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妍愣了一瞬,下一秒就呜咽着抱住了程肃的手臂。
“程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易文栋又来纠缠我,我找借口拒绝他,他还冤枉我想骗他帮我干活。”
程肃一颗焦躁的心瞬间被苏清妍抚平,他不受控制的抱住苏清妍,嘴角露出了笑。
“我回来了,清妍,没事,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离得近了,苏清妍总算闻清楚程肃身上的怪味。
那是尿骚味。
苏清妍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了僵。
程肃不是只在监狱待了三天,怎么好像尿身上了?
“谢谢程哥。”
苏清妍不着痕迹的从程肃怀里挣脱,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程哥,你回来是不是就要上工了,马上要迟到了,要不,我们先过去?”
苏清妍本还想说学校招他们回城的事,又怕程肃听了多想,闭上了嘴巴。
“好,我们边走边说。”
程肃示意苏清妍关门,他则接着道:“我要先找大队长给我安排活,就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要求求大队长,先找个轻松点的活。
清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大队长,你身体那么弱,怎么能干那么重的农活?”
苏清妍脸上的笑容不那么自然了。
干什么农活?她在捡牛粪。
不过想到易文栋不再帮她干活,现在程肃回来正是时候,她热切了不少。
“程哥,你等我下。”
苏清妍进屋了一趟,拿出来了那件蓝毛衣,这才把门锁上。
“这是我特意给你织的毛衣,天冷,你快穿上吧。”
程肃感动的接下,看苏清妍身上同样的蓝毛衣,意味深长的道:“清妍,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苏清妍羞得低了低头,眸中却闪过一丝懊恼。
这是她之前给程肃织的,为了表达她的心意,还专门织了跟她同一个颜色款式的,可是现在……
苏清妍决定,今天上完工就把这件毛衣压箱底。
苏清妍柔柔的看着程肃,眼角挤出一抹泪,“程哥你被害,我担忧过渡,生了一场病,就跟大队长申请换了个活,可没想到莞莞她落井下石,说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让我捡牛粪。”
这次僵硬的换成程肃了。
难怪他在苏清妍身上闻到了一股牛粪味,他还以为是错觉。
苏清妍不是最爱干净吗,怎么捡了牛粪也不洗澡?
“陆莞莞,又是她。”
程肃忽略心理性的不适,轻咬了下牙根,“没关系,等我去找她,陆莞莞无非是让我眼里只有她,我现在前途尽毁,只能暂且依赖她,让她先得意一阵吧。”
苏清妍欲言又止的望着程肃。
她想说陆莞莞好像真变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心狠把程肃送进局子。
不过犹豫了一下,她到底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程肃现在前途毁了,等于半个废人,让他缠着陆莞莞也好。
她现在的目标是姜彦,他不仅长得俊,而且是个正式工,如果能够把他拿下,让他帮她也找份正式工,那她还在这里受什么苦?
至于姜彦骂她不知廉耻,苏清妍刚开始觉得屈辱,之后便丢在了一边。
跟正式工作比起来,几句话算什么?
田间地头。
姜彦让陆莞莞过来借个麻绳,她过来的时候,大队长陈建章在分配工作,她便等了一会儿。
巧的是,程肃和苏清妍竟然也过来了。
“莞莞,你知道我出来了?”
程肃在路上听苏清妍说,陆莞莞现在在帮忙修机井,本以为她在机井房附近,现在看到她在田地里,程肃下意识觉得她在等他。
他深情款款的望着陆莞莞,“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想我把目光放在你身上,莞莞,你相信我,我只爱你……”
陆莞莞厌恶的打断程肃,“程肃,你想我举报你骚扰吗?”
程肃脸色变了变,鉴于陆莞莞之前狠心的举动,不敢再随便乱说话了。
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翻涌的阴鸷。
苏清妍手指揪着衣角,也为程肃说了句话:“莞莞,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程肃帮我,你生气就骂我吧,别怨程肃好不好?他那么好的人……”
陆莞莞轻啧出声,“这么好的人你还不赶紧抓住,该不会嫌弃他有案底,想跟他撇清关系吧?连程哥都不叫了,改叫大名,这生分劲儿,可不像装出来的。”
苏清妍:“……”
她扫到程肃沉沉的目光,咬了咬下唇,“我还不是怕你误会,莞莞,我和程……程肃没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哥哥,我以后都会离你们远远的。”
“真把程肃当哥哥,会跟他穿同款式的情侣毛衣?话说,程肃还不知道你把这毛衣送过另一个男人吧?”
程肃攸地看向苏清妍,刚才目光只是微沉,现在黑压压的,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苏清妍都能听到自己后槽牙碾出的咯吱声。
她朝程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现在不方便说,之后会给他解释。
这个时候,陈建章过来了。
陈建章分配完工作过来,看到陆莞莞,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陆知青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是不是姜工有事交代?”
陆莞莞把借麻绳的事说了下,陈建章立刻让人把麻绳拿来。
会计没在,没办法登记,陈建章便让陆莞莞直接拿走。
陆莞莞没再在这停留,拿了麻绳便往回赶,期间没有再看苏清妍和程肃一眼。
一旁的程肃眉头拧了又拧。
怎么感觉大队长对陆莞莞态度很不一样?
处理完陆莞莞的事,陈建章严肃的目光在程肃两人身上扫过,眸光中带着不满。
程肃暂且不说,苏清妍是卡点来上工。
她这几天上工一直不积极,而且一直惹事,让他很失望。
陈建章神色淡淡的让苏清妍先去捡牛粪。
苏清妍偷偷看了程肃一眼,见他没跟大队长提她上工的事,抿了抿唇,背着竹篓在附近转悠。
至于刚从局子里出来的程肃,陈建章免不了训了几句,“程知青,这次念你是初犯,没往重里判,再敢手脚不干净,必定严惩。”
而这手脚不干净,其实也是暗指程肃挪用公款这事,虽然没有证据,却放在了陈建章心上。
程肃认错的态度很好,“我错了,不该拿莞莞的麦乳精,给队里拖了后腿,求队长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往后的半个月,队里的猪草都算我一份。”
陈建章听罢看程肃的目光总算不那么严厉,考虑了一下,他才缓缓道:“今天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安排完,除了清理猪圈的活,既然程知青要割猪草,那就先去猪圈起粪,完了拉去后坡肥田,正好顺路割猪草,程知青,你看这安排怎么样?”
程肃眼皮一耷拉。
清理猪圈是高强度脏活,而且要拉到田间施肥,又脏又累,让他干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