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虽然没有留下妖丹,但其妖骨尚存。皇宫内的捉妖师检查过尸首后,便将其之死宣告于天下。
聚妖域的妖王商槐序与当今圣上共同为此事准备了宫宴,宴请文武百官乃至民间商贾百姓,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往来白丁,皆见证了这近百年来难得的人与妖的和睦盛世。
此宫宴之上,圣上宣布禁止一切妖仆等产业,所有曾经以非法手段收敛妖物的均会得到处罚,然念在彼时国法尚未完善,轻者罚俸禄,重者削官入狱,算是杀鸡儆猴,以一儆百。
而那些曾经受到迫害的妖,皇家也会给予相应补偿,并且聚妖域的南域蛇王商槐序表明凡是不愿为仆者,聚妖域皆会接纳。
人与妖之间近几十年来的摩擦,在无形之中化干戈为玉帛。
明面上是聚妖域退了一步,实则是埋下了警钟,让当今圣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日后此约有违,聚妖域便有十足的理由和相应的立场,向人界讨要说法。
与此同时,聚妖域的妖物也可以自由在人界畅行,若有罪行,与人界百姓同样惩处,聚妖域绝不有半句多言。
诸如此类的人与妖之间的规定法则尚且有很多,宫宴之上更多是和谐的氛围,并未详谈。
宴席之上,南域蛇王商槐序提出了一桩奇事。
"陛下,今日是人界与聚妖域近百年来化干戈为玉帛的喜事,本王有一事,想在今日提出,也算是双喜临门。"
南域蛇王站起身举起爵杯,顿时令当今圣上面色骤变,忙起身回敬。
圣上笑容满面:"妖王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朕定然竭尽全力。您只说是金银珠宝,还是美酒香车,亦或者是上京之中的世家贵女?"
圣上此言落下,女子席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这话听在那些朝中大臣耳中,砸的是心里一个机灵,生怕选中了自家女儿。
商槐序轻笑一声:"金银珠宝不缺,美酒香车无用,至于陛下所说的‘贵女’,本王曾经若是来求,却是如此不假,不过如今他已非‘贵女’。"
"哦?妖王大人此话何意?"圣上诧异道。
商槐序墨绿色的瞳仁在宫殿内明亮的光线晃照下多了几分翡翠般的玉质柔和。
商槐序偏头望向席间,抬手指向那一人:"本王要与宋老爷之子,宋鹤眠成亲。"
商槐序此言落下,霎时间所有视线全部落在那席间举止得体,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润尔雅气质的宋鹤眠。
宋鹤眠对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而是淡定地起了身,拱手道:"妖王大人厚爱,我不胜荣幸。"
他说着抬起了头,回视着那穿越殿内,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别说圣上想不到,这样的稀罕事宴席之间的就没有不惊讶的。
当朝第一捉妖师宋故知之子宋鹤眠,数月之前在上京之中的所有人眼里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不知所踪数月后回京,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端正儒雅的公子。
此事至今在上京的里里外外还是一桩奇事,常常在茶余饭后被提及。
宋鹤眠这数月以来的桩桩件件所为也是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邯州之内,他帮着衙门破了数十年的悬案,承了其父亲的衣钵,并且隐隐约约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已经是上京无数世家贵女的梦中情郎。
如今宫宴之上,南域蛇王商槐序却向圣上指名道姓地要宋鹤眠一人,此事无人不为宋鹤眠惋惜。
有人觉得那曾经在邯州与宋鹤眠结伴而行的人就是南域蛇王商槐序,二人本就情深厚谊。
也有人觉得南域蛇王是存心为之,留人界第一捉妖师之子为质,并且蓄意折辱。
更多的传言是三天三夜也唠不完的,然而不论如何圣上已经同意此事,宋鹤眠的父亲宋故知也没有疑义,宋鹤眠与南域蛇王商槐序成亲并返回聚妖域之事,也是彻底盖棺定论。
宋鹤眠与商槐序拜别了宋故知和宋夫人,就乘坐马车启程了。
临行之前,宋故知见了宋鹤眠那春风得意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任哪个老子被自己儿子阴了一把都很难不愤怒。
宋夫人则好多了,她安排好了小厮为宋鹤眠准备行囊。
"你常用的,我都让人带着了,待你到了聚妖域,只需待着我与你爹的消息就好。"宋夫人道。
宋鹤眠扬眉:"娘不在上京?"
宋夫人嗔一眼那不远处的宋故知:"你爹这个老顽固轻易上了妖怪的当,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就比如那邯州的极乐窟,背后就牵扯颇多,我与你爹要去把那幕后之人查出来,也算是安了心。"
极乐窟扎根人间多年,纵然圣上下了圣旨,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圣上同宋故知传了密令,让宋故知去处理,宋夫人知道自己相公是个死脑筋的老顽固,干脆陪着他一同去,也算是为其做好后盾。
宋鹤眠笑道:"娘辛苦了。"
宋夫人深表同意:"确实辛苦。"
宋故知握着天筑剑声音幽幽然:"你们说的,我听得见。"
"说给你听呢,可还听得喜欢?"
宋夫人笑着偏头。
宋故知:"……"
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上京,穿过了万水千山,路上商槐序几次变成了本体形态赶路,想着加快些脚程。
然而一条巨蟒实在是骇人得很,不能轻易展露人前,这样穿行山野小路反而是不太方便。
宋鹤眠干脆止住了商槐序的想法,让他跟着自己一起骑马或是乘马车而行。
"民间人都惋惜你被我胁迫呢。"
商槐序买了热乎的糕点,刚上马车就开口道。
宋鹤眠扬眉:"哥哥,我怎么看你的脸色没有半分被骂的生气样?"
商槐序唇角翘起,倾身过去在宋鹤眠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他用额头抵住宋鹤眠的额头,轻声道:"世人皆知你是我的,这很好。"
商槐序没有丝毫隐瞒自己眼中的兴奋情绪。
他太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宋鹤眠同样也是高兴的很。
果不其然,商槐序被宋鹤眠用手细细摩挲过脖颈的皮肤,随后被宋鹤眠压着来了个长的近乎断气的吻。
马车外负责赶车的京墨:"……"啥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