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我出去打个电话。”
与史密斯再度碰杯后，祈时序起身出了包厢，他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话筒里嘟嘟嘟响了好多声，第一遍的时候祈母没有接，祈时序没放弃又打了一遍，他知道母亲工作忙，需要多打几次才会接。
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樊雅丽接起来了。
“妈，你朋友圈怎么回事？”
祈时序开门见山问道。
樊雅丽皱起眉头，儿子语气怎么这么冲？
“我发片场小演员怎么了？你妈我连发朋友圈的自由都没有了？”
“那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片场的小演员，觉得可爱就拍了，你不知道这小娃多乖！我买了果茶给现场工作人员，还给小朋友们买了蛋糕，他端着蛋糕第一口喂给我，说看我没吃……”
原本对儿子态度不满的樊雅丽，提到小包子后，注意力立刻转移了。
说起了小包子有多可人，会关心她渴不渴，还夸她衣服好看…
说着说着樊雅丽有些多愁善感的叹口气，“你要能给我生个这么可爱的孙子就好了！”
听见母亲这么说，祈时序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知道祝苑应该没在母亲面前说乱说话。
不然按照母亲的性格，真听说这件事不会这个反应，能说出这话，说明她完全不知情。
“没事了，您忙吧。”
祈时序挂断了电话。
那头樊雅丽看着亮了的屏幕，额头冒出井字花，亲生的讨债鬼！
就这脾气哪个小姑娘会喜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视线看向在演戏的小包子，正一句句流利地背着唐诗台词，祈母心里羡慕的“流口水”。
这边，祈时序接着给祝苑打去了电话。
“祈总，有什么吩咐吗？”
作为称职的秘书，祝苑手机里存了祈时序的号码。
“祝苑。”
听着对方清清冷冷的语气，祝苑眯了眯眼睛，果然，对方接下来的话不是她爱听的。
“不许让他接近我母亲，这是我的底线。”
或许是因为信号不好的关系，话筒里祈时序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几分陌生感充满了冷酷。
祝苑猜到对方大概是看了朋友圈。
“第一，辰辰没有接近樊姐，第二，不许伤害辰辰，这也是我的底线。”
祝苑不再是刚刚听候差遣的态度，用同样冰冷的话语回答，一板一眼毫无温度。
“是剧组来幼儿园拍摄时碰到了辰辰，又不是辰辰主动去樊姐公司敲门，祈总，请你讲点道理。”
祝苑冷笑，手中的筷子气得往桌上一拍。
谁给他的自信，觉得自己和小包子处处上赶着他？
听祝苑带着火气地回话，祈时序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敏感了，他厌恶别人用孩子去接近利用母亲。
想想整件事，的确是巧合占得更多一些。
捏着手机的动作微微用力，祈时序眼神闪了闪，话锋一转道：“史密斯在调查你。”
祝苑无所畏惧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查就查，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查。”
只有你这样心虚的人才会草木皆兵！祝苑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知道樊姐的照片触到他哪块敏锐神经了，居然跑来跟她撂狠话，莫名其妙！
“娜塔莉的家族在欧洲有黑手党背景，她从小耳濡目染，行事作风受很大影响，你小心点。”
在会议上，祈时序注意到娜塔莉对祝苑的敌对态度，眼神间的森森恶意是毫不掩饰的。
“祈总，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祝苑觉得这个人好奇怪，先是怀疑然后撂狠话，现在又开始关心告诫上了，还真是有够阴晴不定的。
“没有了、”
祈时序“了”这个字刚发音，电话就被挂断了。
祝苑通话结束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祈时序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许特助。
“祈总，史密斯先生有事要先离开了。”
饭局本身也吃得差不多了，祈时序虽然出来打电话，但包厢里还有集团其他高管可以陪客。
这也是祝苑不过来的原因，公司高层酒局，她一个小秘书来凑什么热闹。
酒店门口，史密斯先生脸色通红，一副醉态，他和祈时序握着手道：“祈总，这次合作咱们是强强联合，一定会非常成功！”
“GM集团会在S市设立分公司，这阵子我都会留在S市等分公司落成，有任何合作上的问题，咱们随时联络！”
这是史密斯早就定下的行程，不然也不会让儿子在这里上学，也说明他打算在中国长期发展了。
“下次吃饭，咱们带上祝秘书，换我请客……”
在史密斯醉言醉语中，他的车到了。
坐上了车，在车开走的瞬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史密斯呕吐的声音，估计是吐车里了。
其他人调侃说史密斯喝高了，小看了白酒的威力。
祈时序望着车子驶离，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前才收回视线。
喝醉了？不见得。
如祈时序所想，史密斯根本没喝醉，干呕了两声是做戏。
车内，娜塔莉喂着他喝了几口热水，史密斯眼神中的迷蒙褪去，清明的目光里哪儿还有喝醉的架势。
后排车窗缓缓升起，将酒店暖黄的灯光隔绝在外，他拿着手帕轻擦嘴角，表情有些阴沉。
自己难道猜错了？
今日来华清谈工作是其一，再者就是试探，他故意“招惹”祝苑，又屡屡在祈时序面前提那个小男孩。
结果对方表现得一点破绽都没有。
他看人非常准，有些人即便面上强装镇定，但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想法无法隐藏，总会通过小动作或许话语暴露出来。
可祈时序没有，言行举止都非常合理化的展现，让他想通过反应探究什么都没有机会。
“明天你带西奥多去幼儿园跟祝苑的儿子道歉。”
今天祝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到他这就算结束了，但娜塔莉可以继续，毕竟她是孩子母亲，做些什么也都能理解。
娜塔莉眼底闪过幽光，嘴角微勾道：“好，明天我过去。”
——只是她的道歉方式，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