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她扶着李菊香重新躺在病床上,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知道赵宁岳父岳母家住得偏,来一趟医院得两个钟头,姜苒想了想道:“这两天早上,我来给你们送饭吧。伯母也能歇口气,好有精力给菊香准备午饭和晚饭。”
赵宁和李菊香闻言飞快对视了一眼。
赵宁:“嫂子,这怎么成?您还怀着身孕,太麻烦您了。”
姜苒摆摆手,温和道:“你们都喊我嫂子了,搭把手是应该的。再说,不还有你们陈哥帮忙嘛,况且我顶多也就送一两天你们就该出院了。”
这年头和后世不同,医院没有硬性规定必须住满三天。多数人家生产完,若母子平安,第二天也就出院了,甚至有些当天就走。
能在医院生产的,家里条件都算过得去。乡下多数还是请接生婆到家里生,产妇生完孩子,歇息一两天就得下地干活,能正经坐满一个月月子的很少。
听姜苒这么一说,赵宁不再推辞,感激道:“那……那就太谢谢嫂子了。”
姜苒看他一脸倦容,温声道:“你赶紧去旁边床上眯一会儿,我来守着菊香和宝宝。等伯母来了,我再回去。”
不等赵宁回答,李菊香先开了口,声音虚弱道:“听嫂子的,你昨晚守了我们母女一夜,快去歇歇吧。”
她看丈夫一脸疲惫,心疼的不得了。
赵宁这会的确有点犯困,没在强撑,对姜苒点点头:“行,那麻烦嫂子了。”
产房里还有一张空病床,他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轻微的鼾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姜苒搬了个凳子,在李菊香床边坐下,放低了声音:“你也快睡,刚生完孩子,身子最虚,得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快。宝宝有我看着,放心。”
“嗯,多谢嫂子。”李菊香确实疲乏至极,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块,没一会儿也睡熟了。
姜苒这才将目光投向躺在李菊香身旁的小婴孩。
孩子鼻子、眼睛都像赵宁,嘴巴则很秀气像李菊香。小脸蛋、小拳头都红扑扑、皱巴巴的,像个刚出笼的小包子。小嘴时不时蠕动一下,无意识地咂摸着,好像没吃饱似的。姜苒瞧着,心里软成一片。
约莫过了大半个钟头,小家伙不安分地哼唧起来。姜苒探手一摸,尿布湿了。她轻手轻脚地找出干净的尿布,动作熟练地给孩子换上。
刚换好,小家伙又扁了扁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姜苒估摸着是饿了,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兑了些温水,用小勺子试探着喂了几口。
小家伙咂摸了两下,许是尝着不是熟悉的味道,眉头皱了皱,但还是乖乖地咽了下去。喂了小半杯水,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又睡着了。
李母是十点多到的,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瞧见赵宁和女儿都睡着,孩子也安安静静的,而姜苒正守在一旁,眼里满是感激。
姜苒对李母小声交代了几句孩子的情况,并未吵醒赵宁二人,拎着自己的空保温桶,悄悄地离开了产房。
中午,姜苒是在章阿奶家吃的。章阿奶特地给她做了一碗三鲜面,细长的面条卧在浓郁的汤里,上面铺着金黄的煎蛋、几只鲜红的海虾和滚圆的鱼丸,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姜苒胃口大开,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从章阿奶家出来,老人家又塞给她几包用黄纸包好的药,仔细叮嘱:“这是补元气的,你现在月份大了,饭后吃,能预防孕后期水肿。”
姜苒道了谢,心里暖烘烘的。拿着药刚回到家,三堂嫂就来了。
“小苒,平安大街临街那片儿,有一套老房子出售,虽有些破旧,可面积是真不小,足足一百五十多平呢!你猜多少钱?”
姜苒心里一动:“多少?”
三堂嫂比划了一下:“七百出头!说是家里等着钱急用,不然这价钱哪能买到这么大的临街房?你要是有空,我带你去瞅瞅?”
一百五十多平,临街,才七百多块?姜苒心头一阵火热,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两人约定好看房的时间,姜苒送走了三堂嫂,这才回屋休息。
黄昏,陈着回到家中,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他走进厨房,看着炒菜的媳妇问:“谁的药?”
姜苒:“我的。”
陈着顿时紧张了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姜苒摇摇头:“这药是章阿奶给我的,说是补气血的,预防孕后期水肿。”
陈着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都是些什么药?”
“黄芪、当归、党参之类的。”
陈着:“我看看。”
姜苒拿出一包药递给了他。
陈着看过后,放下药包询问道:“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
“赵宁得了一闺女,昨晚激动的一夜都没睡,菊香刚生产完,身体有些虚弱,其他都还好。”
陈着闻言放了心:“明天早上我去看看她们。”
姜苒:“带些早饭过去,赵宁岳父、岳母家距离医院有些远,我给她们说,明天早上会给她们带饭。”
陈着:“好!”
他顿了顿问:“明天早上还是煮燕窝粥?”
姜苒想了想:“煮小米粥吧!放一些红枣。”
陈着:“行!”
吃饭的时候,姜苒把三堂嫂来的事给陈着说了一番。
“明日看过房子,如果还不错的话,我就买了。”
陈着给媳妇夹了一些菜:“你拿主意就好。”
姜苒放下了筷子,故意问他:“你就不怕我把钱花光了,到时候咱们吃不起饭了,该怎么办?”
陈着握住她的手笑道:“那咱们就只能啃老了。”
姜苒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这男人平日里自尊心不是挺强的吗?
陈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她们的早晚都是咱们的啃老不丢人,再说我总不能让你和孩子跟着我饿肚子。”
姜苒笑嘻嘻的往他怀里装,只觉得自己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