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知道真相不断的自我折磨是很有趣的事儿，但让对方一直胡思乱想却找不到真相，更让人精神崩溃。
乔意欢此刻便是如此。
被人强行关回了茗香阁得不到真相，愤力拍着房门想要出去，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房门被从外面锁上，炎炎夏日虽然开着窗户以免闷死她，但窗口都有会功夫的小厮看守。
当真是一只苍蝇出入都难如登天，更何况乔意欢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殿下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刚刚情绪失控故意装作没听到的，但对于叛国这样的事儿殿下心底里一定会极为重视的。
乔意欢手抵住房门，一定会的，或许等到大婚之前，她就能等到乔家被满门抄斩的结果。
她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另一边乔挽颜先回了永宁阁，金羡妤回来的时候乔如是已经亲手准备好了四菜一汤。
主食除了米饭便是孙甜做的桂花糕。
乔挽颜想问，但又怕娘不知道这件事儿，鲁莽说出口会吓到她，在那低头吃着桂花糕一副淡然的样子。
但乔如是与金羡妤对视一眼笑了笑。
“你不必担忧，爹娘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这话，是金羡妤说的。
娘知道。
乔挽颜放下筷子，“爹爹当真叛国？”
乔如是认真道：“皇帝不容乔家，找到一丁点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乔家这棵百年大树连根拔起不给一丁点生机。爹爹一举一动都很谨慎，但倘若有阴谋接近呢？爹爹万一被构陷，颜颜怎么办？你娘怎么办？乔家怎么办？”
“我知道的，我知道爹爹这么多年一直都很辛苦。可这样的事儿万一被人发现，一样是诛连九族的重罪。乔意欢就意外得知，二殿下.......”
乔挽颜没说完的话被乔如是打断。
“乔意欢是个意外，除她以外乔家的任何人都不会背叛乔家。”
“巨大的利益之前，眼下的小利益二殿下不会动容的。”
乔挽颜拧眉，“爹爹，我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这样的事儿说出来会让你害怕顾前顾后不得安稳。爹爹只是想要保住乔家，乔家百年世家不能在爹爹这毁了。”
乔挽颜沉默，爹爹的背后不只有自己，还有乔家主支旁支加起来几百口人。
可叛国这样一旦立功必会废而再立的机会二殿下都不动容，那什么才会让他动容？
除了皇位不会有其他，爹爹与他做了什么交易？
“爹爹是站在二殿下那边了吗？”
乔如是道：“二皇子被废却依旧能住在东宫，这是皇帝的意思。全天下皆知皇帝偏爱璟王，一生挚爱是慧贵妃。但慧贵妃死因与皇后有关，皇后地位依旧稳固。且慧贵妃死后母家出世，皇后之子被封为储君。”
“颜颜觉得，皇帝对璟王的偏爱，当真是偏爱吗？慧贵妃死后皇帝悲痛不已却依旧新妃无数，这是一个念亡妻的痴情人吗？”
乔挽颜：“可璟王手里有皇帝给的三十万大军。”
乔如是道：“三十万大军是个可怕的战力，但京城能调动的兵力并非不能压制。”
“璟王手里有三十万大军，天下人皆知的皇帝偏爱。二皇子曾为储君，皇后嫡出名正言顺，即便发生再多的事如今依旧代天子监国，在京城的地位根深蒂固人脉不是璟王可以比拟的。前不久为皇帝挡了一箭，现成废而在立的大功，迟早的事儿罢了。”
“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有望夺储的只有两人。颜颜可曾想过，为何会只剩两个人？”
乔挽颜神色微动，沉默片刻后道：“互相制衡。若只剩下一个人，势必会对天子之位虎视眈眈。”
一瞬间，乔挽颜觉得帝王无情果然形容的太准确了。
乔如是道：“皇帝从来没有偏爱哪一个孩子，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追求长生不老，他想无人有空惦记他的天子之位。”
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只要一颗真心到底岂会让心爱之人做妾？
贵妃又如何？依旧在皇后之下，见着皇后依旧要行礼问安退避让路。
若是他，定然舍不得让夫人做妃嫔，屈居人下。
乔挽颜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不论过程如何，兜兜转转二殿下依旧在京城地位稳固，璟王有兵权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二人势均力敌，几年之内都斗不得输赢。
哎呀，当时说的太绝了，如何回转才好？
乔如是看着她有些炸毛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气什么呢？你就这么喜欢璟王为他不甘心？”
乔挽颜耷拉着脑袋，“我那日与二殿下说过，我只想当太子妃。他、他........"
乔如是脸色悠然间变了，“他欺负你了？还是他凶你了？”
乔挽颜摇摇头，“他、他哭了。”
乔如是愣了一下，须臾一声极为刺耳的笑声响起，就连外面洒扫的下人都吓了一大跳。
金羡妤：“......”
乔挽颜：“......”
笑了好久乔如是才擦了擦眼泪，肚子有点笑岔气了，再笑就得躺床上起不来了。
“颜颜，爹爹没有站在二殿下那一边，爹爹谁的队伍都不站。暂时的利益捆绑，他朝利益消散便什么都不是了。官员立身之道，左右逢源是为基本。”
“你放心，不必担忧那些劳什子。爹爹一定会让你成为大幽最尊贵的女子，为此爹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这话未免有些太大，但乔挽颜就是很相信他的这番话。
从小到大，爹爹答应自己什么都会做到，她相信爹爹。
乔如是又道：“不必担心二殿下心中记仇报复你，你就算气哭他、气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吵个架能把二殿下气哭，能把璟王气的要自杀。
皇帝那个老不死的是个无情人，他的儿子全是情种。
让他防着自己，他的儿子被自己的女儿玩的团团转！
该！！！
乔挽颜：“........”
有那么好笑吗？
乔如是这顿晚饭没有吃完，因为笑岔气被抬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