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武离开成都,带着赵云和十几个亲信护卫赶往南郡。行至半途,遇上正往成都赶路的诸葛瑾一行人。
糜武拦下诸葛瑾的车驾,双手一拱:“可是子瑜先生?”
诸葛瑾见有人拦路,掀开车帘一看,见糜武一身便装气宇轩昂,身边还有十几个带甲护骑,赶忙还礼:“正是在下,不知将军何人?”
诸葛瑾还真未见过糜武,故而一问!
“哈哈,还真是子瑜先生。”
糜武一笑,随即翻身下马,来到车前拱手道:“在下糜武,久闻先生大名,一直未能得见!得知先生前来,就想见上一面,故而拦下先生。”
“哎呀,原来是大将军亲临,失敬失敬!”
诸葛瑾一听是糜武,慌忙下车,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糜武赶忙虚扶一把:“先生不必多礼!”
“哈哈。”
诸葛瑾捏着胡须仔细打量着糜武,笑道:“在下久闻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大将军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成就。放眼古今,怕只有前汉霍去病能与将军相提并论。”
“先生过誉,武岂敢与狼居胥相比?霍去病乃民族英雄,北击匈奴,何其壮哉!武虽有些名望,远不及也!”
“大将军太过谦虚,以将军之才,它日成就,必远在霍去病之上。”
“先生这样说,倒让武有些无地自容!”
“此乃肺腑之言也!”
“今日得见先生,三生有幸!不如你我就在此处,席地而谈可否?”
“求之不得!”
“先生请!”
“大将军请!”
说罢,糜武和诸葛瑾找了一处阴凉地席地而坐!
糜武言道:“先生远道而来,本是客人。只是此间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先生!”
“无妨无妨,今日能与大将军偶遇,在此席地而谈,别有一番风趣。”
“然也然也!”
诸葛瑾问道:“大将军此行可是前往南郡?”
糜武微微颔首:“是啊!吴王兴兵来犯,我这个大将军不得不往啊!”
“唉!我主本不愿与大将军为敌,实乃逼不得已也!”
“先生说的没错,我也不想与贵国交恶,只是吴王以武力逞凶,迫不得已啊!”
“大将军此言差矣!非我主以武逞凶,实为交州之事。交州本属吴国,士徽起兵作乱,我主派兵征讨,本是情理之中。倒是大将军,无故派兵干预我国内事,实属不应该啊?”
“先生这话说的不对!”
“噢?有何不对之处,还请大将军指正。”
“先生刚刚说交州本属吴土?此话不对!先不说,天下皆属汉土,就连吴王也是汉臣。退一步说,这交州本属士燮所掌,其只是依附于吴王治下。今士燮病故,其子脱离吴王,献土于汉,甘做汉臣。吴王却兴兵来犯,我焉能不守土尽责?”
“大将军此言,在下不敢苟同!先不说后汉已亡,三国已立。就士燮而言,本早已归顺我主,交州七郡一直遵循吴国律法,根深蒂固!士徽起兵造反,本属吴国乱臣贼子。我主征讨,实为内务。士徽惧怕,才会以献地为由投靠大将军。按理说,为两国同盟情义,大将军不该插手吴国内事。今大将军不顾两国情义,强行占据交州三郡,实不应该!我主闻之此事,大为震怒!我主本欲强行征讨逆贼士徽。转念一想,你我两国再皆同盟,已是不易!若因士徽一人之罪,而致使两国再起兵戈,实属不该。我主为维护两国关系,甘愿忍让,故而派我出使贵国商谈此事。还望大将军为两国关系,早早退兵,平息兵戈。”
“先生果真是善辩之人啊!”
糜武微微笑道:“正如先生刚刚所言,不希望两国再起兵戈。说实话,我也不愿因交州之事与贵国再起兵戈。但让我退兵,却是万万不能!士徽献地而降,我自然要保他周全。如放任不管,天下之人如何看待我?再者,如我真这么做,岂不是自决来归者?”
诸葛瑾眉头一皱:“既然大将军也不愿两国交恶,何不你我各退一步?只要大将军愿退兵,我可向我主请求,赦免士徽无罪,任由其与家人随大将军离开交州?如此一来,大将军也得已保全士徽,不至于失信于人。我主也可收回交州,两家共赢,何乐不为?”
糜武不由一脸犯难,微微叹息:“先生此言甚好啊!只是先生不知啊,士徽来投之时,我已向他承诺,让士家永镇交州故土。若让他远离故土,我料其必不肯啊!如放任不管吧,天下之人皆言我无信义,实在难做啊!”
“这?”
“先生,我倒有个解决的办法。”
“噢?还请大将军明示!”
“你看这样如何,吴王不是已将交州七郡一分为二?东海四郡为广州,南海三郡为交州。为两国关系,我可让士徽退让一步,承诺广州归属于吴国。而交州嘛,则归还于士徽,让其自领,无论是汉,还是吴,皆不可干预其政,如此不就解决此事了吗?”
“哈哈哈……。”
诸葛瑾闻言,满脸无奈的笑了笑:“唉,大将军说都倒是轻巧啊!此又何尝不是让我主割地息事啊?交州本就属于吴国,纵然一分为二,也是绝不是为此啊!”
糜武微微一叹:“先生,我可是满怀诚意啊!我已让出交州东南四郡,更同意退出交州,不干预交州。如这还不能让吴王罢兵言和,那我也没主意了。”
“大将军这话说的,广州四郡现在我主手中,何来让出一说?至于交州,士徽本就反叛,纵然大将军还于他,不一样为大将军所掌控?”
“先生此言差矣!广州四郡虽在吴王手中,我若想取,如探囊取物一般。之所以未取,实为两国情义。如吴王不肯善罢甘休,我也只能替士徽收复失土。”
“难道大将军真要与吴国开战吗?”
“此事不在我,在吴王。”
诸葛瑾见糜武说的这么绝,当即起身一拜:“既然大将军执意如此,在下只能继续前往成都,与贵国皇帝相谈。”
糜武起身伸手拉住诸葛瑾,笑道:“先生不必前往,荆州之事,我可全权处置,无需我主授意!再者,先生就是前往成都,我主也未必会见。”
“这?”
“先生是不信我?”
“这倒不是,大将军乃托孤之臣,又授开府之权,自有决策之权。”
“既然如此,先生何不随我一同前往南郡?我也好好招待先生,就此事再做细谈?”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先生请!”
“大将军请!”
诸葛瑾也明白,糜武在蜀汉的地位举足轻重!
糜武能在路上拦下他,又这么说了!就已说明,交州之事全凭糜武决策。
再去成都,也无意义!
索性跟糜武前往南郡,能谈则谈,不能谈也好回去向孙权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