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国办事自然不像司马谏那么张扬,无声无息的出发。
几个活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伙计一见面,就彼此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都是从那个峥嵘岁月的暴风雨里走过来的人物,彼此之间的情谊带着铁血的坚韧。
“司马谏和欧阳家李家啊……”
史永军微微的眯起了那双昏花的老眼,脸上的神色带着略微的寒意。
“呵!咱们这些老骨头不出动,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欺负到咱们这些后代子孙的身上!”
蔡红旗冷笑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面上,杀伐果决并没有因为岁月的衰败而减少分毫,反而在他怒火迸溅的那一刻破人胆寒。
看到几位老伙计都表了态,徐成国拱了拱手,神色郑重地说道:“那就麻烦几位老兄弟了!我替我那不成器的曾孙,谢过几位老兄弟!”
“嗨!你的曾孙就是我们的曾孙!有人欺负咱们的孙子,我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冷眼相看?”
史永军摆出了理所当然的态度,昂起了他那除了在老婆面前,其他时候半辈子都没有低过的头颅。
“好了,不说这些了!老徐你做人不地道啊!这一年多都没来看过我们这些老伙计了!”
蔡红旗拄着拐杖走到徐成国的面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徐成国苦笑,揉了揉自己布满了皱纹的眉眼,抬手指了指天。
“不是我不想来,只是最近我们这一行不太平,风云际会,人心鬼蜮,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在探查,然而效果甚微啊。”
蔡红旗两个人也曾经听说过,古董界这几年来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凶案和古董失窃案,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个组织,然而查了这么久,是零星的摸到了一些痕迹,但却并没有具体的线索。
“老徐,实在不行你就辞掉这个国家文物会长的头衔算了!一把年纪还这么操劳,小心身子撑不住!”
史永军重重地拍了拍徐成国的肩膀。
徐成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双精神奕奕的眼眸呈现出了几分疲态。
“ 不是我不想急流勇退,实在是家里小一辈的,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大梁!”
他总不能看着徐家败落,从权力和财富的中心被排挤到边缘。
蔡红旗和史永军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叹着气摇了摇头。
人活这一辈子,都说临老了就能活得自在,而实际上,大部分人等到老了还在操心儿孙。
又和两个老伙计寒暄了一会儿,还下了一会儿象棋,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徐成国跟两个老伙计告辞之后,坐车返回了徐家。
知道徐成国回来了,徐发深呼了一口气,让人准备了清茶。
书房里,沉沉的暮色压着天边浓重的阴云,万物萧瑟,不见半点星光。
古色古香的宫灯之下,映照出了一地的斑驳光影。
“二爷爷,怎么样了?史爷爷和蔡爷爷,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说的?答应出手了吗?”
恭恭敬敬的给徐成国端上茶,徐发轻声轻气的问道。
“你说呢?”徐成国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徐成国出马,什么时候有事情办不成?”
听他这么说,徐发胸腔里的那颗心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眼里的光都亮了三分,整个人如释重负,只觉得浑身轻松。
蔡红旗是北平界面上赫赫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和古董鉴定大师!
可以说在全国都算得上是清名远扬,只要他说某个古董是真的,哪怕那个古董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而史永军则官场沉浮,近些年来虽然已经半隐于幕后,但官威不衰。
若是有他们两个人出手,即便司马谏有柳家,欧阳家,何家,李家联合出手对付秦惊龙,他们也有足够的力气反击。
“二爷爷,谢谢您了!谢谢您肯帮发儿!”
徐发面色激动的双膝跪地,深深的拜了下去。
然而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模样,徐成国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你?呵,笑话!”
砰的一声,他手里的茶盏被重重的按在了桌面上!
“我这一次肯出手,是为了维护徐家的颜面,也是为了保护所有的徐家小辈们!”
他徐成国根本就不在乎胡惟庸和司马谏这一对翁婿会怎么对付折磨坑害那个秦惊龙,哪怕秦惊龙被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那跟他们徐家何干?跟他徐成国何干?
“胡惟庸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徐家子孙徐达!”徐成国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狠辣。
“他今日敢动徐达,说不准明日就敢杀我徐家嫡系血脉,后日这大刀就要砍在我徐成国的脖子上!这样的豺狼虎豹,我徐成国岂能容他!”
“况且!”发泄完心中的那一口怒气后,徐成国重新悠悠的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清茶,目光冷锐的再次开口:“徐达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逢年过节也总会跟着你回来拜一拜我这个二曾爷爷!孩子是个好孩子,我怎能看着这样的好孩子被人给害死!”
“二爷爷!”徐发听徐成国这么说,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羞愧,只能重重的又是一拜。
“行了行了!你在我这儿整天神不守思,知道你是挂念小达,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徐成国随意的摆了摆手。
徐发这两天也确实挂念自己的儿子,虽然管家每天都会跟他汇报徐达的现状,然而他不亲眼去看看,总觉得心下难安。
当天晚上,徐发就干脆利索的收拾了行李,搭乘最快一班的航班飞往了宾县。
而这个时候的徐达依旧不知道他的父亲去了一趟北平,而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两天,本来风平浪静的,但不到第三天,街头小巷突然滋生并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流言蜚语。
一开始的时候,我和王胖子还有徐达根本就没有觉察到,直到第四天,我们突然发现众人看向我们的眼光都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