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
三个字融入风中,夹杂着果香,融化在傅时郁耳边。
是她刚刚喝的果酒,葡萄味的。很甜。
明明才喝了半罐,却醉得连身体都软了,扑进他怀里时,东倒西歪。
傅时郁下意识接住了她。
当微凉的唇落在了脸侧,他眉心一颤,眼底的寒冰顷刻消融。
紧接着,一双柔软的双臂揽着他的脖颈。
披在她肩上的黑色外套落在了地上,沾上了灰,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腰,和他的掌心贴在一起。
仿佛上好的羊脂玉。
又像是江南的丝绸。
带着一丝丝凉意。
她醉得身体发软,在他的怀里不断不断下滑。
馥郁的呼吸擦着他的下颌,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傅时郁喉结轻滚,收紧了手臂。
秋夜的山林层林尽染,浮动着落叶和冷雾的清冽。
周围的声音瞬间凝固。
阮宝珠和阮博的头皮炸开。
二人不约而同地掐了自己一下。
哪怕疼痛瞬间袭来,也依旧怀疑是做梦的程度。
安盛楠正在喝闷酒,冷不丁看到这幕,一口酒呛住,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新加入露营的几个女生更是瞪大了眼睛。
目光在江肆言、阮梨和傅时郁三人中来回扫视。
左眼是: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jpg
右眼是:你们大城市的人真会玩.jpg
赵慎相对淡定。
有一种“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的平静疯感。
最夸张的当属是苟俊俊。
他手中里肉串“啪嗒”掉在了地上,嘴巴大张着。
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表情包。
半晌,苟俊俊用手托着下巴,这才合上了嘴,之后小心翼翼觑着江肆言。
只见江肆言整个人仿佛冰冻住一样,眼神空茫而复杂。
苟俊俊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至少在大学四年间,江肆言对外的形象一向是都是游刃有余的豪门阔少,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迷茫,僵硬。
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狗。
弹幕骤然增多。
【笑死,傅时郁刚刚脸色阴沉得要杀人,现在直接被钓成翘嘴了!】
【女配这功力用在男主身上,估计早就没女主的事了吧?】
【达咩!渣男不配!】
【好一个大型修罗场!】
【我糊涂了,女配到底脸盲吗,之前也没见她认错谁呀?】
……
【家人们谁懂啊!“江肆言的外套掉在地上”这一幕的镜头语言,太好品了!】
【我懂!有一种男二上位的救赎感!】
【好在人类进化的时候尾巴退化了,不然太子爷的尾巴能翘得顶起一瓶汽水!】
……
“阮梨,你认错人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
下一秒,傅时郁怀中一空。
目光掀起,就见江肆言扶着阮梨站在了他面前,一副亲昵模样。
江肆言开口:
“郁哥,不好意思,阮梨她有面孔失认症,也就是‘脸盲’,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了,阮伯父和阮伯母带着她去了不少医院,但都治不好。”
“今天我怕她认错,特意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没想到外套脱了,她又有点喝多了,这才认错了人。”
脸盲症。
黑色外套。
傅时郁的目光滑到地上,看到了一件黑色冲锋衣。
在山林时,和阮梨给他披上的一模一样。
应该说,就是这件。
傅时郁眸色一寒。
想到了上次去阮梨家里,在门口看到对球鞋,以及阳台上挂着的男士外套。
她说是她未婚夫的。
原来,她没有说谎。
……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后,游戏继续。
阮梨已经醉得不行,被江肆言从傅时郁身上抱起时,已经醉得睁不开眼,靠在江肆言的肩上睡着了。
“她喝多了,先让她休息一会儿。”江肆言说着,将人抱去了帐篷。
众人暗暗道:还好她醉了,不然清醒的话,多社死!
夜色下,炉火冒着火,噼里啪啦。
大家都努力去忘记刚刚的错误,换了新一轮游戏。
可气氛还是莫名诡异。
傅时郁的表情比之前更加阴沉。
哪怕坐在他旁边,都会感到寒意侵入毛孔。
令人宫寒。
江肆言注意到了,以为他是被阮梨误亲而生气。
刚刚他看到了,在阮梨摔进时郁怀中时,时郁收紧手臂。
那结实的手臂揽着阮梨的细腰,有一种娴熟又默契的气氛,刺激得江肆言眼睛发红。
换做任何一个人,他可能早就一拳挥了过去,认为对方觊觎他的未婚妻。
但他知道,时郁不会。
大学四年,他了解这个室友。
虽然生了一副惹草拈花的好相貌,但在男女关系上克己复礼,谨慎又保守。
所有人都可能觊觎阮梨。
但时郁不会。
他放心阮梨接触他的所有兄弟。
但时郁不行。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对时郁一直有一种隐蔽的嫉妒。
这也是大学四年,他从未将阮梨介绍给时郁认识的理由。
一想到阮梨的初吻竟然给了时郁,江肆言心中燃烧着无力的愤怒。
“快到八点半点了。”苟俊俊试图缓和气氛,“气象局说今天可以观察到流星雨,我们运气真的太好了。”
“那我去叫醒阮学姐。”安盛楠开口,“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她看到不到就太可惜了,你们继续玩,我陪她去河边吹吹风,醒醒酒。”
“也好。”
因为流星雨,气氛缓和了许多。
还有一个女生觉得苟俊俊挺逗的,主动想加联系方式。
苟俊俊一个激动,手里的油瓶脱手掉进了火炉里,差点引起山火。
女生:“……”
预计流星雨的时间越来越近。
苟俊俊捧脸道:
“听说在流星雨下牵手拥吻的情侣,能一辈子不分离。”
“好浪漫,可惜我是个单身狗。”
这种说法对小学生来说有点幼稚,但对大学生刚好。
江肆言心念一动,“我去找阮梨过来。”
话音刚落,傅时郁忽然起身,“我先回去了。”
“怎么突然要走?”江肆言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巴士停运了,你怎么回去?”
“我开车来的。”
“开车?”江肆言惊讶,“你买车了?”
傅时郁没回答,冷着脸,拎着双肩包往回走。
漫天星子坠在他眼眸,拓下了一层阴鸷。
他,傅时郁,不会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刚走出几步,河边传来了一道女声的呼救。
他的脚步猛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