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下意识地想要腰间的手枪。
可苏宇的速度比他更快,从怀里面掏出驳壳枪,指着老刘的手。
“手放下,放心,我没恶意,只是不喜欢被枪指着的感觉。”
老刘苦笑一声,被人用枪指着,这种感觉他觉得不好受。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位先生,我只是在黑市来买些东西,恰巧跟你同路了。”
“呵呵,你觉得我信吗,从我和那男的进屋,你就跟在后面,我一出来,你就又跟着,在外面等这么久,也是来买东西的?”
老刘一惊,眼神变化,这人反侦察能力这么厉害。
他自认为藏得比较深,没想到早就被发现了。
在黑市街上,看到此人的行为,还以为是个愣头青。
可现在看来是个老手,估计街上的行为就是故意钓鱼。
结合刚刚屋子里面那几道枪声,那几个日伪特务恐怕早就死在此人枪下。
在大街上听到这人,说有磺胺,老刘不确定真假,便想跟着过来瞧瞧。
现如今北平地下党组织重建,采购小组缺人手,他来黑市是想看能不能搞些急缺的物资。
就当老刘在想怎么脱身的时候,却听见对面那圆脸男人很直接的一句话。
“算了,也不废话。既然你跟着我,那肯定是为了磺胺,说说吧,你是那边的人?”
“军统的,还是西北的,亦或者是民间组织?”
苏宇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来这次来黑市就是为了投石问路的。
结果中间收拾了几头鬼子特务,耽搁了一会,现在都后半夜了。
早点弄完,早点回家休息吧。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老刘直接搞不会了。
是暴露身份,还是隐藏身份。
目前看来,对面这人就是在钓鱼,吸引能够买磺胺的卖家。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杀了那几头日伪特务,不是敌人。
“阁下,看得出来,你也是想要找磺胺的卖家,既然如此,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苏宇看着老刘,暗道,怎么不重要,这可是关系到价钱的问题。
如果我军,价格都不重要,如果是重庆那边的人,那可得狠狠地喊上一个高价。
不过看着对面这人,不太像是重庆那边的人。
原因有二。
第一:对面那人虽然做了伪装,但那衣服看起来质地粗糙,不像重庆那边的人。
第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根据那鬼子特务记忆中得知,昨天晚上北平站遭到小鬼子围剿,损失惨重。
此时,他们应该在躲避小鬼子追杀,估计猫在那个安全屋呢,应该没闲工夫来黑市找磺胺。
想到这里,苏宇打算再试探试探对面。
“你看起来应该不像军统的人,这样的话,那就是西北那边的。”
老刘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隐藏起来。
可这一瞬之间的变化,被苏宇敏锐地察觉到。
看来是西北那边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其实此次,除了想要和北平地下党建立联系外。
苏宇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地下党,想要通过他们,打听二叔的下落。
一直以来,gc党在教育界发展的人比较多,想来打听二叔的下落,更加容易。
“想要磺胺,让你背后的人来,我有个条件,需要作为交换,答应了,我手上的磺胺就归你们!”
听到这话,老刘顿时反应过来,刚刚对面这人是在诈自己。
看来他此次来黑市,并不单单是要找磺胺卖家,恐怕更是要找他们!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汇报一下,后天什刹海公园西碰头。”
老刘缓缓说道,只能等一下去老廖裁缝铺,将这些事儿,汇报给上面。
“可以。”
苏宇说完,向老刘的方向走去。
老刘看着圆脸眼镜男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忽然心意一动,试探着说道:
“阁下,不会就是抢了兴亚商行磺胺的那人吧?”
只见苏宇根本没有理会他,消失在前面巷子口。
第二天,一大清早,苏宇来到位于南锣鼓巷的杂货铺。
老规矩白天开店,晚上关照一下那位刘二爷。
阎埠贵经过杂货铺,笑盈盈地跟咱们的苏老板打招呼。
苏砚秋因为对苏宇有怀疑,后面倒是很少在苏宇那儿买香烟。
苏宇还专门问阎埠贵,怎么没看见吴老师来买烟。(此时,苏砚秋在苏宇阎埠贵这些人眼里的名字还是叫吴见禾。)
结果阎埠贵在路上遇见苏砚秋的时候,就提起这事儿。
整得苏砚秋对于苏宇更加怀疑!
烟袋街58号,廖记裁缝铺。
苏砚秋早上路过南锣鼓巷,看见巷子口老廖留下的暗号。
就知道后者有事儿找他。
踏进裁缝铺门口,苏砚秋和老廖对好暗号。
紧接着老廖将其迎进店铺里面暗室。
两人坐在八仙桌边上。
“老吴,昨天晚上老刘去黑市,遇到一个磺胺卖家,这人认出老刘的身份,点名道姓要见你?”
“这人的身份,有没有确认?”
“老刘说,可能是之前抢兴亚商行磺胺的人,还有他说这人杀了日伪特务,不是敌人。”
老廖看着苏砚秋,后者蹙眉思索一番,说道:
“如果这人说得属实,我可以出面见他?”
可老廖却是觉得有些太过于冒险。
“老吴,要不还是我去吧,反正这人根本也没见过你。”
只见苏砚秋摆了摆手,眼神坚毅地说道:
“老廖,越是摸不清底细的人,越得我亲自去。”
苏砚秋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青瓷与木桌相撞发出闷响,
“前几天晚上枪炮声,就是小鬼子围剿重庆那边的人,很可能它们认为是那边的人抢这批磺胺,由此看来兴亚商行小鬼子丢失的那批磺胺份量不少。”
“要是老刘的属实,这人手里面真是兴亚商行的那批磺胺,可以救很多咱们的战士。”
“这个险值得一冒。”
看着苏砚秋一锤定音,已经做好决定。
老廖推了推眼镜,也同意下来。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生死早就已经放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