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林月清的娘家人终于到了京城。
陆闻野提前请了假,开着吉普车,跟林月清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走进火车站,林月清去买了两张站台票,两人并肩站在站台上,眺望着火车进站的方向。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低声喃喃:“怎么还没到......”
陆闻野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应该快到了,别急。”
又等了两分钟,林月清终于听到了火车的哐当声,火车头冒着白灰色的滚滚浓烟,旋即随风飘散。
火车开进站台,林月清拉着陆闻野的手,走到硬卧车厢那边。
车厢门打开,不断有扛着行李的旅客走下来,他们神情疲惫地往出站口走。
站台上挤满了人,林月清没看到齐兰芳和林长风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他们在那边——”
陆闻野抬手指向左前方,林月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他们。
不过,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林月如和李明曜也在?!
林月清快步往前走,朝他们那边挥了挥手:“妈,哥,我们在这里!”
林长风听到林月清的声音,一脸惊喜地看过来:“清清,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等呢。”
“你们第一次过来,怕你们找不着,所以还是进来等。”林月清走过去挽着齐兰芳的手臂,“妈,你累不累?”
齐兰芳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卧铺能躺着睡觉,我一路躺着啥也没干,咋会累呢。”
陆闻野礼貌地笑笑,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林月清喊了一声二叔二婶,然后淡淡地扫了林月如一眼。
林月如拉着李明曜上前,露出一个略微尴尬的笑容:“月清,我听说你要补办酒席,就跟着过来喝你的喜酒。我们不请自来,你应该不介意吧?”
林月清在心里腹诽,你们来都来了,如果我说介意,你们会马上滚回去吗?
“来者是客,当然欢迎你们来。不过呢,你们可能得自己找住处了......”
说罢,林月清给陆闻野使了个眼色。
陆闻野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立马开口:“哦,对。军区家属院的招待所得提前申请,不知道你们也会来京城,所以我们没有安排你们的住处。”
李明曜心中有些气恼,感觉不受重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无名火。
“堂妹夫,这事是我们不对,应该提前写信知会一声,这样你们才好安排。”李明曜声音温和地说,“我们会自己找住处的。”
一行人走出火车站, 站在吉普车旁边,这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就算在后排挤一挤,这么多人也坐不下啊。
林月如伸手想去拉车门,李明曜压下了她的手,开口对大家说:“我跟月如坐公共汽车就行了。”
“好啊。”林月清点了点头,往街道前方指了指:“公共汽车的站台在那边,你们去那边等等。”
本来他们俩就是多出来的人,不管李明曜有没有主动说,最终被排除出去的人,肯定是他们。
林月如不情不愿地被李明曜拉走了。
走了十几米的距离,她忍不住嘀咕道:“我们干嘛要坐公共汽车啊?那辆吉普车,难道我们就坐不得?”
“我们不请自来,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人啊。”李明曜继续说,“难道你想让你父母坐公共汽车,还是想让你大伯母和堂哥去坐公共汽车?”
林月如赶忙说:“我爸妈啥也不懂,连公共汽车都不会坐。”
“那就是了。那你说,林月清会让她妈和哥哥去坐公共汽车?说到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月如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角,跟李明曜一起排队等公共汽车。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从她身边驶过,林月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上一世,坐在车里的人,明明是自己啊。
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挤上了公共汽车,林月如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
到了军区家属院附近下车,李明曜带着林月如走了很久,问了好几家招待所都是没有空房。
林月如停下脚步,直接坐在台阶上,抱怨道:“我走不动了,歇会儿吧......”
李明曜抬头看了看天色,“快要天黑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住处。”
林月如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咱们就不能直接去找你二舅?住你二舅家不就得了?”
李明曜无奈地说:“我二舅常年在部队,很少回老家,这些年跟我们家来往的不多。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二舅两三次,我跟他不熟啊。”
不常走动的亲戚,突然拎着行李上门,这样确实不太好。
林月如起身拍了拍裤子,“好吧,那我们继续找招待所。”
在他们即将崩溃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家破旧的招待所,林月如一走进房间,就嫌弃的不行。
“啧......这地方真破......”
李明曜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此时忍不住发火:“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了,你再嫌东嫌西的,我立马去火车站买票回去!”
林月如眼眶瞬间红了,吸了吸鼻子:“我闭嘴行了吧。”
房间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此时,林月清把二叔二婶安顿好,就带着陆闻野去了林长风的房间。
这家招待所的房间干净整洁,靠窗的位置,还摆了一张小茶几,以及两张单人沙发。
林月清和陆闻野坐在单人沙发,林长风坐在床边。
她好奇地问道:“哥,林月如和李明曜怎么来了?你应该没有邀请他们吧?”
林长风立马摇头:“当然没有邀请。我也是上火车之前,在火车站看到他们,那时我才知道他们也要来。”
“不管他们了,反正是来喝喜酒的,多两个人上桌吃饭,加两副碗筷的事。”
林月清在心里琢磨,总感觉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喝喜酒只是一个借口。
毕竟,她跟林月如的关系,可说不上好。
要是林月如没有其他目的,不可能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喝一杯喜酒。
想到这里,林月清心底升起了一丝好奇, 林月如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