可以带着武当更近一层楼的图。
“风后图，就是风后奇门的精髓，也就是所有人一直在尊崇的八奇技之一。”
“八奇技的威名，玄澈真人你可能没感觉，但实际上，每个拥有八奇技的人，都会在明里暗里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追杀，所有人都想拥有这些技能，因为一旦拥有，就意味着实力的精进，意味着新的终点，意味着离飞升更进一步。”
“说到底，也就是贪婪罢了。”
周蒙苦笑一声。
至今为止，他都还记得当初周圣执意要毁掉风后图，他的师兄们却下跪着哀求的画面。
那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一味的执念，会害了他们一辈子啊！
“我的三位师兄觉得，只要能掌握风后奇门，武当的实力就会更进一步，他们已经有人炼成了，所以他们一定可以。”
“但事实证明，他们做不到。”
“这些年，他们深陷在内景中，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只有小也一人修成了风后奇门，而我的三位师兄弟，也已经陨落了两个。”
说着，周蒙看向沉默的陈金魁。
“风后奇门没有那么容易炼成，可以说，我觉得几乎没有人能炼成，没人知道炼成风后奇门需要怎么资格，因为一旦失败，要不疯，要不死。”
他嘲讽一笑。
“变化万物，掌控天地，这方天地要是那么容易掌控变化的话，这世界不早就乱套了吗？”
王也点了点头。
“是啊，魁儿爷，真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这种东西，真的没必要学。”
“我能理解一个术士对于术的追求，但这种要命的追求，还是算了吧。”
看着疯魔的老道，又看了看王也。
刚刚还沉默的陈金魁忽然大笑起来。
“大师，大家都是术士，你可曾听过，朝闻道，夕死矣！”
“我陈金魁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我就是想要看看这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王也头疼扶额。
执念太深啊。
有时候，他真发现一个人的执念可以害死自己。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蒲团之上，一直低着头的方爷忽然动了。
他猛地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众人。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不……不对，你们是谁！你们不是武当的人！你们是谁！”
看着陷入疯魔的老道在那里疯狂的呢喃着，周蒙上前一步，抬眼紧盯着面如干尸一般的方爷。
“只差一步？靠着把自己定在这局中才能勉强维持的格局，你说是只差一步？！”
“师兄，醒醒吧，这么多年，你明明一步都没有跨出去过！”
方爷漆黑得瞳孔猛地瞪大，死死的盯着所有人。
“不，不可能！”
“没事的师弟，我已经想通了，这不是还有你吗？反正已经折损两位师兄了，你也来，我就不信我们成不了。”
“师弟！来吧！就差一步！我们一定可以掌握这奇门的！我们一定可以将此变化之术传下去的！”
他的身形疯狂颤抖起来，声音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之中。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王也和周蒙都内心一紧。
一旦入魔，这片奇门局将会彻底崩塌。
卢爷和洪爷，就是这么没得。
就在这时，
一声嗤笑响彻整个山洞。
“变化之术？奇门？”
众人的目光凝聚过去，只看到张玄澈那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他黑眸中满是方爷刚刚爆发的蓝色奇门局，扯了扯嘴角。
“这也算奇门局？这也配耗尽一辈子去参悟。”
“小小的风后图算什么。”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风后奇门。”
说着，他黑眸闪过一丝蓝光，一脚重重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