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这老小子，还真他娘的演上了！
李惊鳞差点没乐出声。
这话说得，比他娘的上回在临江府菜市口看见那个卖假药的游方道士，吹嘘他那包治百病的“仙丹”还要离谱！这老狗，分明是在试探老子！也是想撇清他自己跟“天启计划”那档子破事的关系！
“青玄老儿！”
李惊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讥讽。
“你他娘的少在这儿跟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猫哭耗子假慈悲！”
“‘天启计划’闹出这么大动静，搅得整个京都鸡飞狗跳，你敢说你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你那巡查殿是干什么吃的？摆设吗？！”
“你他娘的早就知道那帮老杂毛要搞什么狗屁‘道主’降临，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当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他们祸害凡间！”
“现在看老子把事情捅破了，天庭长老会那帮老狗急眼了，你就跑出来跟老子演什么苦情戏，说什么狗屁‘一片好意’？！还斡旋？你拿什么斡旋？拿你那张老脸吗？！”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糊弄？！”
“我告诉你，青玄！你这算盘打错了！”
“别以为你现在跳出来撇清关系，就能把自己摘干净！当初摘星阁在京都横行霸道，你这巡查仙君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这浑水，你早就他娘的踩进来了！想洗干净？下辈子吧！”
“你最好给老子掂量掂量清楚，别他娘的引火烧身，把自己也给烧成灰！到时候，长老会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你这种首鼠两端的废物！”
李惊鳞这一通炮轰，直接把青玄仙君给干沉默了。
玉符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一声若有若无，带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叹息。
“唉……”
随即，传讯玉符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
那老小子，切断了联系。
这青玄，看来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李惊鳞摸着下巴，眼神闪烁。
这老家伙，刚才那声叹息，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娘的，这天庭，比他想的还要复杂。青玄这老小子，或许真不是个纯粹的坏种。他可能，是被天庭长老会那帮老怪物给拿捏住了什么把柄，身不由己。又或者，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想在这场大乱局里头，捞点什么好处？
就像那什么…对，薛定谔的猫！
不真正到最后一刻，谁他娘的知道这老小子到底是敌是友？
“哼，有点意思。”
李惊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既然你犹豫，既然你摇摆不定，那老子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到时候，是死是活，是忠是奸，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他收起传讯玉符，目光投向破庙外那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京都城隍一直默默看着，此刻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思索。
风，似乎更冷了。
“诸位！”
李惊鳞的声音，打破了庙内的沉寂。
黑石山山神、三岔河老河伯，还有那些个妖、鬼、神，齐刷刷地站起身，眼神里带着紧张，也带着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疯狂。黄大仙更是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只是那双小眼睛里，还是藏不住那点儿打鼓。
“时辰，差不多了。”
“目标，通天台！”
“出发！”
李惊鳞一挥手，率先走出了破庙。
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都这片暗流汹涌的夜色之中。
杀机，四伏！
今夜，注定无眠！
“妈的，这通天台……”
李惊鳞骂骂咧咧，领着他那帮临时拼凑的“杂牌军”，缩在离那玩意儿还有几里地的一处塌了半边的宫殿影子里，活像一群准备偷粮食的耗子。
那座恨不得一头扎进老天爷裤裆里的“通天台”，此刻正不要钱似的往外喷着一种让人骨头发酥的诡异光芒，整个儿被一层浓稠的星辰之力裹着，五颜六色，变幻不定，晃得人眼晕。李惊鳞鼻子里钻进一股子阴冷、扭曲，还带着点儿烂肉臭鸡蛋味的“混沌”气息，正从那花里胡哨的光底下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我操……这他娘的，比玉帝老儿娶小老婆那天的排场还大！”黄大仙揣着爪子，脖子恨不得缩进腔子里，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哆嗦，生怕嗓门大了把那些煞神招来。
只见那通天台四周，光是肉眼能瞅见的，就有起码上千个天庭神将，一个个金盔金甲，明晃晃的刀枪剑戟，杵在那儿纹丝不动。更别提那些藏在暗处，时不时闪过一道幽光的符文阵法，还有那些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明显是摘星阁那帮死了爹娘的余孽，正四下里逡巡。
这防御，别说人了，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李惊鳞心里头暗骂，硬冲？那跟拿脑袋往石头上撞没啥区别。他眼皮跳了跳，那些神将，修为最低的，怕是都有地仙水准。正想着，一只不开眼的夜猫子，大概是饿昏了头，想从低空偷偷摸摸地飞过去，结果还没靠近通天台百丈，一道惨白色符文电光凭空亮起，“嗤啦”一声，那猫直接劈成了一撮冒着青烟的焦炭，连根鸟毛都没剩下。
“嘶……”旁边的黑石山山神看得眼皮子直跳，倒抽一口凉气。
看来，只能按原计划，声东击西，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了。
“黄毛！”李惊鳞压低了嗓子。
“哎哟！老……老爷，小的，小的在！”黄大仙一个激灵，差点没尿了。
“你，带上水猴子、黑鱼精，还有那几个嗓门跟破锣似的家伙，从东边给老子闹出点动静来！记住，动静越大越好，越乱越好，最好能把他们祖宗十八代的牌位都给他们喊塌了！”
“啊？！老……老爷，这……这不是让小的们去送死吗？”黄大仙那张脸，“唰”一下就没了血色，牙齿磕碰，腿肚子打摆子。
“怕个球！就是要让他们以为咱们主力在那边！”李惊鳞一巴掌呼在他那尖脑袋上，“记住，保命要紧，别真给老子折在那儿！完事儿了，回头赏你一坛猴儿酒！”