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关上门,轻手轻脚离开。
气氛凝固,空气仿佛被冻住。
陆清晏站在床边,面色淡漠,情绪意味不明。
一团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刚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陆祈盛,他便回到江榆的房间。
陆祈盛嗓门大,隔着一道门听得清清楚楚。
当你男朋友……做情侣做的事情……我现在亲你一下……
陆清晏听见这些话,心底烦躁极了。
他想都没想,开门冲了进来。
现在想想,他的行为很冒失。
这间病房算小榆的私人空间,她在跟别人聊天,他不敲门就闯进来,无礼又莽撞。
十多年了,他从未如此失控。
陆清晏微拧眉,“小榆,刚刚抱歉。”
江榆摆了摆手,“没事,都是小事。”
陆清晏顿了顿,开口问:“小榆,你认识陆祈盛?”
江榆如实回答,“见过两次,我知道他是你的侄子。”
她解释,“陆祈盛突然闯进来,我根本不知道他会来这里。”
“我拿起手机,本想通知你一声,你就来了。”
陆清晏大致明白了。
因为陆祈盛是他的侄子,她才和善的跟陆祈盛聊天。
陆祈盛被关了这么久,没有机会见到她。
听到的那些话,全是陆祈盛的废话。
这个侄子一向自恋自大,别人说什么他听不进去。
是他想岔了。
陆清晏眉间舒展。
江榆将手表给他,“陆祈盛丢下来的。”
陆清晏接过,“没收了。”
“嗯。”江榆仰头,“你那么生气,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生气。”
陆清晏坐下,深邃的眸子与她平视。
江榆有话就说,“你刚才看着很气。”
陆清晏眸中泛起笑意,怒气早就散了。
小榆一直在关注他。
陆清晏轻笑一声,“熊孩子不好教育,屡教屡犯。”
“我明白你的感受。”江榆像好哥们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教育熊孩子不能一味地关小黑屋。”
陆清晏:“小榆有办法。”
“我帮你。”江榆意味深长道,“保证让他乖乖回来。”
陆祈盛的头顶冒黑气,这次出门绝对会出意外。
非要发毒誓,这次灵验了。
但死不了。
这货投胎技术高超,天生富贵长命,按照常理他能活到一百多岁。
江榆:“人嘛,骨子里不信邪。”
“讲太多道理不如亲身体会,板子挨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陆清晏低沉的嗓音透着愉悦,“原来小榆在帮我,我还以为……”
江榆接着说:“以为我否定你的命令?”
以为你与陆祈盛的关系更亲密,为了他第一次向我求情。
陆清晏没有说出这些,目光垂落在她手背。
“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
江榆抬起包着纱布的手,“我觉得,我明天能出院。”
陆清晏微微点头,“我叫医生检查一遍,若没有问题,明天送你回家。”
江榆:“好。”
医生很快便来了,她拆开手掌上的纱布,仔细地检查两遍。
“伤口愈合较好,身体恢复的不错。”
“江小姐,我现在为你拆线,有点痛。”
江榆点头表示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线就拆完了。
医生又开了些药,一一嘱咐,“这段时间左手不要提重物,晚上不要熬夜,注意休息。”
“这个药膏用于祛疤,早中晚各三次,半个月后疤痕基本看不出。”
江榆继续点头,“谢谢医生姐姐。”
“应该的。”医生道,“再观察一晚,身体没有异样,我明早为你办理出院。”
陆清晏叫保镖去取药,写了标签贴在药盒上。
“听见了,不能熬夜。”
江榆答应,“我注意。”
不是她想熬夜,而是逼不得已。
陆清晏拿出那盒绿色药膏,骨节分明的手托起她的手掌。
“我帮你。”
江榆看着交叠的两只手,他手掌宽大温热,将她的手包裹在里面。
她轻轻动了动,划过一层粗粝的薄茧。
陆清晏扼住她的五指,喉结暗滚一下。
“别动,很快就好。“
江榆不敢乱动,刚才那一瞬,心底升起异样的情绪。
上药需要这样吗?
陆清晏神色自然,上完药便松开了,显得她的思想龌蹉。
两人休息会,吃了晚饭。
陆清晏该走了,“早点休息,有事叫陈姨,我明早来接你。”
江榆点头。
她展开上过药的手掌,看的出神。
脑中浮现陆清晏给她涂药的场景,她有些期待明天见到他。
玄鸟啧啧两声,“主人,你完了。”
江榆疑惑,“好端端的谁完了?”
无常令支持主人,小鸟爱说丧气话。
玄鸟翻了个白眼。
钢铁般的主人,钢铁般的令兄。
爸爸的求偶之路艰难而漫长。
江榆发了会呆,她拿出生死簿,整齐地摆在床上。
干干净净,一个名字都没有。
偶尔浮现几个名字,下一秒就消失了。
拥有这样的能力,实力这样强大,只有八爷。
“神仙同事。”
江榆从来没有如此轻松,不用担心晚上几点出门。
十二点睡觉,十二点起床。
谁说黑无常不好?
黑无常可太好了。
江榆放心地躺在床上,“八爷万岁。”
不用熬夜干活,玄鸟同样开心。
“八爷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